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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炸弹,用饮料瓶和煤油做燃烧弹,用家用洗涤剂做催泪瓦斯……而且这些武器从未失误过。”
“太厉害了!”他钦佩地感叹。“我老婆说过,如果‘穷人的军队’伤害到无辜,他们一定会被当成恐怖分子。正因为从来没有,而且目标都是货真价实的罪犯,所以才会被当成匡扶正义的人受到追捧。”
“不错。‘穷人的军队’的活动,是以高柳的武器准确命中目标为前提的。在他们合租的公寓里,进行恐怖活动必要的人才全部到位。策划、资金调配、情报、广告、还有武器。这帮家伙似乎没有什么政治背景,就是想匡正社会,挽救现代社会蔓延的道德衰退。学生时代的好友大家聚集在一起,发挥各自的长处,在上班族生活的空闲从事恐怖活动,这就是所谓的‘穷人的军队’。”
他笑。“空闲时间从事恐怖活动?真受不了。”
“就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没办法,只好突袭他们的老窝。他们是为从事恐怖活动租住的这个公寓,这个公寓就是恐怖活动的据点,这是明摆着的。我们取得搜查令,对公寓进行搜查。因为握有植松的证据,所以搜查与他有关的住所,是完全合法的。我们对公寓进行了监控,选择剩下的四人全部都在公寓的时候突然闯进,力图做到人赃俱获,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出了件麻烦事,那就是……”
“密室杀人。”
他说。大迫点头。俩人都沉默下来,开始喝酒。桌上的食物下得很快。
“他们是恐怖分子。考虑到在进行恐怖活动时他们使用的兵器,我们无法预测他们会在自己住的公寓里设置什么样的防护措施,甚至考虑到整个房子自爆的可能,所以我们的态度非常慎重。没有突然闯进,强行抓捕,而是敲门入户,很客气地说明来意,确定全体成员都处于徒手状态,然后对房间进行搜查。”
“是呀。如果一开始就很强硬,把人逼急,后果也许不堪设想。”
“是的。星期六的早晨,负责监视的便衣确认周五晚上全体成员都在公寓中。植松死后,全体成员在公寓中聚齐,这还是头一次。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成败在此一举。我们一共集合了二十名警员。十名负责内部搜查,十名负责监视公寓周边。因为他们的房间在五层,我们甚至考虑到他们从窗户跳下摔死的可能。按照事先的计划,警察按门铃,他们开门,警察出示搜查令。出来招呼的是牛岛,好像还没起床,睡意朦胧的样子。看见搜查令,还是一头雾水。”
“哦?没有慌乱的样子吗?很有定力啊。”
“是啊。牛岛又叫岛田、堀、高柳出来。然后,岛田和堀从房间出来了。因为头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都还没起床。厨房桌子上堆满空酒瓶和装下酒菜的塑料袋。岛田和堀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们只好跟他们说明是因为死去的植松牵扯到一些事情,所以对与他有关的地方进行搜查。对方说那就请吧。但高柳还是没有出来。不能将负责武器制造的高柳控制住,是非常危险的,问明高柳的房间后,堀说他去叫,就朝着高柳的房间去了。”
“高柳的房间?不是大家合租的吗?”
“根据他们的证词,好像只有高柳独占三个房间中的一间,相应地多负担一部分租金。堀去的就是这个房间。先是敲门,叫高柳的名字,高柳不出来。最后他想用身体撞开。因为觉得不对劲,警察也上去帮忙,还有岛田。牛岛始终在一边看。结果三个人合力,硬是把门撞开了。总算进了屋,就看见高柳已经死在里面了。”
他皱眉。也许是想起了劫机事件。在那次事件中,也有人死掉。
“死因是剃刀割喉,失血过多。剃刀掉在右手边。因此确认那就是凶器。从伤口的情况看,自杀和他杀都讲得通。”
“看来警察不认为是自杀?”
“是的。”大迫喝干酒,又要了一壶。
“已经死了四个小时左右。应该不是因为警察来了才自杀的。”
“入室搜查是从早晨开始的吧?”他确认。
“在那之前四小时,就是说死亡时间是深夜或者黎明。”
“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或者五点。根据三个人的证词,周五晚上,大家为了悼念植松,聚在一起喝了个烂醉。高柳说困,就回房间了。这是大家最后一次见他。”
“因为烂醉,所以记不清楚准确的时间了,大概是十二点左右吧。”
“就是说死亡推定时间是在大家都睡着之后?”
“是的。”大迫又说。跟聪明人说话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
“高柳的房间堆满了武器的配件,乱七八糟的。饮料瓶子和方便面的纸桶、报纸、锡箔纸芯,这些东西堆满地板。根据警察调查,这些正是‘穷人的军队’使用的武器配件。可以证明高柳正是‘穷人的军队’的成员。但是对房间搜查的结果,却无法证实另外三人跟‘穷人的军队’有关。”
他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共同租赁公寓的人中,已经发现两个是成员了,却没有发现另外三人涉案的证据?”
