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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人的才华就像一座宝库,我们要看好它,要一点一点的掏,掏得太快、太急、太多,将会什么也不剩。
李慕的掠夺性太强,她落在他手里,恐怕会被他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涓滴不剩,然后,他会像扔一颗干瘪的橘子一样,把她扔进垃圾堆里。
她才12岁,再等个几年,读完戏剧表演类大学才说吧!现在,索性断了他的念头,她不想与他有交集,所以,她这么回答——
她甜笑,“一把钢刀,磨得太快太利,是容易折断的。”
洗手间门旁不远的餐桌,几盆巨大的观叶盆栽隔离绝大部分的窥伺视线,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掩映其中。
李慕貌似闲适地靠坐着,遥望前方言笑晏晏的23号桌,轻声说道,“小丫头,我小瞧你了,在我面前演戏。容,小丫头竟然敢挑战我们。”
李容低声邪笑,揶揄地望着他,“慕,你气急败坏喽!”
“我没有。”李慕横他一眼,否认。
“呵呵,口是心非。”李容假意劝解,“何必和一个黄毛小丫头计较。”
“容,为个小玩具对我这样说话?”李慕挑高了眉。
“这孩子有意思,我喜欢,不过嘛,敢大庭广众之下拿慕的面子擦脚,确实需要好好教训。”李容斜靠坐在李慕的旁边,嘴里说着教训,眼睛却兴致勃勃地望着23号桌的冯晶晶,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乖巧的小淑女,哪里有之前表现出的夸张的没教养。
“能让你喜欢的,不多,尤其还是个小玩具。”李慕凉凉地斜睨他。
李容嗤笑,“还说没生气?!那孩子招我喜欢,难道就不招你喜欢?得了吧!”
李慕不怒反笑,霸戾的气息流转而过,“如果刚才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你,你还笑得出?”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吧。”李容伤脑筋似地敲敲脑袋,装模作样地摸下巴苦思。
“不用想了,”李慕扶一扶略下滑的金丝边茶褐色眼镜,扬起太阳般懒洋洋地微笑,“我要让她不得不为了金钱出演我们的电影,到时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呵呵……”。
李容点点头,随即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黎泉,……,是我,……,你去给冯家空降一场灾难。”
下完命令,他关上手机,支颔笑道:“慕,你满意了?”
“很满意。”李慕起身,丢下这句话,朝23号桌走去。
观叶盆栽被拨开的瞬间,里面那张戴着黑墨镜的脸庞惊鸿一现,仿佛能与外面那张脸庞重合似的,但旋即又分开,分明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偏偏一个看上去是华贵俊美的翩翩贵公子,另一个却是邪气毕露的黑暗大魔王。
二者外貌给人的直观印象,具有明显的差距,那是南欧天空到魔雾海域的距离。
有谁知道,他们实质殊途同归呢?!
第二卷 无妄之灾
(2—8)
夜已经深了,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半,为什么父亲还没有回来呢?
按照平常的这个时间,父亲早就洗去一身的汗水与尘土,躺在床上休息了。
冯晶晶把饭桌上的菜又放回锅热了一遍,天气渐热,她怕饭菜馊掉。
四周真安静啊,她听着锅里发出的滋滋声不由地想,感觉这热菜的声音整栋楼都听到了,应该不会打扰别人睡觉吧,左邻右舍都是工薪阶层,早睡早起有精神干活,要是被吵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那天考试完毕回家,她告诉父母好消息以来,他们时常是高兴与担忧并存,高兴的是她能上一个好学校,担忧的是学费问题。
尽管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收费不多,但是各项杂费的支出绝对是件令人忧愁的事情,尤其是重点类中学,天知道要交点什么,而且,夫妇二人一心想为女儿添置新衣服、新文具一类的东西,简直是愁上加愁。
虽然忧愁,可是面对女儿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为她高兴的模样,并且叮嘱她暑假不要放松,利用空余时间多多预习功课。
冯晶晶应承下来,心里却早就计划好了,再过几天就要放暑假,她决定晚上的时候和母亲吕秀茹一起摆地摊,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扮演可爱小妹妹推销他们的地摊产品。
“滋——”,锅里的热气腾腾地缭绕,她用锅铲把菜翻了一遍,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呸呸呸,随即她自我训斥,乱想什么呢!
菜热好了,可以出锅,她将菜盛到盘子里。
“嘭嘭嘭……”,猛听得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伴着急喘似的喊声,“开门,开门……”。
静寂的半夜,敲得人心惶惶,听得人惊悚莫名。
冯晶晶心一惊,仿佛有预感似的,手里盘子一歪,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她一连叠声地跑过去开门,声音里携着不自知的慌乱。
冯晶晶刚打开门,还未看得清门外的状况,肩膀就被强行搭上一只手臂,沉沉得吓人。
“快,扶你爸进去。”一个粗犷的声音喘着热气说道。
事情很突然,她来不及反应,应声跟着来人把父亲架进了里屋。
“我爸爸怎么了?”
