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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警察局吗?我这里又被人砸店了,麻烦你们赶快来抓人,一个星期连砸那么多次,纳税人的钱可不是白白交给你们花都不用做事的!”
利亚挂上电话,双手环着腰,看着横扫千军撂倒一堆人,最后还踩在那个叫日清的金发少年身上,目露凶光,像疯狗一样的海渊。
“想杀人吗?打成这样还不够,也该住手了吧!”她说。
“还有你们,”她朝倒在地上那些年轻人说道:“三番两次来闹场,我是不想这里出人命才每次都出来喊停,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死几个人才肯罢休!”
阿茶在旁边呻吟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只能无力地滚过来、又滚过去。
海渊侧眼瞧见阿茶的情形,便用力踹了日清腹部一脚,把他踹到一旁,跟着走过去扶起阿茶。
日清从地上站了起来,吐了口都是血的唾液,哼了声,瞥头喊道:“走!”
顿时一群人连滚带爬离开酒吧,跑得不见半个。
“阿茶!”海渊看着怀里的人,胸口激烈起伏,方才的打斗让他汗水不停滴落。“要不要紧?”
“晕晕的……”阿茶说完这三个字,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先把他抬进去里面沙发上放好,我叫医生过来。”利亚又拨了通电话,叫来附近诊所的出差医生。
迷迷糊糊地,阿茶发觉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地方。
远处有一盏灯,灯散发着白光,他提起脚想往那处走,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叫喊。
“阿公……不能往那边走啦……”
阿茶回头,身体摇摇晃晃地,看见孙子就站在不远处。
“泽方,唉呦,泽方喂--阿公找了你好久--”阿茶往泽方走去,但走了好几步路,和泽方的距离却仍然没有缩短。
“啊你爸跟你阿嬷咧?上次来只有看到你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在哪里,我很想他们两个捏!”阿茶眼眶有些红,鼻子酸酸的。他不懂为什么一家人总是聚不在一起,他好想见老婆跟儿子一面。
“爸爸跟妈妈都已经上去了……”泽方的声音幽幽的,飘忽不定。
“上去哪里?”阿茶问。
“投胎啊……”
“啊你阿嬷咧?”阿茶再问。
“在那里……”泽方往阿茶的身后指去。
阿茶回过头,只见有个女人背对着他,摇晃身旁一张婴儿床,婴孩嘤嘤的声音隐约传来,那是他老婆的背影。
阿茶的步伐不太稳,他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地,却很努力地想朝那个女人走去。
“玉蝉……玉蝉……”阿茶不停走,不停喊着。就希望能赶快到达老婆身边,再见老婆一面。
他已经好几十年都只能看相片回忆她的模样了,思思念念了那么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能够见到心爱的人。
“玉蝉……”阿茶好不容易来到老婆身后,他将手搭在老婆肩上,眼睛热热的,眼泪跟鼻涕都快掉下来了。
一直背对他摇晃婴儿床的女子缓缓地转过头来,那颗头转呀转地,活生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阿茶。
然而当她将头完全转过来面对阿茶之时,那张右眼下有一点小痣的女性脸庞,突然地变成了海渊的脸。一样的眼下小痣,一样锐利的眼神,还用种阴森森的平板的声调开口说道:
“谁是你老婆?”
说完后海渊脸忽然又一变,变成带头围殴他们的那个金发少年关日清。
少年邪邪的脸庞漾着诡异笑容,笑着笑着,脸越来越狰狞,跟着少年的嘴巴突然裂裂裂,裂到耳根子后头去,露出森白的牙齿与血红的舌头。
那舌头动啊动,咻地声伸出来,舔了他的脸一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
阿茶惨叫了一声,由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全身冒冷汗,脸色苍白得连嘴唇都青笋笋。
在旁边讲话的利亚跟海渊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叫成这样,想吓死人吗?”利亚抚着胸口,张大眼睛看着阿茶。
阿茶看了海渊一眼,头忽然又晕了一下,他跟着又倒回沙发上躺平。“没事没事,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他醒了,那我带他先回去了。”海渊对利亚说,而后来到沙发前捉着阿茶的手,要将阿茶拉起。
“你啊,”利亚忧心地看了海渊一眼。“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看人不顺眼就用打的,打架又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站得起来吗?”海渊问着阿茶,也没理会利亚的话。
“头很晕……”阿茶没力地说着。
“起来,我背你出去。”海渊把阿茶拉坐在沙发上,跟着蹲下身让阿茶趴在他背上,吸了口气站起来,和利亚说了声掰后,就往楼上走去。
“医生帮你包扎过了,你的伤口没问题。如果这两天有呕吐或者持续头晕的话,我会送你去医院仔细检查。”他将阿茶放在摩托车上,然后跨上车,把阿茶的手拉过来紧抱住自己的腰,跟着发动车子骑到马路上。
天色已经很晚,夜半时分了。整条马路上只有一两台车偶尔呼啸而过,几乎没有行人。
“今天别回宿舍,先回家吧!”海渊怕回到宿舍,阿茶又会遇到日清。他自己是不怕那家伙,但阿茶对那家伙可还应付不来。
海渊单手催油门,另一手抓着阿茶的手,引导他抱住自己。
阿茶整个人瘫在海渊的背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停转着。
他想起刚刚的那个梦,但那么鲜明的感觉,又不像是梦。或许泽方是想告诉他什么,所以才大家都去投胎了,但泽方还留着不肯走。
那个女人的背影,他认得是他老婆玉蝉的,虽然才作夫妻没几年玉蝉就走了,但他对玉蝉一直有种很奇特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来不曾改变过,即使是方才梦见她的时候也是一样--胸口噗通噗通地,只要一见到她,就有种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的那种亲密熟悉感。
泽方是想告诉他什么呢?
