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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霜飞微微一愣,只是道:“娘娘您抬眼看。”
千雪不明霜飞何意,只好抬眼,却见赫然而立的三个大字“宣仪宫”高挂与宫门之上,千雪不由苦笑一声,看来她真是习惯了,就连随便走走,都能兜回到宣仪宫,这倒也省事,免得再多行几步路。
千雪抬脚迈过门槛,入了宣凝殿,正要坐至书案前翻看医书时,却发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千雪稍稍一愣,半响才想起了行礼福身。
千雪岂会料到凌霄会一人来宣仪宫,也不知那福生去了哪里,千雪神情有些不自然,她低声道:“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失礼了。”
凌霄没有理会千雪的回答,只是淡淡的张口道:“朕只是想看看你能在宣仪宫前冥想多久…………”
千雪差点没有因为此话而摔在地上,她尽量让自己端庄得体,两手交握,一字一句道:“臣妾只是觉得这风暖和得很,便想多吹吹罢了……”
就连千雪也觉得她说的极为牵强,可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了。
凌霄似笑非笑的看着千雪,看的千雪头皮有些发麻时,他才缓缓张了口:“也是,这风的确暖的很,等哪日得下闲来,朕倒也想这么试试。”
千雪又是抬眼看向凌霄。深锁眉头,不知凌霄这是何意,竟有空来戏弄她了,他现在应该不是在绣罗宫中与白棠卿卿我我吗?怎么会来此,真是让千雪费解。
☆、038:潭渊山(2)
凌霄的目光似乎停滞在院中独一而立的梅花树上,他看了良久,千雪站在旁侧,依稀闻的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淡淡的沉香味,千雪顺着他的目光也移至梅花树梢上,两人都默不作声。
正是春风气爽,晓雾冲天,碧蓝的天空泛着些许白,红日下,更是显得熠熠生辉,望苍茫大陆上,千雪想,唯有金国才可称得上是四海生平,盛世太平,金国虽不是什么大国,却也是没有那个国君敢去招惹的,在那里民风朴实,有她想要过的生活。
好在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她也信得过大哥。
也不知这风吹了多久,只是突闻凌霄低沉的话语破口而去,他眼皮也未抬:“姚大将军今日以年纪为由,有告老还乡之意,朕已经允了。”
千雪没有吃惊,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她知道凌霄会应允了父亲的请求,毕竟凌霄执政数十年,手里却没什么实权,如今父亲上交军印,他心里应该是欢喜的,只是千雪本以为这其中还会生出什么事端了,岂能料得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凌霄仍是没有抬眼,依旧低沉的话语说出:“你说朕该立谁为将呢?”
话语中带着几分轻佻,他低沉一笑,千雪转脸看着凌霄姣好的侧脸,有些恍惚,凌霄欣长的身子显得极其潇条,白皙肤色下就像没有血色流通似的,如此看着。本应是一副弱体奄奄的模样,却偏偏生得一张坚毅的面容。
'前几个月,千雪知道凌霄他亲自殿试,早已钦点了文武状元,而朝堂更是如换血似的,大动官员,千雪虽身在后*宫,但前堂上的事她也不尽是全然不知,千雪知道科举考试上,有些官员徇私王法,乡试时便作案武弊,凌霄也借着这一次事情,直直往上查,从小小的县令竟查到了立于朝堂上微有名望的礼部侍郎张平伍,也就是容嫔的父亲,这消息怕是已经传至容嫔耳中了,昨日,凌霄便把礼部侍郎送进了牢狱,只等他下令处置。
千雪明眸齿皓,掀起眼皮道:“皇上心里怕是早已有了人选,又何必再问臣妾。”
凌霄当作没有听见千雪的话一样,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自顾自的说:“徐仁良是个不错的武将,只是朕在思量,姚硕也是个奇才……”
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他这才转过脸,对上千雪的明眸,眼角间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细细的瞧着千雪,而他身后紧束起的发髻,随着暖暖轻风,肆意的张扬着,就像是绕不尽的情丝,在整个后*宫中盘旋,结成一个偌大的网。
千雪很清楚也很明白二哥的愿望,可父亲刚交了军印,若这军印再回到二哥手中,那父亲的做法又有何意义,千雪微抬下颚,语气中带着几分卑谦,她不紧不慢的张口:“臣妾本是应该向着姚家的,可臣妾却不得不说明一个事实。在幺城,臣妾的兄长被南越俘虏过,而皇上又费了人力将兄长救出,这样兄长也该知足了。不论在往后的战绩如何,但兄长他终究是先败了。皇上可想,败将之才又如何担得起大将军之位。”
凌霄思索片刻,他点点头,认同了千雪的话法。
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院中的梅花树上,也不知他在透过梅花树看到了什么,只是他的嘴角有些扬起。
他的声音像是隔得久远,淡淡的,轻轻的,没有任何表情,只道了一句:“忘了…也许是好的罢……”
说到最后竟没有了声音,宛如叹息一声。
千雪方才也不知在想什么,听的不太真切,她抬头凝了一声,看至正处于游离的凌霄,带着半点疑问,张了张口:“皇上方才说什么?”
