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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是谁?漂亮房东的表哥吗?
我原不想理会,但灯开着,屋里没人总说不过去,我只好丢下小刀,从衣架随便取下一套干衣服套上,然后前去会客。
“请问哪位?”
年纪看来跟漂亮房东的表哥差不多,应该是他的朋友没错。
“我叫政绪,是阿东的老同学,阿东在吗?”他问道,还往屋里头看了看。
“他们一家早就从这里搬出去了。”
附魂者还在附近,我决定早点把他打发走,免得不小心将他卷入不相干的战斗。
“咦,什么时候……咳咳!”他吃惊得一句话还未讲完,突然间却咳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没事吧?”
他满脸涨红,眼角还有些水光:“咳咳……对不起,这是……老毛病了,可以请你给我……咳……一杯水吗?”
“当然没问题。”看他咳得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我立刻倒了杯水给他。
他仰头灌了个干净,这才顺气道:“咳……对不起,吓到你了。”
“还好……”
他将茶杯还给了我,然后才道:“我跟阿东是国中同学,以前常玩在一块,不过国二那年我就搬到外地去了,今天刚好经过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了,没想到这么不巧……对了,你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吗?”
“抱歉,我只是个客人,而且昨天才刚到这里。”摇摇头,我也爱莫能助。
“不过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到镇上的医院看看。他爸爸身体不适正在住院,也许你可以在那里见到阿东。”
“这样啊,那他的表妹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去探病了。”
“咦,那你怎么没陪她去?你不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一个人留在家里?”
“是“朋友”而已。”我苦笑,怎么每个人都这样认为?
他暧昧地笑笑,说道:“别否认啦,交男女朋友又不是杀人放火,而且这种事一向是越描越黑。”
“随你怎么想吧!”别传到漂亮房东耳里就行了。
“闹着玩的,你可别生气。既然阿东不在,那我改天再跟他联络好了。”
似乎觉得在朋友父亲生病时叙旧不是时候,他笑了笑,正打算要走。
突然间,他像想到什么,搔搔头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抱歉,因为回去的时候要坐长途车,能不能先在这里跟你借个厕所?”
“可以啊。”我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没有否决权吧?
道过谢后,他更进一步的问道:“那……请问厕所大概在哪个方向?”
“我带你去吧。”
厕所就在屋子的左后方,大体来说并不难找,但与其指路不如由我领他去,免得他路上无聊乱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失礼了。
“麻烦你了。”
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长了我几岁就倚老卖老。看来漂亮房东的表哥还真是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不过他的人际关系经营的还真失败,朋友一搬家就跟对方断了音讯,还要人家经过此地特地回来相找。对玩在一起的死党就这么对待了,那要是一般朋友不就更加淡如水了?真可惜了他老同学还这么惦着他,真是不值!
慢着,老同学?
既然他和漂亮房东的表哥经常玩在一起,也知道漂亮房东表哥的家在这里,但却不知道厕所的方向?
这算什么好同学啊?也不请人家进来家里坐坐!
我上了走廊,他也跟着脱下了鞋子。
“从这里往下直走,到底右转。”我说道,好让他对距离有个底。
“嗯。”他还在跟难缠的鞋带奋战,看来技术并不是很好,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竟然快扯成了死结。
“越急越解不开,这没有限时,你慢慢来就好。”
我将目光移开,避免增加他的心理压力,到时连不出动剪刀都不行。
如果我是他,绝不穿这么麻烦的鞋子出门。现在附拉链的鞋子满山遍野都是,买个一双,鞋带只要绑一次,不松脱就永久OK了。
不,如果我是他,一定先跟漂亮房东的表哥绝交了!
这也不对,如果我是他……
对了,如果我是他……会称呼同学的妹妹为“他的表妹”吗?
一般来说,在陌生人面前为了证明和住在屋里的人有关系,通常会尽量说出认识的人的名字,来支持自己的说法,但他却问同学的表妹在不在……
他怎么知道漂亮房东是“表妹”,而非“妹妹”?
再者,漂亮房东五岁时就搬走了,而依我看,她表哥只大她约五岁左右,那时根本还没上国中……有人会跟同学、即使是最好的同学,提起一个老早就搬走的表妹吗?
就算那书呆子真是个怪胎,把家里上上下下的家族秘辛全抖了出来,但是,这个自称是他死党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漂亮房东已经回来的事?
瞧他问的那么自然,似乎是非常肯定,可他不是临时才过来拜访的吗?