难道他是想说,海渊就是玉蝉吗?
但是另外那个日清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泽方是在暗示他,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是五蝉投胎回来找他的?
不过,泽方为什么又要让他看到那种嘴巴裂到耳根子后面的恐怖影像呢……
阿茶在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不可能的吧……他的玉蝉怎么会转世变成了泽方的同学呢……
阿茶开始觉得自己刚刚做的,可能只是一场梦。
他笑了笑。对啦,是自己胡乱作梦的。
两个活蹦乱跳、打起架来还一个比一个凶狠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他娇滴滴的老婆玉蝉呢?
他哈哈笑了几声。
“干什么?”正骑着车的海渊听见阿茶的笑声。
“没啦,你不要理我。”阿茶说。
到家以后,海渊直接将摩托车骑进自己家里,跟着锁上铁门。
阿茶又累又困地根本不知身在何方,海渊背起了他,他就让海渊背着走。
他们爬上楼梯,来到二楼的房间,海渊拧了条毛巾来帮阿茶把头上的血迹擦掉,然后问着:“现在怎么样?”
阿茶坐在床上没两秒钟,就往后倒去,栽在枕头上。“还是晕晕的,爬不起来。”
“医生有替你打麻醉药,应该是药效还没散。你先睡吧!”海渊将沾着血迹的毛巾扔进洗衣机里。
当他再走回房间时,发觉阿茶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阿茶?”他叫了他一声。
“唔……”阿茶无意识地回应,随即传来平稳的打鼾声。
海渊拿了条棉被铺在床下头,坐在上面,用手撑着脸颊,看着睡着了的阿茶。
今天看到阿茶被打的那一下,也让他的心脏,就像被人徒手抓住然后使力捏碎般地疼。
海渊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如此在意阿茶,明明就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但他睁眼闭眼想的却都是他。
那种感觉强烈到海渊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疯了。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对个内心都快六十岁的欧吉桑想念个不停。
从在医院见到的那一眼起,阿茶的神态、走路的姿势就印在海渊脑海里。
之后发现阿茶和泽方躺在自家楼下,脑袋都摔破的时候,他愣在当场许久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什么。
当阿茶进入泽方身体里面,告诉他他是阿茶而不是泽方时,海渊有些喜悦,喜悦的是这个人没有离开,他又回来了。
海渊将日光灯关掉,让房里只剩下黑暗和阿茶的呼吸声。
他撑着下颚,看着床上阿茶睡死了的脸,望着望着,嘴角便勾扬了起来。
海渊本来不打算跟阿茶接近的,因为这实在太奇怪了。他对阿茶抱着异样的情感,只要阿茶接近他,他就会一下子开心,又一下子不安。
但阿茶就是这样,认定一个人,就拼了命地要对人家好,也不管别人接不接受。
他的母亲是人家的小老婆,带着他离开对方以后,独立养大他这个儿子。海渊向来不愿意给母亲太大负担,他总是能照料自己独立做好,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倒也没想到如今竟被个五十九岁的欧吉桑给闯进了生命里。
阿茶吸了一口气,像在梦中受了惊吓,但平稳后又继续睡。
海渊无聊地捏着阿茶高挺的鼻子,阿茶吸不到空气,转而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海渊笑了。
在阿茶身边,他总能有平静的感觉。
“睡吧!”他将薄毯子盖在身上,床让给阿茶,自己睡在床下。
海渊发觉他现在还挺喜欢阿茶的,最近的他,也越来越能容忍另一个人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他的世界,从早到晚碎碎念,不停骚扰他了。
睡了一个晚上,阿茶隔天醒来时,发觉自己居然在海渊房间的床上而不是在宿舍地板上,真是惊讶得不得了。
后来想起昨天他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