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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嘉瑞公子仰天大笑,他大笑时更是像足那个人,颜夕呆住,恍惚间疑窦暗生。
“可是,阿夕,我只会这么叫你。”他瞬间又沉下脸,转头向门口,“夏伯!”
黑衣精干的老人匆匆而入,束手待命。
“我吩咐的一切都办妥了吗?”
“是,公子。”
“那些信也都送走了?”
“是!”
“你有病!”颜夕忍无可忍,冲口道,“夏伯,你将所有旧部汇集于此地帮衬他,只是因为他长得像永乐侯?当年永乐侯所做一切是为了谋划江山,而你此刻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夏伯抬头与她对视,却不说话,神情很是倨傲。
“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忠于主人。”嘉瑞公子冷冷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你一样彻底忘掉过去。”
他侧面对了颜夕,眉锋一挑,眼里含了冷笑与嘲讽,颜夕蓦然心惊,竟又犹豫起来。
只是她嘴上仍然强硬,说:“这话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或许我能容忍愚忠,却见不得有人为了得利于愚忠故意指鹿为马,公子以为自己长得像某人,便能将其所有归于自己名下了?不要告诉我你同样在觊觎江山,公子若怀了这个心,只怕下场会比永乐侯更不堪!”
“住嘴!”夏伯猛地大喝,他气得胡须颤抖,指住颜夕,“你竟敢当面辱骂侯爷,颜夕,若再敢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必杀你。”
颜夕呆住,夏伯诚忠她向来知道,可他竟也真心认定嘉瑞公子是永乐侯,莫非。。。。。。她转头又细看他,越看越迷惑,面目神情或有七分相仿,但他没有那颗红痣,他身上只余刀疤。
“算了。”嘉瑞公子也看她,高深莫测地微笑,“她只是在拒绝相信,阿夕,你真是越变越令我满意。”
他声音笃定沉着,颜夕却越加焦躁起来,霍地转向夏伯,喝:“我明白了,是你与他串通一气,将以前所有事情告诉他,帮他装扮成永乐侯继续号令部下,夏伯,愚忠也好,狡诈也罢,我只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白白把永乐侯的心血送与他人做嫁衣。”
“请姑娘放心,在下始终很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倒是姑娘在西域乐不思蜀,早埋没了本性才是真。”
“你。。。。。。”颜夕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都下去。”嘉瑞公子摆摆手,“不必在这里争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是。”夏伯与凌昭华立刻施礼退下,红茵瞪了一双圆圆的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他们打量。
嘉瑞公子冷冷地回视她,眼色凌厉直直看到她怯怯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咬着嘴唇垂手退下。
他自己探手过来拉了颜夕,道:“来,我领你去房间。”
“放手!”颜夕火烧似地跳起来,甩开他。
“怎么了?”他好笑,睨她,“你不会想对我摆什么子王妃架子吧?那只紫眼狐狸允许你到这来难道只是为了招摇身份?”
一提佐尔,颜夕沉默下来,她沉声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传他的一句话。”
“哦?”
“公子自以为收了永乐侯旧部,又避在人迹罕至的边境,就可以放手作为了?子王明白你要做什么,他让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他知道你要做什么,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哦?”嘉瑞公子笑起来,并不生气,反而悠闲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他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又肯定不会成功?还有,阿夕,他让你来这,就这么肯定你还能回去?”
说到后来,他忽然轻笑起来,“阿夕,不要告诉我说他事先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危,那只紫眼狐狸是什么都要算足算准了才动手行事,他肯让你来,就是因为了知道我是谁。但是,有一点他没有算错,我的确不会杀你。”
他站起来,慢慢走近她,靠在耳边低低道:“你不知道吗?我和他打交道颇有一段日子了,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吧,阿夕,你猜,他在怕什么?”
声音低低,像只蠕动的虫贴了耳根钻进来,又痒又麻,颜夕立刻侧头避开,嘉瑞公子更是微笑,他施施然走开去,负手叹:“阿夕,他的确聪明,知道一切事情沟壑细节,可惜,这样一个人,竟与我为仇。”
“与你为友又怎样?”颜夕突然反驳他,“是不是若能与你联手,你便又能以我为饵?”
话一出口自己也是吃惊,忙紧紧闭了嘴。
“哈!”嘉瑞公子抚掌而笑,“原来你还在这了这事生我的气。”
“哼!”颜夕索性别过脸去。
此时房里的人都已退出去,两人独处一室,虽然颜夕认定此人并不是小侯爷,可那张脸如只隔世的鬼,扰得她心神不宁,她皱眉,“我猜你是不会放我走的。”
“是。”
“这次你想利用做什么?公子,请容我提醒一声,子王既然肯放心让我来,你的那些花样也许并逃不脱他的手心。”
“也许。”
“即使是这样,你仍想试一试?”