“好,搞定!”他终于成功脱下了鞋子。
“也许你下次可以换双轻便一点的鞋,不然穿穿脱脱的也很麻烦吧?”我尽量不露出古怪的脸色。
“还好,已经习惯了。”
好人坏人光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我看不透他脸上的笑是真心或伪装,只有不动声色地将他往走廊深处带。
背对他的那一刹那,他的视线忽然凌厉起来似地,刺得我背脊生寒。
我猛然回头,寒意在一眨眼间无影无踪,他脸上还是挂着亲切的笑容。
“怎么了?”
“没有……刚感觉好像有只猫从墙头上跑过去的样子。”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是喔,我是没看见,不过这附近野猫不少,也许不是你看错呢!”
没想到他竟然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
“我还以为是我太敏感……”我假意在墙头上来回看了几遍,再很自然的转过身。
寒意再度爬上背脊,不过这回似乎有意识的收敛。
……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站在我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我强烈怀疑起他的身分,不禁再次回顾方才与他的对话,却发现他的应对虽然小心翼翼,却还是露了破绽。
漂亮房东的表哥真的叫“阿东”吗?
我不知道,也许连他也不知道。名字或许是胡诌的、也或许是他打听到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在门口叫着“阿东!”,我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漂亮房东的表哥。要是今天留在屋子里的是漂亮房东的表哥,我想他也会直觉认为喊着的是我的名字吧!
然而那时候看见是我,他立刻声称自己是漂亮房东表哥的老同学。我不能确定其中的真实性,但由于已先入为主的相信他是熟识的人,也就不疑有他。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漂亮房东的身分呢?他在屋子附近观察了多久?
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想得冷汗涔涔,然而这时“附魂者”却有了行动。我感觉出他正用普通的速度往这里靠近,沿着围墙移往门口。
来到走廊底部,我指向右边,尽可能不动声色的说道:“到尽头就可以看见厕所了,你自己可以过去吧?”我很想马上把他推进弯角,但这么做反而欲盖弥彰。
“当然可以。”他嘴上这么说道,却随着我不自觉的视线,也跟着望向门口,瞧见了那只未戴项圈的动物。
“谁家的狼犬?”他惊讶的问道。
“天晓得。”
灰黑而光泽的毛发,让我不禁暗赞了声漂亮,他显然也看的很着迷。
“狼犬”盯着我们,忽然张嘴低鸣了一声,鸣声中带着一串模糊的音节,彷佛在说着什么话。我正想侧耳再听个明白,政绪却冷不防一拳朝我鼻梁挥来。
或许是习惯了阿修的速度,虽然毫无防备,但他的动作我却看得一清二楚。我一个猫腰,从他拳下穿了过去,火速回过身,摆出防御的姿态。
“你吓到我了,我脸上有蚊子吗?”这不太可能是个玩笑,但我还是装傻道。
“在他身上。”狼犬蓦然口吐人言。
他听了,登时目光一转,口气一变,成了个讨债公司的成员:“把你身上的东西,包括衣服全脱下来!”
“狼、狼犬会说话?我是在作梦吗?”
我继续装疯卖傻,捉紧衣领、一脸害怕。
“你要我的衣服做什么?要是会冷,我可以送你几件外套……”
“你不脱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的衣服?还有门口那只狗,为什么它会说话?它身上装了随身听吗?”我开始东拉西扯。
没想到他和“附魂者”是一伙的,而我的受害者模式似乎不太管用。
“别装了,虽然你是人类,但并非不知道我们的事。”狼犬说道:“要是不知情,你不会把东西一直带在身上,也不会对那一拳有所防备。你口里虽然说不知道,表情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们在说什么……我是真的听不懂啊!”我装得很无辜,但他们显然并不上当。
打死否认到底的技俩,似乎只有让人不耐烦的功效。他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一见亮出凶器,我立刻拔腿就往卧室跑。
壁橱里有武器,我藏了刀、油、打火机、绳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要是把我剥光却发现气味没有消失,他们肯定会对我下手!
冲过客厅时,我匆匆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再六分钟就八点了,漂亮房东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被表哥约出去吃宵夜了吧?
这下可糟了,我的变身时间只剩下十几分钟,能拖延到她回来的时候吗?
“你逃不了的!”
我的跑速远远不及他,奔逃间背后结结实实受了一脚。我忍痛藉着衍生的冲力加快速度往卧室跑去,背靠着壁橱门,假装走投无路的样子。
“我、我认输……你们别动粗,不管什么我全部都给你!”我哀求道,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