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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是有些危险,但我要是肯忍受两、三棍的敲打,就有机会穿过他所把守的防火巷,到达下一条街后右转。然后再跑个一分钟,就是热闹不少的咖啡服饰街。
想到这里,我心动了不少。
这里可是我仅见最松散的一个点,也可能是今晚唯一的一条生路,若是错过,恐怕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求生意志也增生了我不少勇气。从地上拾起了一支折断的椅角,我绷紧神经,在他面前示威似的挥了几挥。
“你……哈,还有没有药?”他无力的摇着手臂,步履蹒跚,看起来威胁性并不高。
“我没有药。”我谨慎的说道。
“骗人,你一定是藏起来了!咱们……是好兄弟!就分我一点吧!啊?”
“好吧,不过我把药放在对面,你必须让我过去。”我哄道。
“这样啊?快,那你快点。”他呆呆的点头,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没想到那么简单。
我不敢置信这样就成功了。克制着脸上不露出笑容,我憋着气,也侧着身,慢慢滑进了防火巷。
巷口十分狭窄,我们前胸不可避免的相互摩擦。一股酸味从他身上传来,他咧嘴笑着,口里还有些烟臭。
“好兄弟,要快点啊!我等你。”
“我知道。”我勉强露出笑容诱哄着。
就在这时候,我忽觉腹部有些冰凉——低头一看,肾脏处已插着一柄小刀。
他上扬的嘴唇顿时下弯。
“我兄弟说……说你肚子藏了不少货……你想骗我!不给药,还骗我!”
他举起铁棒就往我猛敲。
“骗我!谁让你骗我!不给药!还骗我!把药交出来!”他边敲着我边吼。
而那把小刀——显然就是他口中的“兄弟”——也在我伤处继续攻击着。
头部、颈部挨了好几击,疯狂的嗑药者完全不理会地狂敲猛击。我咬着牙,一把抓住他挥着铁棍的手,但他立刻用脚对着我猛踹,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断攻击着我的脸。
“药在这里!药在这里!”我大吼道,而他歇斯底里的行径也立刻平静下来。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他伸出手,脸上恢复了痴傻的笑容,“药呢?”
“在这里。”我忍着痛楚,拔出了不停在伤处颤动着的那把“附魂者”小刀,放进了他的手中。
“胡说!”嗑药者嚷道。
“这就是药。”我平静的对他说道:“我的确藏了药,就藏在肚子里,但就在刚才全被它吃了。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胡说!胡说!”他持续嚷道,突然间,却将刀子扔在地上,抬起脚猛踩。
“你吃了药!把我的药给吃了!混蛋,把药交出来!交出来!”他又踢又骂,不理附魂者在脚下哀嚎。
我摇摇头,按着腹部离开了这里。
等到剧痛退去,我才找了个暗角坐下检视伤口。幸好我体质特殊,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只是伤口处乌黑的一道裂缝,形成了个诡异的画面。
我随便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草草包扎,然后看着那只总是让我头上罩着一片乌云的该死乌鸦。只要有它在,其他附魂者很快就会到了,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你在这里做什么?”
才刚走出来,琉亚的声音立刻让我心里咯@了一下。
“我、我、我只是路过。”另一个声音不知所措的回答着。
我冷静的隐回原处,看着街口处,琉亚放开了男人的衣袖。
“桑.斯恩古德先生?”四叶惊讶的说道。
音悠正与她并肩站着,听见对方的大名,也吃惊得朱唇轻启。
“嘘,小、小声点!”戴着墨镜的桑.斯恩古德随即警戒地看着四周。
尽管已用假发掩饰,但他的身高与肤色还是十分引人注目,幸好路人只把他当成是一般的外国人,看了两眼后就没再进一步的动作。
“来偷拍的吗?”琉亚直盯着他手中的相机。
“当、当然不是!”桑.斯恩古德脸上一红,连忙否认,“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想忠实记录蕾佳娜女儿的生活点滴,好让她将来能够回忆美好的……”
“那就是偷拍。”
“什、什么偷拍,你就不能用些更优雅的词语吗?”桑.斯恩古德汗如雨下的挥动着大手,“我只是个拍摄记录片的记录者而已,这是十分正当的行为!”
“我打给‘疯神’好了。”
“等等!别!你……你怎么会有我老师的电话?”
“五金行的电话簿上有。”
“可恶,那个家伙……”
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我按着腹部,默默走了原路回去。
附魂者们已经离防火巷不远了,虽然出口就在前方,我却不想给他们带来一场无妄之灾。
“药!把药交出来!妈的,枉费我对你这么好!药呢?给我药!”
