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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母亲也是贵妃,比起四皇子出生那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偏生四皇子占着了嫡子的名分,真是让看了心头就不爽快。每次一说起,便是嫡庶有别,嫡庶有别,四皇子还不就是个庶子变嫡子的。
此时看到这里,忍不住的想要落井下石,圆而俊美的面容上上含着一抹可惜道:“四弟,你也实在是太过糊涂了,明明知道父皇也在林中打猎,如何能放那人熊到林中,即便你要害的是珍妃,可万一父皇和五弟两组碰面,那人熊又不通人性,哪里会识得谁是珍妃,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他人,岂不是会造成大错啊!”说着,还摇摇头,表示十分的痛心疾首。
本来处于愤怒到极点的明帝,却在三皇子开口以后,没有想众人预想的那样,更加的怒意难扼。而是缓缓的转过头,深邃锐利的目光朝着在场的人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了云卿的身上,开口道:“韵宁,当时你也在场,对此事你怎么看?”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不对头,整个朝野都看在眼里,明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一开口,反而让多年君王思维逻辑的明帝产生了一分理智。魏贵妃在以前每次插嘴不能得到想要的后果之后,今次却是学会在一旁的沉默的看着,反正四皇子今日怎么也逃脱不了一番责罚,可三皇子眼见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按捺住。而在场的人,五皇子同样是皇子,明帝觉得他所说的话也会参杂了一些利益成分,唯一剩下的便是云卿这个相对要客观的人。
云卿来到营帐之中,当然不是纯粹要做个雕塑来看这一场戏的,她要做的,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最为精确,那就是煽风点火。此时她眼眸微转,淡然中带着清雅,徐徐地道:“广场之上,李氏说是四皇子指派她去寻的驯兽人,韵宁一个女子,不敢妄自揣测。想当初,四皇子从中州遇见了李氏,两人一路行来,定然也是有些交集的,这正是众人所怀疑他和玉嫔之处。除此之外,韵宁也说不出其他。”
众人一听,这瑾王世子妃明明是受害者,怎地还帮着四皇子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人熊之事绝对和四皇子逃不了干系。就连四皇子也微微挑眉惊讶,然而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当时他寻到李琼儿带她进宫是没错,可他也知道,今日李琼儿被陛下赶入冷宫的原因,那是因为失贞。表面上云卿是为他洗脱人熊一事的嫌疑,实则是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李琼儿进宫之时检查是完璧之身,平日里都呆在后宫之中从未出宫,却被明帝发现了不贞。李琼儿乃中州人,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她为人高傲,也没有什么人与她来往,唯一剩下的便就是四皇子了。
四皇子想着,心内猛地一沉,顿觉不妙,抬头看明帝的脸色,果然在他的眼眸里望见针芒一般的冷意。谋害妃嫔,在四皇子看来,就算明帝认定如此,那责罚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可是与妃嫔私通,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像是被大石压上,连呼吸都沉重万钧,忙镇定了心神,“父皇,儿臣在中州见到李氏,看其天生含玉,视为吉兆,才带进宫中献给父皇。之后,除了平日里必要的见面,儿臣从未私下与她来往。”他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明帝的神色,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心中对云卿的感觉是多么的复杂。
云卿只安静的笑着,像一只黄蜂停立在花丛之中,那般艳丽的色泽,完全想不到她刚才所说的一番话暗藏的凌厉和狠毒。这个时候,只要说多了,反而显得刻意。
果然,明帝并不让四皇子起来,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不疾不徐地道:“老四,你说,你除了和李氏在公共场合必要的见面外,都未曾见过她吗?”
四皇子心里一紧,却不知道明帝问这话的意思,他心头漫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抬眼望了一眼云卿,此时她的侧脸在明珠的光华之下如玉生烟,美得不似人间,然而那凤眸里噙着的神色,却完全与整个人脱离了开来,不沾染一点暖意。
不,不对。李琼儿这件事,一定是她设计的。在经历了人熊袭击的事情后,沈云卿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儿的反击。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岂会容忍人对她施予谋害!
他想到当时自己和李琼儿在山头见面,听到石后混杂在风中的呼吸声,当时,因为侍卫来了,他便急忙的走了,现在想来,那不是自己听错了,说不定就是有人在!
