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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见那四人走了出去,也便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认识一个满人太子?”赖皮精是点了点头。乾隆眉头一皱,又道:“他长什么样?”赖皮精如今是早已吓得失了魂。要说点头还可以,要让他开口讲话,那就难了。
乾隆道:“你尽管讲来,我不会为难你的。”乾隆一直以微笑相对,就是怕吓到他。赖皮精见乾隆一脸和蔼,也便说道:“他大约二十来岁左右,相貌长得道还英俊,文言举止……”刚说到这,又停了下来。
乾隆道:“尽管直说。”赖皮精道:“好像文言举止和你……有几分相像。”乾隆听了,也不由的一惊,因为赖皮精越讲,就越跟大哥很像。于是又赶忙问道:“他叫什么?”赖皮精道:“原先的名字,我道不清楚。后来听说他改了名字,叫做武恩。”
乾隆道:“未何会如此?”赖皮精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从到雪峰山发生的事,到后来改名武恩,以至如何死的,都毫不保留的讲了出来。
乾隆嘀咕着:“他死了。”心中似乎有点伤心,但更多的是放下了心。赖皮精道:“我那毒奇毒无比,无药可解,中毒之人必死无疑。”说到自己的骄傲之处,赖皮精自然是滔滔不绝,刚才的紧张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乾隆道:“你还认识路吗?”赖皮精蹬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乾隆道:“不如带我们去看一看。”赖皮精刚刚逃了出来,想到自己又要回去,自是一百个不愿意。乾隆笑道:“若不是听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朕面前讲此事,朕定不会相信,自我们满人进关以来,以有百余年,竟然有如此地方,我们却不知道。”
赖皮精听了,心中自民一怔,听他自称为朕,又说满人进关。心中疑云顿起,便道:“你和武恩是……?”乾隆道:“我们是亲兄弟,他是我大哥。”
赖皮精更加是吓坏了,猛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这么说,你就是……”表情看上去惊恐万分。左寿延接过道:“他就是当今万岁。”赖皮精听完,吓得腿一软,直生生的跪在了地上,身体向前一倾,顿时晕了过去。
赖皮精突然晕倒,让乾隆也是一惊。边朋飞马上上前扶起赖皮精,用大拇指在他的人中穴使劲一按。片刻,赖皮精便苏醒过来。
刚苏醒过来,又是一头摘倒在地上,就是连续的磕着头,求饶道:“皇上,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害死你大哥的,我是不知道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连数句话脱口而出,一时也停不下来。
乾隆只觉好笑道:“不关你的事,你替朕杀了他,真说起来,朕还要谢我呢。”赖皮精一听,求饶之声嘎然而止,只是一愣,以为乾隆是在开玩笑,接着又是一个劲的磕头救饶。这时,不管别人怎么劝他,赖皮精就是不停的磕头。
“好了”接着是“啪”的一声,乾隆猛的一拍桌子,这一招还真灵,赖皮精顿时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门外四人听这一响动,本来已放宽了的地,又自提起来。
乾隆一本正经的道:“朕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只要你带朕去那雪峰山,或许朕还会赏你个官做做。”赖皮精愣在那儿,听别人说君无戏言,那么他说的定是真的,现下只舒了口气。
乾隆道:“你在这里等朕,朕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来。”赖皮精似然愣在那儿,更不答话。左寿延道:“听着了没有。”赖皮精一听,忙又磕着头道:“是……是,谢皇上……”
说完话,乾隆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边朋飞快乾隆了一步,走到门口,先打开了门,乾隆大步夸出门槛,向青石小道走去。
此时,正在外面束手无策的四人,见乾隆走出门来,慌忙退到一边,弯下半个身子,只低着头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说。只到乾隆他们消失在视线犯围之内。才敢抬头转过身来,只见赖皮精走了出来,四人赶忙迎了上去,问这问那。赖皮精伸袖揩去额头上已经积成豆大的汗水,真正松了口气,那青紫的脸也渐渐的恢复了红润。道:“唉哟,我的妈呀,可吓坏老子了。”金普森问道:“大哥,怎么样了,那人是谁?他们找我们来干什么?”一时间,许多问题砸了下来。
赖皮精道:“说来谁也不相信,那人竟是大清朝的皇帝。”四人都惊讶了一下,赖皮精道:“而且那武恩还是他亲大哥。”四人顿时从惊讶转为害怕。道:“那你害死他大哥,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听他这么一喧染,其余人也都惊慌失措,道:“这可怎么好啊。”
