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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早就预见到今天这种状况,并且清楚得预见到能够同自己相抗衡,能够破坏所有人毕生梦想的,只有那位海格埃洛公爵。
老爹并没有梅龙主祭大人那样的神通,他无法和神灵交谈,那些预见全都是基于老爹对于海格埃洛公爵的了解,以及对卡敖奇王国无比深刻的了解而做出的。
恩莱科轻轻托起了那条长裙,突然间从长裙的折缝中飘落下一张纸片。
恩莱科俯下身子捡起纸片。
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同伴:
我必须向你道歉,我是一个软弱的老头,面对你托付给我的责任,我选择了逃避,在整个旅途之中,我都在欺骗你,我并没有将那条长裙还给老夫人。
我实际上并不希望你再次看到这条长裙,这令你痛苦,同时无数的烦恼也将再一次回到你的身边。
而对于我来说,我也不想让你看到它,毕竟,这是我违背诺言的证明,是我欺骗了你的证明,对此我无地自容。
但是,我清楚,总有一天那位海格埃洛公爵会来到这里,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公爵一定会来,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同样具有无穷的价值。
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你发明的所有东西对于卡敖奇王国所有的人来说,全都是无价之宝。
但是,这些财富公爵大人绝对不会愿意落到别的人手中。我知道,他也有他的梦想,很久以前,当他在喀什纳进行那些变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梦想。他的梦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我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个梦想来自于同一个源头——那位对于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善良的天使,对于你来说却是手段高超,为你带来无数痛苦的人物。
只不过,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要说,赛丽是错误的。
当年的痛苦经历,使她转向通过王国的上层来变革这个腐朽的颠倒的国家,她游走在上层贵族圈子里面,并且一心培养着一位拥有同样梦想的接班人。
而公爵同样做得不错,喀什纳成为了整个卡敖奇王国最具有活力的地方。
但是,赛丽错了。
就像一个人无论他多么有力,也无法将自己提离地面一样,基于腐朽势力的力量,是无法完全超越变革这种势力本身的。到头来,当变革动摇了公爵本身的地基的时候,公爵必然会返过头来消灭这种变革。
而且,赛丽同时犯了第二个错误。
她以为自己亲手种植在儿子心中的梦想是最完美的,她对于所有一切的安排是最合理的。
多少年以来,我终于知道了绝对没有最完美的东西,一切都有它不为人知的一面,一切都会变化。
赛丽的梦想当年害了她自己一生的幸福,同样也让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变成了顽固不化的一群人,现在她的梦想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了勃勃雄心,同时为你带来了巨大的烦恼。
我终于懂了当年那个人说的话,与其让他人活在梦想之中,还不如让他们活在现实之中更好。
用人性贪图安逸、希望更多财富这种负面的精神来引导人们,比用纯净的梦想、高尚的道德来约束人们,对于卡敖奇王国来说更加切实可行。
可惜那位智慧神的祭司死在了卑鄙的前公爵的暗算之下。
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之中仅次于当年和赛丽小姐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不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海格埃洛公爵应该已经为所有的人,制造了无穷的麻烦了。
对于公爵,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办法,只除了一个人之外。
你应该知道,那位费纳希雅小姐是海格埃洛心中唯一的弱点。
很惭愧,我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帮助你,相反还要将你拖入无穷的麻烦之中。
我很抱歉。
看完这封信,恩莱科默默的将信折了起来,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面。
贝尔蒂娜在他身边早已经将信看过了一遍,对一切了如指掌的贝尔蒂娜,当然知道老爹信里面的意思。
她当然清楚,对于海格埃洛公爵来说,那位费纳希雅小姐,是怎样一位人物。大概同老爹眼中的赛丽小姐差不了多少吧。
不过,贝尔蒂娜确实硬不起心肠,来要求自己的同伴变成那位“费纳希雅”小姐。
这个小女生已经不是那个只顾自己,没有同情心的小女生了。
她知道变成“费纳希雅”对于自己的同伴具有多大的困惑,更别说在那位海格埃洛公爵面前出现了。
贝尔蒂娜并没有忘记,恩莱科之所以如此爽快的接受卡敖奇皇帝陛下的任命,出巡卡敖奇各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逃避因为“费纳希雅”小姐而引起的巨大风波。
现在,要让恩莱科自投罗网,想必是很难做到的吧。不过,这位小女生同样不愿意放弃希望。
没有比让那位费纳希雅小姐出场,更能够制约海格埃洛公爵的了。
虽然,恩莱科本人不愿意说,不过,通过老爹,贝尔蒂娜了解了海格埃洛公爵家世代传承的那个可悲命运。因此,贝尔蒂娜知道费纳希雅小姐是海格埃洛的致命伤,必将给这位不可战胜的军事天才以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他先祖便传承下来的诅咒,绝对无法逃避的诅咒。
