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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伯道了别,千雪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在临上马车前,南玉不知干些什么,磨蹭了一会才上了马车,而了马车后,又是与楚逸寒挤眉弄眼的。不知是想表达些什么意思。只是千雪一直未深究。如果此时她能掀起帘布,回头望一望那间她只待了三天的草木屋。她就会发现,那里慢慢的冒出了青烟,只是片刻,已然火海一片,而千雪始终都未回头。
马车内,千雪半眯着眼,半个月已过,也不知道南越与大祁现在是什么状况,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战火还未停,南越国兵强力盛,一直想吞并大祁,近几年来,战事也越发频繁,也就是卫子昱当上太子的这几年。
首先,千雪想不通卫子昱为何要与元世王爷联手,因为以千雪对元世王爷的了解,他是不可能答应卫子昱成为南越的附属国,到底是元世王爷利用了卫子昱,还是卫子昱利用了元世王爷……千雪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若是凌霄的皇位没有了,不知他能不能放的下,如果没有了皇位,千雪想她可能会去找他,就像老伯所说的,免得留一生遗憾,可如果他还是大祁的皇帝,千雪就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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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皇宫。
白棠站在秀水宫前,眼间恨意迸发,她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后,踱步入了秀水宫。
“奴婢参见安妃娘娘。”
秀水宫的宫人们一一行跪拜礼,白棠冷笑一声,越发越觉得安妃这个名号是一种讽刺。她没有好脸色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宫人们,也不让他们起身,而是冷声开口:“雪嫔呢?”
“回娘娘的话,雪嫔身子不好,在屋里修养着。”其中一个胆大的宫人出了声。
白棠轻哼一声:“身子不好?” 说罢她就准备跨入了秀水殿。
只是白棠才走了两步,殿门突然就被打开,雪嫔苍白着小脸,而脸上还有浅浅的三道血红印子,唇色如三月份的梨花白一样,墨发散披。
白棠不自觉的将手指嵌入肉里,那一双魅惑人心的双眼,与那个死了的贱人如此相似。最令白棠刺眼的则是,凌霄半拥着雪嫔,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雪嫔,眼神却冷冷的扫向她。
白棠看着凌霄,已经忘了行礼,干愣的站在原地,下唇紧紧的咬着,她似乎还能尝到那越浓愈烈的血腥味,一丝一点的在她嘴里蔓延,直至嗓眼。她这才缓过神来,头低下,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你怎么来了?”凌霄口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可凌霄再看向怀中人时,却是满眼的宠溺。
白棠深深吸气,只是因为像那个贱人罢了,只是因为像那个贱人罢了,白棠在心里这样安慰这自己,可在她心处的角落里,又蹦出另一个想法。如果她也有一张像那个贱人的脸该多好。多可笑,她竟然会羡慕雪嫔有着酷似她的脸。为什么她已经死了,她还要依着她的影子做事。
白棠还未来得及回答,只闻凌霄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着,雪嫔的事朕还没与你算。”
白棠轻笑一声,只得告退,而其中原因,只是因为她打了雪嫔一个巴掌。她跟了凌霄这么多年,在南越,为了他险些丧了性命,而如今却抵不过一个小小的雪嫔……
☆、051:柳州城
他们连夜赶路,只用了一个月之余,便已经入了上岛国的边境,随即千雪更意识了到有南玉的好处。
他们入上岛国时,曾被拦下,现在的上岛国君不知为何对上岛国上下都管的很紧,就连出入城门都要盘问一番,而南玉只是下马车与看守城门的侍卫说了三两句,便轻轻松松的放了行,想来南玉在上岛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千雪趁着南玉下马车的那个空隙,眼睛往城门上瞟了眼,看着城门上方正规的三个黑漆字“柳州城”,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楚逸寒看着千雪,脸色严肃,然与千雪道:“在上岛国切记行事小心,这里不比金国,更不比大祁,出了事,没人能救得了你。”
千雪有些无奈,她在上岛国人生地不熟的,又能闯下什么乱子来,但她也是应合着楚逸寒的话,久久才道:“我记下了。”
马车在一处别院停下,从外而观,应是商家的住户,而再一看门匾的大字,千雪一目了然,南宅。
楚逸寒知道千雪已经猜出了南玉与楚逸寒的关系不简单,毕竟当时他在大祁皇宫中用得是南玉的名字,所以索性也不和千雪再装下去,因为南宅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南宅坐落于柳州城并不繁华的迎柳巷里,街坊邻居鲜少。南玉上前敲开南宅紧闭的大门,然他们速速的进了南宅。之后南玉又左右谨慎的看了一番,才作罢。
南玉把楚逸寒和李墨都安排到了东厢黎园,在南宅里,不论是下人还是嬷嬷,都是楚逸寒的人,他们都知道楚逸寒才是这南宅的真正主人,所以对楚逸寒很是客气。
而上岛国的节气与大祁相同,一路上金国已经渐渐入春,而上岛国才是深秋。
好在春与秋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千雪带的衣物都还实用。千雪本应是入住西厢的。可偏偏楚逸寒吩咐了,也让她住进了黎园。黎园有五间屋子,三个人住还是搓搓有余。
尽管千雪与李墨也相识了一两个月,可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千雪总觉着这李墨心思特别多,就好像能把所有人看穿一样,所以她也尽量不与李墨多说。
现在已经入夜,李墨与楚逸寒还未睡下,他们在楚逸寒的那间屋子里对弈。千雪自觉无趣,吃过晚饭后就早早的歇息了。而照顾她的丫环小晴也一直在二屋候着。
千雪睡的还不太熟,突然悠扬婉转的箫声渐入她耳,她蓦地睁开双眼,太久没有听到过箫声,突然一听,往事如流水般在千雪的脑海中淌过,千雪因是男儿装扮,便束起发髻,披了件外衣。往外走了两步。
“公子怎么起了?”
