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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紧紧地夹住,显出一种得意扬扬然而困难的神情,虔诚的俯视着她。“我要吻你一万次,我亲爱的姑娘,”他乐得简直要发狂,闷得她透不过气来,这会儿得意扬扬地喊叫,“因为你是给我做饭菜的——啊!你这该死的……李子色皮肤的……小妖精……会做饭菜!”他嚷着说。
接着他会退后一会儿,放开她,缓慢而剧烈地喘着气。她那张娇嫩的、通红的脸被抬起来,显出孩子似的、像鲜花那样美的饥渴的神情,热切而没法遏制。他的眼光带着从容的、几乎是物质的视觉力量,吸了一会儿她的像新鲜水果那样鲜嫩的气息,他的下嘴唇肉感地突出;他的脸阴沉地绷着;他会短促而无意地露出馋涎欲滴的神情。血液汹涌地翻腾,开始在血管里黏乎乎地发出砰砰的响声和跳跃,他的脉搏和太阳穴缓慢而沉重地悸动,使他的两条大腿带着野蛮的力量坚硬起来,他的耻骨地区越来越强烈地产生缓慢而受压抑的威胁,这种威胁一直传到他的手中,使他的手掌弯曲,使他的手指头中充满巨大的、撕裂一切的力量。
他又会从容不迫地向前走去,用膝盖紧紧地夹住她的两条大腿,像黑沉沉的蕴藏着暴风雨的云团那样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接着他会踌躇不决地抓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拉拉,像拉一只翅膀似的。
“让这变成一只翅膀”,他会说,声音有一点儿嘶哑,“一只炸得又鲜又嫩的翅膀,加上一点儿欧芹和黄油酱,好吗?要不,让这变成一块做得恰到好处的、汁多味美的腿肉,好吗?”
“UndganzimButtergekocht①,”她嚷着说,脸色愉快。
“GanzimbestenButtergekocht②,”他说。突然,他抬起她的脸,用一种丧失理智的、像野兽似的疯狂的声音得意地喊叫:“啊,可不是!啊,这还用说!”
“要不,让这变成瘦肋肉,好吗?”他马上接着说。“要不,就变成在四月里叫人难忘的甜瓜,好吗?”他嚷着说,“要不,这会儿就变成一些味美可口的女人手指头,好吗?”他说,心里涌起越来越强烈的欢乐,“一些加上红辣椒的味美可口的指关节!”他嚷着说,把她的手指塞进他的嘴去,“要不,就变成滋润的嘴唇,好吗?”他说,吻她,“要不,变成肚子、脊背、肋肉、喉咙——或是像她该死的红苹果那样鲜嫩的脸颊!”
他嚷叫,使劲用两个手掌紧紧地按住她的通红的脸,贪婪地用上百个野蛮的吻袭击她。
“别咬我的脸”!”她尖叫。“你不知道那有多痛!上一回,脸给咬得好痛,还尽是印子!”她怨恨地说。
“嗨,你这该死的,我亲爱的,”他嚷着说,“我要把我的印子留在你身上,这样他们大家都会看到我干的事情。嗨,你这个可爱的小妖精,我要狠狠地咬你的红苹果当早餐,我要永远啃你的柔软的嘴唇。我要把你当蜂蜜吃掉,你这可爱的小骚货。”
接着他们会再分开;她会带着有一点受伤害和责备的神情望着他,然后摇摇头,流露出一丝轻微的苦笑,她说:
“上帝啊,你可是个怪人,你真是!你怎么居然忍心这么骂我!”
“因为我是多么爱你!”他兴高采烈地嚷叫。“这就是原因。
这是爱,纯粹的受,世上什么也没有,只有爱!”他会带着饥渴的欲望,时间比较长地望着她,然后又使劲把她紧紧地抓住。“嗨,你这个娇滴滴的、逗人的小姑娘!”他喊叫。“我要吃掉你,吞下你,把你装在我的肚子里;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一部分,不管我上哪儿去,都随身带着你。”
她突然头向后一仰,她的脸闪闪发亮,显出炽热的、几乎夸张的激情;像一个神情恍惚的人那样,她扯着嗓门喊叫:
“行!行!”
“我会把你藏在我的身子里——对!这儿,现在——这样,你就会跟我的血液混合和搀和在一起。”
“行!”她又喊叫,向上盯着看,带着一种集中的野蛮人的感情。
“我要在你像红樱桃似的脸颊上粘上一万个吻,”他恶狠狠地说。“老天作证,我一定要!”接着他又向她的脸袭击。
不久,他们又分开,这会儿两人的脸都通红,浑身发热,喘着粗气。她马上用柔和然而热切的声音说:
“你喜欢我的脸吗?”
他试着说话,可是一时说不出来。他转过身去,用强烈的痉挛动作猛地举起两条胳膊,突然用唱歌似的声音突然喊叫:
“我喜欢她的脸;我喜欢她的步子;我喜欢她的风姿①!”
因为他感到这时心中的饥渴的欲望是这么强烈,疯劲儿是这么猛,他接着又兴高采烈、得意扬扬地喊叫:“啊,可不是!
