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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静思,那雷霆一剑犹在眼前,冷汗往往湿透了衣裳。
自己或许真的是错了。
望着何昭宇清澈的眼睛,黑帝忽然有种羞愧的感觉。
何昭宇不明白黑帝发什么呆,指指旁边的山沟。黑帝这才醒悟,两人一起钻入沟底。
虽然夜陀叫嚷着搜查,可是其它夜杀的人都知道其中厉害,胡乱找了一圈,没找到也便算了。何况他们自己也有伤在身,又被毒蛇咬伤不少,不愿多留,乱了一阵,终于散去。
直到声息全无,两人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夜陀为了打败我,练了万魔功,借助四人的力量对抗一个人,真是卑鄙!」黑帝气愤不已,胸口一阵闷痛。刚才他受力较多,就是有玄武神功护体,也吃不消五个人内力的合击。
望着黑帝俊美无匹的脸,何昭宇突然想笑,真是世事无常,几个月前,黑帝还费尽心思盘算如何对付自己,如今却为了维护自己而受伤,老天的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黑帝一呆,何昭宇没有设防的笑容是如此的清新,仿佛春风秋月,可以令任何人开颜。心底深处的某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发出悠扬的乐音,霎时间连耳朵都通红。
「啊,我可不是想救你,不过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我这样的武功,哪会受伤……」黑帝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
但是一连串的咳嗽,让他很没面子地又吐出了血。
何昭宇明白,如果不是黑帝那拼力一击,所有的力道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快走吧,我可不想月明为你担心。」
来时一刻钟的路程,如今走回去可费劲了,两个人只能相互扶持而行。
「你的手下怎么一个也不见?」何昭宇微觉奇怪。
黑帝涨红了脸,「我……我让星河他们照顾神蟒。再说,我这样的武功,也不怕别人,结果……」
「你不会是想和白虎争胜吧?」
黑帝无言以对,对于那只整天粘着何昭宇的白虎,他是又气又恨,认为白帝借机亲近何昭宇,所以不管是否劳民伤财,硬是把冬眠的神蟒车载人扛,一路带到东海来了。
「你……你这么大的人,居然耍这样的小孩脾气?」何昭宇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只臭白虎,整天和我作对,下次叫神蟒好好教训牠一顿……」
何昭宇一把甩开黑帝,大步向前走去。
「啊,小昭昭别生气啊,等等我……」
看到黑帝和何昭宇如此狼狈而回,月明吓坏了,「玄冰,我让你跟着去照顾何大哥,怎么弄成这样?」
「遇到夜陀了。」黑帝简单地说了经过。
月明忙给他们上药治伤。何昭宇内伤不太重,外伤不轻,被山石几乎刮伤了全身。黑帝更惨,内外伤一样严重,看得月明直皱眉。
「不行,还是通知皓铮过来。」
月明还没说完,黑帝便大叫:「不准,我能照顾小昭昭的。」
「照顾?这就是你照顾,照顾出一身的伤!你连自己都没照顾过来呢……」月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擦药的时候手上一用力,黑帝痛得差点叫出声。
何昭宇穿上衣服,「月明,受伤的事千万别告诉大人,不然,我又没办法自己出去了。」
「早该告诉苏大人才是……」月明叹了口气,「你也一样,根本不会照顾自己,除了皓铮,我实在想不起还有谁能照顾你们两个。」
黑帝和何昭宇都怔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仔细回想,生活中似乎处处都有白帝的影子,黑帝这十几年,几乎都是和白帝在争,连一天也没中断过……
恍然大悟,原来这十几年都是为了白帝而活的。
黑帝不觉异常失落,这些年他好像没干别的,只是和白帝争斗,争来争去,什么都没留下……
舱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月明心思极快,立刻把还在发呆的黑帝推进了里舱。
进来的是苏默和司马衡。
一看到何昭宇苍白憔悴的脸,两人立刻就明白了。
「我没事,大人不要担心……」何昭宇微笑着想行礼,却被苏默一把拦住。
凝视着那清俊的青年,苏默一向刚毅沉定的眼睛,变得湿润了。
轻抚着何昭宇的肩膀,深重的内疚在他心头盘绕,眉头深深地现出一个「山」字。
何昭宇为此付出的太多了,沉重到任何人都无法弥补……
见三人都沉默不语,月明嫣然一笑,「苏大人,别那样严肃啊,瞧这鬓边都长白头发了,我给大人拔了去。」
司马衡莞尔,「月明姑娘精灵可爱,整天逗得大人开开心心的……」
何昭宇忙转移了话题:「大人,那些刺客是乐之舟的人?」
「不是……」苏默眼神深沉如海,「他们是……影卫!」
司马衡大惊:「传说中,圣上最神秘的隐身侍卫?」
苏默长叹一声,「正是,这些侍卫隐于大宋朝各个角落,各种身分均有,直接听从圣上金牌调遣,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数和真实身分。」
他身为龙图阁直学士,出任过枢密院副使,非常了解朝廷中的机密,这也是燕王为何如此看重他的原因。
「那么,圣上是必除燕王的了?」何昭宇意识到,苏默日后的处境势必更加艰难。
