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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在工作室整天没有心思,傅颂庭涉政多年,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
中午她特意回家过一趟,范娴整日里愁眉苦脸,傅颂庭精神也不好。
傅染关掉办公室的灯,跟几名老师一道走出去,她满腹心事,完全记不得明成佑同她的约定。
有位老师最近新交个男朋友,她跟同事们挥手再见,几人有说有笑下了楼梯,傅染走在最前面,冷不丁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她跟前,刹车声戛然而止,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个身着西服的男子。
“傅小姐。”
傅染蹙眉,“有什么事?”
能知道她工作室所在的地点及她的姓氏,想来不可能是偶然,傅染眉尖一跳,男子拉开后车座车门,“有人想见你,请。”
傅染杵在原地,“是谁?”
“跟你父亲的事有关,你肯定感兴趣。”
傅染闻言,也没敢贸然有所动作,身后的同伴眼看不对劲,“小染,没事吧?”
男子单手握住她的肩膀,轻一推,傅染脚步微微趔趄,朝身后同伴莞尔,“林林,可能是有朋友想见我,你们快回去吧,一路上记得把你的第二兴趣好好练练哦。”
黑色的车子载了傅染绝尘而去。
旁边同伴面带不解,“林林,小染什么意思?”
林林视线收回,“我的另一个兴趣是喜欢记车牌号。”
明成佑开车赶到时,远远只见到工作室的几名老师,并未看见傅染的身影。
82三少惹风流
傅染跟着男子来到目的地,是一家会所,规模虽比不得迷性但同样在迎安市也是相当出名的。
她杵在门口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踏了进去。
男子率先敲开包厢的门,听到回应,这才让傅染进去。
她听到门在身后掩起,尔后,是重重的关闭。
包厢内只有一个男人,傅染确定她并不认识。
“傅小姐,请坐,请坐。”对方态度热忱,约莫四十来岁,西装革履倒是斯文。
“不用了,”傅染婉拒,“请问你找我来有事吗?”
“还是坐着说吧,来来。”
“据说是跟我父亲有关是吗?”傅染开门见山,男子面色讪讪挂不住,“傅小姐,你可以称呼我柴秘书。”
傅染没再答话,只盯向他。
“既然这样,好,我们有话直说,”柴秘书坐到沙发上,手指熟练地点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来也是风月场的常客,斯文外表下的败类,“你父亲的事很棘手,上头的意思要彻查,匿名信尽管夸大事情原委,但不少情况还是属实的,倘若往下追究,说不定……”
傅染在柴秘书对面的沙发坐定,“难道你有办法?”
“不是我,”柴秘书得意地翘起腿,“另有其人,你也知道,这种事说追究,那它就是件大事,说不追究,屁大的事都不是。”
傅染心生厌恶,但面色未见显露,“既然事情能解决便最好,也劳烦柴秘书帮忙说几句好话,将来肯定忘不了您的帮忙。”
“嗨,”柴秘书夹着香烟的手直摆,“我哪里有这能耐,关键还得看傅小姐你的态度。”
“我?”傅染清澈的眸子圆睁,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自然喜欢得个太平。”
“那就好,”柴秘书端起杯酒递给傅染,她伸手接过,柴秘书见旁边没人,他压低声音报了个名字,“你认识吧?”
傅染微惊,依稀从傅颂庭嘴里听过,新闻报道也经常有他的身影,他的官衔比傅颂庭要高一级,在迎安市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您说,这事他能帮忙?”
“当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在酒宴上见过傅小姐一面,你也知道,他二十年前妻子死于意外至今没有再结婚,但对你可是一见倾心那,所以……”把话说到这,够明朗的了。
傅染竟生出几许好笑来,“你说……”
柴秘书见她心领神会,“一个晚上而已。”
傅染放下手里的酒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换种说法,怎样才能证明你真是他的秘书,或者他不会事后反悔?”
“你打个电话给你父亲就能知道真假,一旦他答应过的事,放心,绝对能成。”
见傅染不说话,柴秘书赶紧又道,“你想想还能有更好的捷径吗?这可关系到傅家的仕途。”
傅染虽猜不到这件事的原委,但怎么想都觉得滑稽可笑,柴秘书也纳闷,一般的反应要么先是抵死不从哭得呼天抢地,要么装作委屈却依然点头答应,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冷淡的反应,“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比谁都担心。”傅染口气落得较重。
“所以?”