他又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共同租赁公寓的人中,发现其中的两个是组织成员,而且还知道其中一个是利用公寓中一个房间作为工作室,这还不能成为证据吗?或者定他们默认植松和高柳的恐怖活动这样的罪呢?”
“不成。”大迫遗憾地说。“首先说植松,没有发现他写犯罪声明的电脑。在公寓里和他自己家里都没有找到。三人都证明至少自己在公寓的时候,植松没在公寓里使用电脑写犯罪声明。至于植松自己在的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很高明啊。”
“高柳呢,大家都证明他非常讨厌人家进他的房间,他自己在房间里的时候,都会上锁。好像在里面做着什么,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一次都没有?”
“好像是大家有约定,在公寓里的时候,互不干涉。经济上有些余裕的男人,为了寻求自己的空间,在外面合租房子住的并不少见。各自作为自己的城堡,还是讲得通的。”
“如果我这样,可能会被老婆杀死。”
“个人情况不同嘛。另外,三人还一致证明,最近高柳好像在为什么烦恼。或许同伴植松的死,让他感到了危险,结果就自杀了?三人的证词没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利用共同租赁的公寓进行活动的人中,有两个是恐怖组织的成员,而剩下的三个却不知情,我们却没有推翻这种荒谬说法的证据。握有确凿证据的成员已经死亡,所以无法证明。”
“就是说被杀人灭口。”
“对。警察认为高柳是被其他三人杀掉的。三个人没有留下与‘穷人的军队’有关的证据。另一方面,高柳的屋子里,到处都是武器配件。如果把高柳的嘴堵上,就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自己就可以逃脱。并且因为高柳的房间处于密室状态,只要不把这个套儿解开,就无法逮捕那三个人。”
“是啊。”他觉得有趣。“从里面上锁的房间里死了人,一般都会认为是自杀。只是认为可疑就断定相关人员杀人,总是不妥的。”
大迫苦笑。“这样一来,所谓‘穷人的军队’就变成两个人组成的了,一个因为事故死亡,另一个自杀,剩下三个恐怖分子逍遥法外。”
“那可受不了。那么,把密室的情况详细地说一下吧。”
“我正想说呢。窗子从里面锁的。普通的锁。门有防范用的辅助锁。就是两个板子平行地用螺钉固定。转动螺钉两个板子间就会出现间隔。”
他沉浸在想象中,眼睛盯着半空。“哦,是经常安装在窗户上的东西。支在门和门框之间,通过把间隔强行扩大以阻止开闭。人为地造成开闭不流畅。”
“是的。就是这个。安装在门的内侧。这种类型的锁,多用点力就可以撞开。这次就是使劲撞开的。撞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是强行把锁撞掉时木头和锁摩擦发出的声音。锁就掉在门的附近,在门和门框之间有与锁摩擦产生的痕迹。”
“这样啊。”他喝口酒。“可以在外面撞开,但锁本身只能从门的内侧才能锁。因此叫密室。”
“是的。作为锁不值得信赖,但是作为密室的证明却是很好的道具。因为它没法从外面锁。”
“没有其他锁吗?”“没有。”
他点头。喝酒。似乎很能喝,脸有点红,但完全没有醉的迹象。
“有件事要问。”他说。“什么?”
“他们是很好的房客吗?”
“嗯?啊,就是说房东和邻居对他们的评价是吗?”
“对。”“非常好。从来没有拖延过房租,也从来没有邻居抱怨过。非常小心,不惹人注意。”
“几个男人不定期地聚在这里,难道没有邻居觉得可疑吗?”
“好像没有。或者说,邻居们就没见过这屋子里的人。只要不惹麻烦就不会惹人注意,邻居之间根本漠不关心。”
“这样啊。还有一个。在植松出事之前,关于‘穷人的军队’,警察好像完全没有线索。”
“确实如此。惭愧呀。”
“他们在策划恐怖事件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至今为止他们策划的恐怖事件都非常完美,完美得甚至令人赞叹。”
“就是说,即便他们策划下一次恐怖袭击,也是防不胜防?”
“是的。”大迫皱眉。“你说话还真不让人喜欢听。”
“对不起。”他很诚恳地道歉。
“但是,他们已经无法策划新的恐怖活动了。负责制造武器的高柳死了。无法策划出以前那样完美的行动了。一旦失败,就会毁了一世英名。而且现在还活着的三个人已经处在警察的监控下。‘穷人的军队’实际上已经分崩离析。虽然事件还没有彻底解决,但可以说已经结束。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些。”
大迫说。他没有回答,视线浮在空中,好像在考虑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