“是。”
嘉瑞公子淡淡道:“上一次在中原我输给了他,阿夕,你虽然机灵,可比起佐尔仍败了几分,这一点在你嫁给他的一年里想必已很明白,他存心宠惯你才由你爬到他头顶去,可若是场面上办大事商量计谋,你并不是他的对手。”
“哼!”
“你不信?阿夕,中原时我与他交手数次,你不过略知皮毛而已,佐尔不过当你是个小孩子,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哦?我愿洗耳恭听。”
“算了,我也不想告诉你。”他微笑,“这的确与你无关,是我与他之间的手段。”
他越说越认真,颜夕暗里惊异,侧头看他,灯光下面容清癯,有种莫名忧郁,越看越像那个人,可分明又有些不同,难道一切差别只是因为灯光、岁月与记忆?
她忽然问他:“如果你是永乐侯,为什么当初要扮死?”
他不响,挑眉看她。
“你不是要保全皇族尊严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苟且偷生?”
“你记住。”他一字一字告诉她,“我现在的名字是裘嘉瑞,不是柳若坚,永乐侯早死了,他的尸身如今埋在皇陵里。”
“啊,那你是想说自己在改头换面,脱胎换骨?”颜夕冷笑,“好,纵然我肯相信你这个说法,那一晚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戏,现在你有了新的身份,又可以借尸还魂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一口气替他说完,末了看他一眼。
嘉瑞公子面无表情地坐回椅上,落寞看了房间一角,沉默不语。
“公子,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个故事吗?”
“那又有什么重要?”他听了这话转头凝视她,淡淡道,“相信或不相信,阿夕,你何必苦苦求得结果,你只需要问自己一句话,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而佐尔居然肯让你来这里?”
他看着她眼睛,一直看到瞳仁深处,那里有张面孔正微微的笑,它说:“阿夕,不要再追问辩驳,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或我说了什么,重要的,是你来了,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相信,又怎么肯站到我面前来!”
十一
颜夕的房间与嘉瑞公子只一墙之隔,她的卧室不过是他的厢房。
看了那扇形同虚设的门,颜夕冷笑:“公子真是待客有方无微不至,看来若是我半夜口渴,还能请公子过来端茶送水。”
嘉瑞公子一怔,继而微微皱眉,只是看着她,颜夕突然忍气吞声,去自己房间坐了。
他沉默时尤其像小侯爷,冷漠而不屑,仿佛任何人与任何事情都是麻烦冒犯。
半夜里颜夕仍听到他翻阅书卷,极缓级缓,必定一字字细斟慢酌,偶尔有人进屋回话,也是压低声音轻不可闻。
如此相似,与她十八岁之前的生活几乎同出一辙,颜夕心头疼痛起来,起床披了袍子推门出去。
房外阴影里有人影幢幢,颜夕才走至门外三步之遥,立刻有人走出来劝阻:“请子王妃止步。”
她回头瞪他,居然是凌昭华,笔直立在黑暗处,已换了一身靛蓝劲服。
“请子王妃回房间。”他被她直视得脸红,垂头施礼道,“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院子。”
“还有什么任何人,只是我一个吧!”
他脸更红,低头轻轻劝:“子王妃,请不要为难我。”
颜夕皱眉,她向来吃软不吃硬,面对如此稚气的一个少年,不过是一个青涩腼腆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是她转身回来,却见嘉瑞公子已经立在门外。
夜里风大,他披了件丹凤朝阳缂丝宽袍,越发显得身形萧瑟,清旷静穆的红尘里一道落寞的影子。
颜夕慢慢走过去,细看他烟笼云罩的风姿,眉间含了梨魂鹤梦,翩翩一瞬即逝,不,他不是那个人,小侯爷不会有这样缥缈的气质,嘉瑞公子的清冷孤傲仿若鹅毛柳絮,不会寒彻骨髓阴森如霜雪。
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阿夕,你在想什么?”
“不,我没有想什么,公子,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那个人。”
“哦?”
“请相信我,我曾和他共处十年,我知道,你和他不是一样的人。”
“何以见得?”
“他不会有你这样的表情,不会露出疲倦,无论何时,他是一只闭目养神的豹子,可只要有人接近,立刻会睁开眼睛,警觉精光四射。”
“呵呵。”他微笑。半仰起头细细想了想,道“也许。”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不是柳若坚了?”
“我从来没有说我是他,我只是嘉瑞公子,以前的那个人早死了。”
颜夕皱眉,他说话间暧昧含糊,那种神情竟又令她犹豫。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