回到防火巷时,嗑药者仍旧对着附魂者又踢又骂,铁棒敲得整支都歪了。附魂者已经发不出声音,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我绕过他,感觉着附魂者气味较薄弱的方向,奋力的提起脚步。
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身体里的发信器若还有作用,极限运动社的人应该知道我在哪里。
怕就怕引开部分附魂者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围攻,或是为了带开更多附魂者,而对着杀出的人拍下了照片……
这就表示他们无力再回头来找我了。
我喘着气,身体渐渐发烫——变身时间已经到了。
变成人的时候就甩不掉追兵,现在打回了原形,那就更不可能逃得掉。
我看了看四周,尽是乌黑的墙面。电线杆上贴着五花八门的色情小广告,地上躺着像是永远扫不完的纸屑,还有垃圾满出盖来、发着恶臭的垃圾桶。
……真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我无力的走着,衣服渐渐散落。
不知道是否运动过量,我的头有些发昏。附魂者们的气味越来越接近,但我也已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
但即使是片刻的安宁,我也无法享受,才刚拉了一只火柴盒坐了下来,我就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下。
我闭上眼,只希望能死得干脆点……
“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让我立刻张开眼——漂亮房东抓着手机,怒火烧得她整个人像是正在发光。
“为什么音悠会打给我说你要死了?”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懦懦地问道,心思却在迅速翻转。
音悠怎么知道今晚的事?是琉亚告诉她的?这么说四叶也知道了?
那么第三次通话中的电话不是她不接,而是音悠正好打给她吗?
“我正想请你说明,为什么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会是极限运动社的人?”她握紧拳头道。
“我、我不知道。”我死命摇头。
难道是他们无法赶来,却又发现漂亮房东在这附近,所以向她指示我所在的位置?
一件玩偶装突然抛到我脸上。
“先穿上!”在她的瞪视下,我火速穿上衣服,她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你就这样光着身体出来逛街?”
“衣……衣服掉了。”我干笑道。
那套衣服连内裤还掉在巷口转角边,希望她不会往那方向去。
“我们……先回去好吗?今晚附近好像很乱。”
看到她虽然一瞬间轻松,但可不代表危机就不存在了。
“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她冷冷的看着我,视线让我瞬间凉透了心。
“什……什么事?”
“我好像听说,能渊和符秀不是同性恋?”她压着拳头,指节劈里啪啦响着。
糟……曝光了吗?
“所以说,那天他们早就发现你会动,还会说话是不是?”她露出笑容,却像个噬血的恶魔。
“他、他说谎!他只是不想让你用异样眼光看他而己!”我浑身透凉的后退。
“哦,那么你可以解释为什么除了音悠以外,极限运动社也知道你的存在?”她的笑容益发灿烂。
“这、这个……”
“我早就知道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没关系。”她弯下身,捡起一支被扔弃在地上的广告牌,笑容依旧甜美。
“你——去死吧!”
“轰!”的一声,广告牌挥过我头上十公分处,砸在至少有二十年历史的老墙上。墙面上的水泥片立刻喷飞,广告牌也瞬间裂为数块,只剩一支裂口锋利的木把。
“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我拔腿就跑。
“你昨晚是怎么送音悠回来的?”她在背后怒道,又打翻了几个垃圾桶。
“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你的样子?”
“我……我没有啊!那大概是和我名字一样的陌生人吧?”我一面求饶,一面撇清道。
“陌生人?陌生人会跟音悠一起去现月岛?今天你不说实话,就等着给我升天!”她怒吼着,木棒不顾四周乱舞,打得所经之处满目疮痍。
“你听我说,现在附近一大堆附魂者,我们先回去,回去再好好谈一谈好吗?”我抱着头叫道,希望能唤回她的理智。
“附魂者,附魂者又怎样?我已经被你骗得太多次了!”
“碰!”的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是墙头上一排盆栽掉了下来。
这么大的噪音很快就发挥了它的功能,引来了不少附魂者和其搭档。
那些青少年们看见漂亮房东的“英勇”,竟一时没冲上前来,反而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小姐猛喔!”
漂亮房东终于发觉人越来越多,手下的力道也放轻了不少,追打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小姐,怎么不继续,快把那个混蛋给打烂啊!”
围观的人鼓噪着,漂亮房东这时才紧张了起来。
“……你们是谁?”她这时才想到要问。
“我说过了,他们是带着附魂者的人类啊!”我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