凌霄摇摇头,话语间带着些不舍,却又硬生生的说:“没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罢了。”
千雪不知道凌霄突然神伤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身侧,千雪竟不知觉的张口道:“皇上愿意与臣妾共登上谭渊山顶吗……”
千雪说完后,才后悔莫及,连忙低垂下眼,不敢抬眼直视凌霄那双灼热的目光。
凌霄的身子明显一顿,他知道谭渊山的传说,而他更清楚的是与良人一同看朝阳初升,是良人啊,良人……
凌霄心里泛起了久违的涟漪,他转过脸,一向清明的墨瞳中竟有些涣散,不知是有了雾气的缘故,还是其它。
他不去想千雪这话是真心假意,就算是假意他也抬起了关节分明的长指,强将千雪的脸抬起,让千雪与他的眸对上,他很小心的张口说了句:“如果你愿意,我便会……”
千雪稍稍一愣,她全然没有想到她只是无意的一句会换来如此的回答。这是凌霄第一次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来和她说话。
千雪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反应,脑中只是在想,他这又是在演什么戏?没有了军印,他还在顾虑些什么。
想到这时,本该有的悸动,却全然被心中的恨意淹没,她轻笑一声,微抬起眼,紧紧的对上凌霄那深不见底的墨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轻启红唇道:“臣妾不愿意!”
凌霄还停留在千雪脸上的指尖微微一顿,却只是一下,便迅速的把手收回,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她还是恨他的,这一点始终不会变。
凌霄并没有表现出尴尬之色,怕这便是他天子之气的威慑性。不论是什么样的神情,都不失王者风范。
凌霄自然的拂拂金丝线缠绕的袖口,恢复了一脸正色,他带着几分玩笑话,缓缓道:“想不到梅妃依旧是不解风情。”
或许有一天,当千雪沉浮于萎靡暗道中时,她还会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人,眸上噙着半分笑容,虽是一副轻佻的模样,却难以掩饰其话语中的认真:“如果你愿意,我便会……”
千雪从方才凌霄那句煽情的话走出后,又听着凌霄这样的玩笑话,之前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打破。
千雪低头一笑,也是一句玩笑话:“皇上总是这么的了解臣妾。”
“是呢,朕的确很了解你。”凌霄看似玩笑,眼中却又带着认真。
千雪半响未说话,再说话时,却是一句:“皇上是要与臣妾一道用膳吗?”
凌霄背过手,步如流星般跨过千雪,话语匆匆在千雪耳边闪过:“这都午时了,午膳朕已允了安昭仪,去绣罗宫,便不陪你了。”
说罢只给千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香与衣角。
千雪应该是高兴,这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千雪冷冷的笑了声。
凌霄走后,香儿入了宣凝殿,这才她未开口问千雪皇上为什么这时走了,因为她已经习惯凌霄短短的停留,香儿走至千雪身前,试探的唤了声:“小姐?”
“恩?”千雪微微抬眼,看着正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闪来闪去的香儿,继而又道:“上膳罢。”
香儿本以为这句话该是由她张口的,她撇了撇嘴,便吩咐了下去。
小德子托成公公给她带了封信。千雪扫了眼垂头作辑的成公公,然道:“小德子说了什么?”
成公公摇摇头,只说:“小德子只是让奴才把这封信交予娘娘,再无其他。”
千雪颔首,摆手让成公公退出了宣凝殿。
千雪未拆开信口,而是直接把信放入了袖口中。
不出一会,徐徐宫人便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膳,千雪因心里还念着信的事情,便也没什么心思去细细的品,匆匆垫了垫肚子,便叫人撤了去。
千雪独自一人入了里殿,自己抬手扇着蒲扇,她随便一扫眼便瞧见了桌上放置的荔枝,千雪动也未动,她直接唤了霜飞,让霜飞把这些都赏给了宣仪宫里的宫人们。
千雪一上午也走累了,她先是坐在了床沿边上,掏出袖口中的信,撕开信口,一字一句的看着,信上说:“我已离了大祁京都,只需数时日,便可重逢,思汝,汝珍重;字逸寒。”
看着寥寥几字,心里虽有一丝激动,却失了当日的那种悸动。激动,悸动,虽只是一字之差,却远隔千里。
就连千雪已经把握不住她自己的心,她突然有些微妙的发现,她的心已不似原来那般完整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恐怕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
火迅速攀上了纸尖,簌簌焰火中,她是那样的毅然决然,她想是时候出宫一趟了,既然瑾太后已逝,那么有些事情便只有父亲能解了,这半迷半惑,终将是要解开的。
她没有功夫再耽搁片刻,换了身简单朴实青色宫衣,避开宫人独自入了绿水殿。更是轻车熟路的从密道而出。
步入市集,看着周遭的人走马停,本是应该高兴快活的去各处商铺走走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