啊,这还用说!”
她呢,这会儿也跟他一样彻头彻尾地丧失理智了,抬起她那张闪闪发亮的脸,用低沉、热切而认真的声调说:
“他还喜欢我的追逐;他喜欢我的住所;他喜欢我的屁股②!”
接着两个人会各自在房间里跳起舞来——他跳跳蹦蹦,把头猛地往后仰起,发出山羊叫似的欢乐的叫声;她呢,比较文静地一边唱,一边像翅膀似地伸出两只手,按照圆舞曲的优雅的曲调打转和挪动步子。
他会突然站住脚,他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她那句话的含意。他会带着严肃和谴责的神情回到她面前,可是内心里在涌起笑声,嘴角流露出一丝痉挛淫荡的表情。
“嗨,这是怎么啦?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姑娘?喜欢你的屁股?”他会严厉地说,可是带着粗俗的强调语气。
她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考虑,接着突然发出一阵笑得透不过气来的笑声:
“可不是!”她尖叫。“啊,上帝!我刚才不知道这听起来会多有趣!”接着她的喉咙里充满了低沉、滑腻的尖笑声;她的眼眶里含着眼泪,笑声在这个房间的光秃秃的高墙周围引起了回声。
“嗨,这是叫人大吃一惊的话,我的姑娘,”他会用表示不满和谴责的口气说。“嗨,女人,你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他们两人突然又进入各自的欢乐中;在这种欢乐状态中,他们的话似乎都不是跟对方,而是跟宇宙的原素说的;他会抬起头,又发疯似的唱出;“你的话把我吓得心神不安,目瞪口呆,魂飞魄散①,女人!”
“他感到惊奇,受到告诫,被推翻和取消②!”她热切地把她那张通红的脸向天抬起,喊叫。
“这一回,你错了;那些词儿不押韵!”他喊叫。“凡是你喜欢的词儿我都能押韵,我的姑娘!”他这会儿说,显出吹嘘的自信神情。“我是个诗人,你应该知道,给我一个词儿,我会像鸟儿那样歌唱!”他说。
“天花板!”她马上说。
“天花板没有感觉①,”他马上回答。“桌子?”他随即提出。
“桌子不稳,”她回答。
“地板?”
“地板上没有门,”她得意扬扬地回答。
“地板上有痰盂,”他说。“厨房?”
“要是你想要吃午饭的话,我得去干活了,”她提醒他说。
“你到那儿去后,那儿就有一只母狗了,”他喊叫,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你应该这么说的!”
她的脸上又显出一丝责备和痛苦的神情。她用谴责的眼光望了他一会儿,然后说: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你怎么能跟一个像我这么爱你的人说这样的话!”
“啊——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要看到我的迷人的姑娘到那儿去,”他会一边修正说,一边用胳膊搂着她,然后又把她吻了又吻。
3
他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傻话、爱情和欢乐;他们才不在乎世上任何人对他们的话会有怎样的想法——他们的话听起来多么愚蠢、疯狂和淫荡。他们怀着永不满足的欲望尽情享受生活,他们相爱,拥抱,偎依,盘问,想像,回答,相信,否认,淋漓尽致地过着各种生活,然后怀着永不消灭的饥渴全部重新再过——不过,那像一场一直在燃烧的大火。他们一起生活过上万个钟头,每个钟头都像一个挤得密密匝匝的生活的整个历程。而且它始终像饥饿:它开始的时候像饥饿;它像一场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饥饿那样持续着——他感到确确实实、明明白白、永不满足的饥饿,可以活生生地把她吃掉。只要她跟他在一起,他就像发疯似的,因为他不可能没有她,他又不能像他所想望的那样把她整个儿吞下去;她离开他后,他会想念她想得发疯。
她像个不容违拗的精灵,立宰着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行动、每一种感受和每一个回忆。并不是他一直念念不忘地想念她。
并不是他一时也没法使他的脑子摆脱那个使他陷入魂牵梦萦的境地的形象,他的全部生命的精力集中在那上面。不,她对他的征服比这要可怕一万倍。因为她要是只像一个骄傲的女皇在充满暂时的形象的脑子里登上宝座那样,盘踞在心灵的宫廷里的话,就可能被某种意志的努力,某种野蛮的使用暴力的排斥行动,某种放荡的遗忘,或是某种发自憎恨的心灵的故意的惩治所驱逐出去。可是她已经进入鲜血的门廊,她已经渗进一切肌肉的组织,她已经弥漫在脑子的旋圈里,直到现在,她置身在他的肌肉里,血液里,生命里,好像一个人不能把他母亲的血液从他身内排除出去,和向他自己隐瞒他父亲的生命的血液和组织那样,她已经像个狡猾而强大的精灵,永远不可能被驱逐出去了。
就这样,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识地想念她,她这会儿带着该死而无可逃避的必然性存在于他生活里每一个行动和时刻中。没有什么再是他自己的了,甚至最微细、最遥远的童年的回忆也不是他的了。她无情地居住在他的生命中,主宰着他的最遥远的生命根源,一再出现在他的回忆中,好像是一向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