“你开灯就知道了。”男人喘着粗气,干哑地说。
为了省电费,他们家从不随意开灯,现在听男人这么说,冯晶晶感觉事情挺严重,身上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她连忙开灯,刹时,屋内充满了昏黄的暖橘光。
冯晶晶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父亲。
父亲穿着深蓝色汗衫和一条黑色的夏裤,衣服上并没有往常扛水泥袋留下的尘灰,反而有许多的疑似脚印的痕迹。在那些痕迹的下面,有一些已经渗出了暗暗的类似水印的东西。裸露着的皮肤部分,大部分被一些细小的血珠占据,紫铜色脸庞的边缘甚至蜿蜒着干涸的暗红色,流入浅灰色的络腮胡染成狰狞的红,父亲目次欲裂,干裂的灰嘴唇哆嗦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仿佛有无穷的冤屈要申述。
“我爸爸是怎么了?”她刚喊一声,眼泪就迸了出来。
“你先去给我倒杯水。”工友模样的男人说道。
冯晶晶不敢怠慢,匆匆给男人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才说清楚原委。
冯庆余这几天一直有点愁,就把心思告诉了一起干活的工友,大家羡慕老冯女儿能干之余经常安慰他,扛水泥袋的时候,也分着自己的数量往他头上算。
今天傍晚,一个姓常的工友请他喝酒,略有酒意之时,他向老冯透露自己盯上了厂里新进的那批钢筋,想偷出来,然后转手卖出去,问老冯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干一票,解决女儿的学费问题。
老冯当场拒绝了,表示自己当做没有听到过这个事情,那工友笑了一会,然后继续劝酒,没有多久,老冯就醉了。
老冯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被一群保安模样的人群殴,他们说他伙同他人偷了厂里新进的钢筋,其他人溜了,把他抓了现行。
打完以后,他们把老冯关在仓库里,而他则是刚好路过听见仓库里有人喊冤,才把他放出来的,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陷害!
这绝对是陷害!
冯晶晶听完,脑袋里的热血直往上冲,“我爸爸是天下最正直的人,他不会去干这种丢人事情的。”
“唉,先别管这个,你看看他的左腿再说吧!”
“腿怎么样了?”冯晶晶心慌地随之轻按了上去,引起冯庆余一声长长地呻吟,听着撕心裂肺地痛。
“我爸爸的腿怎么了?”
“我扶他的时候,他几乎是站不起来,那条腿怕是断了。”男人擦擦满头满脸的汗。
她没敢再动,一手拉住父亲的左手,附到他的耳边,轻轻问,“爸爸,你除了腿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冯庆余艰难地勾起左手的食指无力地圈起冯晶晶的小指,颤颤不稳地竭力说道:“……晶晶,爸爸……一世清白……没有……做过……你相不相信爸爸……”。
“老冯这个死心眼的,当时服个软的,不至于被打成这样。”男人插嘴说。
“……我没有做……我……我为什么……要承认……晶晶,你相不相信爸爸……爸爸……不干这种……丢人事……”,冯庆余被打得全身动弹不得,惟有一双虎目睁得大大地、死死地望着冯晶晶,似乎冤屈到了顶点,那些眼睛里的血丝被那些愤而无处申诉的冤屈逼到了极至,汇聚眼珠周围,仿佛随时能从眼睛里射出两道血柱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爸爸”,她蓦然失声痛哭,心里最软的地方像被刀狠割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疼痛难当,这是她冯晶晶的父亲,做人清白的父亲,受到冤枉也绝不服软的父亲。
冯晶晶哽声,几不成言,“信……我相信爸爸……我爸爸……我爸爸……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冯庆余眼神缓和几分,冤气犹存,“……好……有你这一句话……爸爸……不怕挨打……因为……我的女儿相信我……”。
冯晶晶见父亲的嘴唇干涸地厉害,捧了杯水给他喝下一点儿。
喝下水,接着,他喘了一口气,缓慢低沉略显无力地说:“晶晶,我们处在这种环境,一定要自尊自爱自强自立,我时常生怕自己做了你的坏榜样。那天,我打你,是我不对,因为我没有相信你;今天,你能够相信爸爸,爸爸很高兴……”
“……爸爸……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你的……”,冯晶晶泣不成声,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她头一次觉得“父亲”这两个字重逾千斤,令人沉甸甸地难受。
他闷喘了一声,继续说:“傻孩子,做孩子的,怎么能理解父母呢?我不说出来,你是不知道的。”
“哎,老冯,别说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