赖皮精接着道:“我原以为也是如此。可是我赖皮精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和武恩两人有仇,皇上正到处要杀他,我杀了武恩,不但没有得罪皇上,反倒立了功。”在雪峰山的时候,也都听武恩在众人面前说过此事,可是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活命而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原来这竟然是真的。
赖皮精又道:“皇上还说:‘只要我带他上雪峰山一趟,或许还要给我个官做做。’……”说话间,又不免自傲起来。
一人道:“皇上要到雪峰山干嘛,你还要带他去,你不怕冰水门的人啊!”赖皮精不屑一顾的道:“我月皇上做靠山,还怕他个什么劲。”金普森道:“大哥说得对,这次大哥是因祸得福,要是以后当上了官,可要照着我们这些兄弟啊。”
赖皮精道:“这是当然。”刚才吓的是屁也不也放一个,如今却是废话连连,唉。说话间,只听马蹄声起,而后又远渐近。五人赶忙延着青石小道,走出大门探望。只见大队人马正向此处颠簸而来,声势浩大,足有上千骑。
要说最显眼的,还是那招牌的旗子。“清”字的旗子在颠簸中随风飘扬,气势逼人,其中,头几骑便是带刀护卫边朋飞、左寿延,乾隆在正中央。如此大的场面,赖皮精还是第一次见。
片刻功夫,大队人马已经到了门口。乾隆道:“快上马吧。”旁边有五骑马,显然是为他们而准备的。赖皮精是一喜,赶忙走了过去,骑上了马,同大队人马一起前进。此时,赖皮精和乾隆并排而行,其余众人跟随其后。赖皮精心中是美滋滋的,想像身后几百号人跟着,是如何微风,如何壮观的场面。
大队人马一起奔驰,向雪峰山进发。快到正午之时,大队已经驰过了几十里开外,也到了“雪中蜃楼”。经过赖皮精这么一扎腾,这关外唯一的一家小店也关门大结了。
继续往前,可奇怪的是,前脚还是睛空万里,后脚便是大雪纷飞,温度骤降,乾隆听赖皮精说要带些厚重的衣服,开始还以为多此一举,没想到这竟然真得用上了。乾隆拿出一件皮裘来披在身上,才寒意舒减。大军也多多少少的穿上了衣服,准备好后,大军又一刻不停开始前行。
驶出数里,此时的积雪及陡峭的山路,让大队人马难以驶进,马一撇一划的竟走不了一步。没有办法,众人只有下马步行。乾隆自然是不会用自己的双脚跟白雪作斗争,他尽情的坐在骄子上,由两人抬着前行。赖皮精也沾了他的光,所以,在几百号人当中,只有他们两人是被抬着。
可怜的是抬他们的那四人,此路本来就很难走,如今又要抬着人上去,又得非常小心,免得把人摔着,不然自己的命可就难报了。赖皮精此时自然得意非凡,还不时向大军望一眼,享受这无比尊贵的一刻。
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雪峰山的路口。这时,地上的积雪已被村民们扫的干净,走起路来,也都放便不少。只不过,天一直下着雪,此时又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但对行路也没有太大的障碍。
几百人在行进途中,还不时伸手拍去身上的积雪,可还是让积雪淋的不成样子。更别说那四个抬骄之人,此时却是一堆白雪,只留出两只瞳孔来辩认方向。坐在骄子之上真是轻松,有东西遮着。抬骄之人只有抽空伸出一只手来,揩去脸上的积雪,免得让白雪冻死。
近千人向雪峰山进发,半路就被村民发现,此时在山中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恍恍。有人说:“清军来了,快逃啊。”说是这么说,但不知要往那里逃。也不知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又是为了何事?
大军到了村里,此时乾隆便下了骄。那四人这才有机会将雪拍个干净。水已经溶进皮裘之中,但他们自是不敢吭声。乾隆看看四周,叹道:“想不到,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大雪飘着,又似有阳光露出头来,与白雪交相辉映,自有一种仙境地的感觉。乾隆对赖皮精道:“我大哥的家在哪?”赖皮精道:“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于是,走在前面,领着大军前行。
冰水门的人正在为谭之川、武恩的丧事忙个不停,正准备将他们送入棺材。这时,二狗子妈紧张的跑了过来,大叫道:“不好了,清军来了。”巢贺敏她们一听,顿时一惊,道:“他们来干什么?”二狗子妈答道:“我看赖皮精带他们来,定不是什么好事。”
谭荻芬道:“难道他们来找武哥。狗皇帝已经夺走了皇位,如今还想……”又想起他们是冲自己而来,那龙儿凤儿不是有危险,便对巢贺敏道:“大嫂,你不会武功,不如你先带孩子先到别处躲躲,千万别让人发现,不然,那狗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巢贺敏道:“那你呢?”谭荻芬答道:“他们来冰水门,总有一个得去应付,不然他们是不会罢手的——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其他师兄弟也都这么说。二狗子妈道:“不如就到我家躲一躲,上次大火还是武恩救了我的孩子,这次是我报恩的时候。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害你们的。”
巢贺敏虽然很担心谭荻芬,可一想起要保护孩子,也便答应了。向二狗子妈道了声谢后,便匆匆跟他走了。听二狗子妈说,乾隆已在不远处,而且很快就会到这里。于是,谭荻芬放下手中的事情,带领众弟子跪在武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