“柴秘书,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柴秘书一怔,“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我父亲现在深陷囫囵是不错,但并不代表匿名信的事已成事实,柴秘书,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更是好笑,整件事荒诞经不起推敲,你说是有人授意,既然这样,我大可直接去找他也能当面问问清楚。”傅染说完,眼睛直直盯向柴秘书。
柴秘书脸部神色坍塌,“你没这个意思的话我也只能回去据实说,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傅染闻言,尽管有怀疑但并不敢得罪,柴秘书挨过去,端起先前递给傅染的酒杯,“你也别太紧张,来喝杯酒放松下,我也是为你好。”
傅染接过杯子,只觉哪里不对劲。
柴秘书手掌托着杯底,眼见杯沿压到傅染的嘴角。
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紧接着门被用力推开,明成佑见到傅染,眉宇间明显一松,他反手合起门大步走去。
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傅染那杯酒上。
柴秘书见到明成佑,惊得赶紧起身坐回去,明成佑夺过傅染手里的酒杯,“别人给你的酒你也敢喝,没吃过苦头是吧?”
傅染抿紧嘴角,陡然惊醒也觉得后怕。
柴秘书悻悻道,“这是哪里的话,难道以为我会在酒里下药?”
傅染轻扯明成佑袖口,“这位是柴秘书。”
明成佑坐到傅染身侧,她挨近他耳边,说了个名字。
“既然如此,这杯酒当我敬你。”明成佑倾起身,把酒杯递向柴秘书,柴秘书面色尴尬,神色说不出的怪异,明成佑眼底暗芒涌现,也不说破,只冷冷重复,“柴秘书?”
那三字,竟是咬得极重。
柴秘书不得已接过手,在明成佑阴兀的眸光注意下慢慢将杯口凑近唇瓣,明成佑下巴微扬,睨视的角度望到柴秘书眼底的战战兢兢,他脖子一仰,拼命灌下去。
“柴秘书,是吧?”见他一饮而尽,明成佑这才坐回傅染身边。
“是,是。”柴秘书不住点头。
“XX最近好吗?”明成佑报出那名高官的名字。
柴秘书越发不淡定,伸手使劲抹汗,“很好。”
“柴秘书是哪一年调去工作的,我先前跟他有过几次饭局,倒是没见过你。”相比柴秘书明成佑反而气定神闲,他掏出支烟递给柴秘书,“来,我帮你点上。”
“不不,”柴秘书哪里敢让这小爷弯腰,“我自己可以。”
一来二往,傅染脸色越发沉。
明成佑跟柴秘书随便扯了几句,临走时傅染见柴秘书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似乎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门砰地被用力关上,转眼间人已走了个没影。
明成佑手指指向门口,“刚才你若是喝了那杯酒,我问你,你这时找谁去灭火?”
傅染脸色泛白,望到明成佑眼里的勃怒,“你放心,我不会喝的,难道他还能强行灌我不成?”
“倘若他灌你呢?”
傅染眼角扫过茶几上一杯杯注满的液体,她身子往后倒,眼前一道黑影猛然压来,明成佑重重在她嘴唇上咬一口,手臂也轻勒住傅染的脖子,“我真该看着你喝掉那杯酒,然后晚上你就能任我为所欲为。”
傅染伸手把他推开,“知道酒里有东西你还让柴秘书喝?”
“反正那玩意也喝不死人。”
傅染稍皱眉,“多得罪一个人总比少得罪一个人要好。”
“他为什么会找到你?”明成佑直切入主题。
傅染把来龙去脉大致说给明成佑听。
他手臂伸过去搭住傅染的肩膀,“这种事你直接找我就好,何必便宜别人。”
傅染手肘撞向他胸口,“他说关于我爸的事,我肯定要过来看看。”
明成佑褪去笑意,扳过她的脸同她正面相对,“傅染,你回来,所有你的事都将是我的事,我必定会倾尽全力帮你。”
“你想用这件事作为交换条件?”傅染直望入明成佑眼底,他眼神难得的清净和认真,傅染眉心紧蹙,脸隐隐冷下来。
明成佑身子倾斜,手掌支着侧脸,眼睛依旧定在傅染身上,“我让你回来是跟我重新开始,和交换没关系。”
包厢内空间狭小,再加上才经历过这么一出,混合了烟味的呛人和酒味的浓烈,傅染胃部开始难受。
明成佑察觉到她的不适,他拉起傅染往外走,离开嘈杂和喧闹,呼吸也顺畅很多。
在明成佑订好的酒楼内吃过晚饭,明成佑原本还安排了别的节目,但两人都心不在焉,吃过饭后也就各自离开。
车子飞快行驶在南车路,萧管家听到铃声开门,明成佑大步进去,见李韵苓在客厅摆弄她的花草,“妈。”
李韵苓头也不抬,“你柴叔叔呢?”
明成佑把车钥匙啪地丢向茶几,人重重陷入沙发内,“果然是你,他需要熄火,可能明天都好不了。”
李韵苓伸手指指明成佑,“既然被你识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跟柴叔叔打了照面何必还要整他?”
“他给你打过电话了吧。”明成佑接过萧管家递来的茶水。
李韵苓不置可否,剪去多余枝叶,尔后把花插进花瓶内,“成佑,时至今日她还值得你上门兴师问罪?”
明成佑吹散浅浮的茶叶,微垂的双目敛去所有情绪,“妈,你这招实在不怎么高明,让他假扮柴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