「尽人事,听天命!」
苏默还没说完,乐之舟便已一头闯入,目光狼一般左右一扫,开口便道:「郡主,这是何大人的房间,在下有事想和苏大人、何大人商量,请郡主回避!」
话虽客气,却是咄咄逼人。
司马衡心头火起,「乐大人既知是郡主,竟然连礼数也不知吗?如此逾矩,学生倒是第一次见!」
乐之舟料不到司马衡这样问,怔了一下,虽极为恼怒,还是深施一礼,「请郡主回避。」
月明笑道:「何必拘这种俗礼,乐大人实在太认真了。」含笑而出。
苏默对乐之舟这种阴魂不散的跟随,非常不悦,沉着脸不予理睬,目光与司马衡和何昭宇一对,彼此会意。
「看来苏大人和何大人,的确深知圣上之意,一心为国效力……」
「此事不劳乐大人操心。」不等乐之舟说完,苏默便打断了他。
「不过,何大人这次多管闲事,应该吸取教训。看在他力阻夜杀的分上,功过两平。」
苏默突然一拳击在桌上,人人皆惊。
「乐之舟,苏默就在此与你实话实说,我本意就是化干戈为玉帛,此乃我之原则,绝无改变。你若有任何不满,找苏默就是。至于何昭宇和司马衡,你休想再动他们半分!」
一番话义正词严,气势逼人,乐之舟一时目瞪口呆,对方虽然只是一个文官,举手投足之间却凛凛生威,竟让他心生畏惧。
半晌,乐之舟冷笑一声,「苏大人最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这也不是乐某能做主的。」推门而出。
「大人不必正面与之冲突。」何昭宇知道苏默是为了维护自己,心头一阵热流涌过,可是又担心苏默日后的处境。
苏默淡然一笑,「此意圣上早知,就算乐之舟说了又何妨?他奈何不得我,却早晚会对付我身边的人。」
司马衡低声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天快亮了,苏默又嘱咐了何昭宇好生休息,这才和司马衡离去。
何昭宇推开里舱,黑帝不知何时已无踪影。
歇下一口气来,这才觉得全身的伤口剧烈疼痛,竟站立不住,只得扶着床栏坐下。目光忽然落在雪白的枕头上,不自觉伸手过去,从枕下取出了那支紫竹笛。
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笛身,龙眠岛的一幕幕在心中闪过,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唇边,那一夜的柔情蜜意,仿佛刻在了心上,时间越久,越加清晰……
沉声吐气,悠扬的笛声流过静谧的海面,随风飘送,仍是那首欢快的迎宾曲,此刻听来,却有着无尽的宛转缠绵之意,略带着几分悲凉。
燕王停在了舱外,默默地倾听,铁一般强硬的心被笛声缓缓融化,忆往事,看今朝,仿佛又是一个轮回……
望着燕王缓行远去的背影,秋无痕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看看手中捧的诸般药物,微一迟疑,还是走进了船舱。
临时栖身的民居内。
「我问你,皓铮是不是掌有金龙令的大权?」黑帝瞪着星河,神色极为难看。
星河处事向来冷淡,面无表情,对着黑帝也一样,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黑帝的声音微有点颤,「那……如果他以金龙令的名义,废除我的黑帝之位,可能吗?」
「不是可能,而是当然!」
「既然可以,那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脑中竭力寻找理由,「是为了沧海?」
星河摇了摇头,「沧海可以接任黑帝之位!」
腿一软,黑帝就跌坐在椅上。
这一针见血的话,使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借口。
自始至终,白帝就不曾以他为敌!
为什么他会认为白帝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十年,白帝都避居在白帝山,遵守着那个苛刻得毫无道理的誓言……
整整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星河眼中现出怜悯之色,这个主人胡涂到连自己的心思也不知,可悲亦复可怜。
带上门出来,却看见了匆匆而来的月明。
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突然一下子没了影踪,现出了罕见的笑容。
手下人饶有兴趣地瞧着,谁知星河警告的目光一扫,当下人人自觉消失。
「玄冰怎样了?」月明实在不放心。
「他只不过在想,为什么白帝没有废除他而已。」
月明一怔,晨光中,清丽如玉的容颜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玄冰终于明白了……」泪水不觉涌上眼睛,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
「妳……妳别哭啊……」星河笨拙地想替月明擦眼泪,可是他从未有过这种温情的举止,手忙脚乱了半天,连条手帕也找不出来。
月明倒被他逗乐了,「你这个人,就是外冷内热,有话也不会说,真服了你。」取出一个瓷瓶,「你喜欢的玉瑶光。」
星河心中怦怦直跳,「妳……妳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那点爱好我还不知……」
「沧海……」黑帝忽然从屋里跳了出来。
「怎么,想通了?」月明满怀希望地看着那酷似母亲的脸。
黑帝放声大笑,「当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