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千雪的脚步不由一顿,她看向朴实的小晴,然道:“我出去瞧瞧,你怎么不去歇着,你也去歇着罢,不用守夜。”
“这……”小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眼神也是恍惚交替着。
千雪没有理会小晴,而是绕过她,走至门槛处,可还千雪的手没挨到门时,小晴已经挡在了千雪的身前,这样的身法……千雪将目光再次看向那个打扮朴实的乡下女子,细眯的眼睛中露出了几分坚定。
千雪扯了扯嘴角。难不成楚逸寒还怕她逃离不成,千雪故作生气的模样。声音渐渐降低:“怎么,你还要拦着我?那不成这就是你们南宅的待客之道?”
小晴面色一会红一会白。她犹豫片刻,才腾出了条道,虽然让千雪出去,但她也一直紧跟着千雪的身后。
千雪对之没有理睬,爱跟着就跟着罢,本来她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只是寻声而出。
因为那个箫声,让千雪感觉楚逸寒还是之前的那个楚逸寒,一直都没有变过。
箫声渐近,千雪也看见了楚逸寒的背影,冷清萧瑟,月白色的衣衫的背影在浓浓月色下显得更为消瘦。
千雪的脚好像有千斤重,一步也挪不动,这一幕,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懵懂,误闯了荒园的少女。
只是当楚逸寒转过身后,一切就变了。楚逸寒带着一抹轻笑,回过身看着怯步的千雪,只是笑着,却未开口说话。
千雪立马回过神来,恢复了往常,不紧不慢的上前走着,一边说道:“楚公子好雅致,这么晚了还有闲情吹箫赏月。”
楚逸寒缓缓起了身,手里还把玩着玉箫,慢慢靠近千雪,眉眼清淡,一句一字说着:“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千雪颔首,没有往下问,此时的楚逸寒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楚逸寒了,就如莫宗廖的提醒一样,她还是小心为妙。
楚逸寒突然把箫递给了千雪,狭长的双目中带着几分试探,然悠悠开口道:“你吹一曲吧,也让我听听现在你吹的如何了。”
楚逸寒明知道千雪只会长相思,而且还是由他教的,楚逸寒是想挑起往事,她偏偏不如他所愿,楚逸寒难不成是想挑起千雪的兴趣,然后再让千雪爱上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千雪展平皱起的眉头,淡淡一笑,道:“真是要扫了楚公子的雅兴了,抱歉,我老早就已经不吹箫了。”
楚逸寒不怒反笑:“也好,我向来不强人所难。对了,我听说了一件事情,想必你应该很有兴趣知道。”
千雪耸耸肩膀,微微打了个哈欠,方道:“我有些困了,要回去歇着了,想来楚公子说的事情,我不一定会感兴趣。”
然千雪朝楚逸寒轻声一笑,便转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可才走了几步路,身后又传来楚逸寒不冷不暖的声音:“恩,也许吧,我只是听说大祁立后了,好像是叫什么纳兰惠儿的,你应该认识的,好了,你好好的歇息罢!”
千雪停住了脚步,脑中一直重复着楚逸寒所说的话,大祁立后了……或许早就该立了,只是纳兰惠儿?难道凌霄不知道她是元世王爷的人吗?
千雪深吸一口气,又提起了脚,继续往屋里走,只是她的脑子已经乱了,她所担心的并不是立不立后的问题,而是担心元世王爷的行动,若是元世王爷逼宫了,凌霄还会不会有命活,这才是千雪唯一担心的事情。
千雪情愿是白棠当大祁的皇后,因为白棠她是爱凌霄的,已经可以称之为疯狂了,千雪始终不能想象,她一介女子,为了凌霄,抛去家人,抛去所有,冒着生命危险去南越当细作,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她明知道凌霄是在利用她,可她却就是这么的奋不顾身。
千雪叹息一声,或许凌霄就是有这种魅惑力,可以让别人替他去死。就如她一样,就算是被他所利用,但终究还是爱上了他。
千雪躺在床榻上,睡意全无。
而站在院子当空的楚逸寒,扫了眼千雪所住的屋子,又低眼看着手中的玉箫,悠悠一笑,笑意中含义深许,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