看到恩莱科皱着眉头在那里思考着,车夫卡兹一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爹从来没有告诉他,那条长裙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能够用来摆脱困境,又为什么不能过早拿给恩莱科先生看。
而一旁的贝尔蒂娜同样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恩莱科久久没有反应,这个小女生轻轻的用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恩莱科,求求你了,为了老爹嘱托,为了所有人的梦想,求求你了。”
说到这里,贝尔蒂娜也不再言语了,她甚至有一种罪恶感,一种对于恩莱科深深的歉疚。
但是同时贝尔蒂娜又升起了一种企盼的心情,在她面前希望的道路敞开了大门。
歉疚和企盼同时在这个小女生的内心深处冲突着,拼斗着,不过最终还是希望稍稍占据了上风。
至于恩莱科,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在海格埃洛公爵面前变成费纳希雅小姐,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在思考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
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思索,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像老爹的主意那样切实可行,那几乎就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这实在令恩莱科无法接受。
正当恩莱科苦苦思索着的时候,那个魔物莫斯特悄悄地从那遥远的异世界溜了出来。
对于恩莱科所处的困境,莫斯特再清楚不过了,对于摆脱困境的那个办法,莫斯特是极为欣赏的。
说实在的,对于恩莱科这个契约人,莫斯特有的时候相当满意。虽然在它的眼里,这个契约人既愚蠢又懦弱,实在是很不象样。
但是,无可否认他极为有趣,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全都有意思极了。其中,最有意思的,便是这家伙能够被随意的变弄成女孩的模样。
几万年来,莫斯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呢。
自从出巡以来,莫斯特一直想要找机会发挥一下契约人在这方面的天赋,但是这种机会始终没有出现。
现在机会来了,莫斯特怎么会让那个愚蠢的家伙放弃这样有趣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莫斯特轻轻拨动了恩莱科的心弦。
对于莫斯特的突然出现有所察觉的恩莱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魔物现在跑出来干什么?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所有的答案。
“小子,你现在又遇到麻烦了吧,在我看来,他们的主意确实相当不错,应该能够行得通。”莫斯特鬼鬼祟祟的说道。
“行得通?你是想要在一边看笑话吧。”
恩莱科直截了当的揭穿了莫斯特的用意。
听到恩莱科这样不客气的回答,莫斯特又给这个灵魂契约人暗中大大的记了一笔帐。它要等到将来恢复力量之后,好好跟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清算一番。
但是现在不急着这样做。
因此,莫斯特仍旧用一种和缓的语气说道:“我只不过不想让我的心血白费,要知道,那个议院的主意可是我出的,在这整件事情上,我所出的力最多,没有我,圣水制取装置凭你这个家伙能够发明出来吗?没有我,魔法兵团有可能出现吗?没有我,那些愚蠢的教徒会愿意这样老实的待在一起吗?我出了那么多力气,现在要让这所有的一切全部白费,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不是那个死了的老头,你可以让他的努力白费,但是你这样对我试试……”
对恩莱科极为了解的莫斯特当然知道,对于这个软弱的谨小慎微的契约人来说,有的时候威胁和恐吓是一种极为有用的手段。
更何况,莫斯特毕竟属于魔物。
对于魔物来说,“理”是最为无聊的东西,那是神灵喜欢的玩意儿。
魔物从来不讲理,也用不着讲理。
因此,莫斯特这番话倒也并不完全是恐吓。不过,这样的恐吓已经足够让恩莱科屈服了。
对于恩莱科来说,莫斯特不但是灵魂的掌握着,更是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庇护者。没有莫斯特的协助,恩莱科简直寸步难行。
年轻的魔法学徒试炼生越来越离不开这个魔物那无比广阔的智慧了。惹怒这样一位强大而又是唯一的靠山,绝对是不明智的抉择。
因此,恩莱科对着莫斯特连连讨饶,请求它对于刚才那番话的原谅。
看到恩莱科软了下来,莫斯特也乘机找到了一个台阶。
它说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不就是怕那个公爵吗?我可以帮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只不过实力的增强,还没有为你带来足够的改观而已,你应该更加自信,就算是同那个公爵正面交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论武力,他对付不了你的魔法,论智谋,背后有我撑腰,你还怕什么?论权势,你只要略施手段,就可以全面超过他。”
“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