他迅速的反应过来,立即叩首在明帝的面前,从容不迫的地道:“父皇,儿臣在宫中从来未曾私下与李氏见过面。然而,因为珍妃进宫之后,父皇对珍妃屡有眷顾而遗忘了母后,母后屡次在儿臣面前抱怨,说是因为珍妃进宫,她才愈发的受到冷落,甚至最后沦入了被幽禁的下场。儿臣心系母后,认为一切都是珍妃的出现导致父皇母后感情破裂,于是心中有所怨愤。此次到了围场,正巧遇见了李氏,她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此事,便拾掇儿臣,儿臣经其挑拨,便一时松口让人将人熊运了进来,对珍妃下手。”他抬头看明帝,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又接着道:“若是非要说私下见面,便是在围场西山头的这一次。儿臣只是想要给珍妃一个教训,所以一时激愤做了如此行为。除此之外,其他的时候,儿臣都可以以命起誓,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果然不愧是前世坐上帝王之位的皇子,反应极其的迅速,一下便预计出对自己不利的一面。没错,云卿的确是将当日巡逻的侍卫找了作证,只要四皇子否认,接下来,马上就会有侍卫来报,当日李氏和四皇子在私下里见面的事情。然而四皇子成功的避开了这一点。
但是很可惜,不轻视自己的对手,一直都是云卿的好习惯之一。所以对于四皇子这猛然将事情拐角的说辞,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飞翼般的凤眸望着四皇子,面色微带愤怒,语气急切地道:“殿下,原来此事真的与你有关,为何你早不承认,还要等到陛下反复询问之后,你才将事情说出来,难道你觉得陛下是好欺之人吗?”
明帝的目光冰冷的望向四皇子,眼底交杂着的神色望之生畏。四皇子看着他的眼神,心底也微微发冷,皇家的父子之情抵不过君臣之别,此时的明帝在他眼底,帝王之威更多过父爱之严。
此时他已经全部想明白了,一颗心如同被毒蛇啃咬,痛不可抑。原本他还以为沈云卿让李氏无缘无故失贞,导致被明帝责罚,以报在林中之仇!如今看来,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从一开始所有的计谋都是朝着他来的。她先是让李氏失贞,然后引陛下与她同房之后,再将人熊伤人之事暴露出来,使得明帝暴怒之下,严惩李氏,并从李氏口中得出参与谋害的他,接着再让明帝盛怒之下召他来审问,一旦审问,他便掉入了陷阱里面,只有挣扎,绝无逃生的可能!当初他和玉嫔在围场见面,那个在石头后面的人,必然就是沈云卿,她早就安排了人,若是自己否认,就立刻让人指证,若是自己不得已之下承认,那就会变成为了隐瞒与玉嫔的私情,所以暴露出另外一件事情以转移陛下的注意力!
这一切,就是为了让父皇打心眼里相信,相信他早就李氏私通,早就有了不轨之心,甚至连他的女人都已经染指!计谋翻来覆去,最后这一切都会直接指证于他!
刚才四皇子若是能沉得住气,一语不发,让那个证人上前来作证,反正玉嫔已经死了,他可以不予认账,然而因为一时急迫,反而将迫害珍妃之事说出,反而显得心虚!明帝素来多疑,此刻面色已经绷紧如一张薄到脆弱的纸,随时有爆发的迹象。
只见他目光落到了四皇子的身上,不仅寒冷如冰,眼底还有着一丝溢出的厌恶。四皇子全身如被盯住的小兽一般,警戒之中又多了一重无奈,他开口,那冰冷的嗓音已有一丝暗哑,“父皇,儿臣所做的一切,已经向父皇说明。加害珍妃一事,儿臣有罪。”
云卿心中暗笑,四皇子知道多说无益,只表明他参与了人熊袭击之事,其他的他绝对没有做过。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做,还是没做过。
他的举止引起了明帝的怀疑,这一层怀疑在心中多逗留一会,就愈发会演变成真相。往日里李氏不时在明帝耳边替四皇子进言,说他在中州时所做的一切,那时候明帝最多只是认为李氏是四皇子献上来的,自然帮着四皇子说好话,吹吹风也是正常的。
而到了今晚,这一切生生变了一种味道,李氏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单纯的好话,而是为了给她的情郎铺路!
明帝的胸口剧烈的起伏,鼻间传来的呼吸声在宁静的营帐内比战鼓还要擂懂人心,眸子里有着一种剧烈的暴戾在迅速的膨胀,食指和拇指不断在搓动。半晌之后,神色才略微一平,几乎是控制着情绪的从唇齿之间迸出一句话,“四皇子谋害宠妃,无故使重臣之子受伤,朕必须要给百官一个交代!”
给百官一个交代!这绝对就不是罚俸几个月,责罚几句可以的的了!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不能启齿的原因,明帝已经认定了四皇子和玉嫔有染!
好好的庆祝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蒙受奇耻大辱,明帝如何能忍受!他没有当场爆发出来,那已经是帝王多年的修养扼制了。
四皇子全身一颤,严酷的面容再也保持不住,露出了哀色,呼道:“父皇,儿臣已经知错了,求父皇饶恕……”
知错!非要做了才知错吗?若不是他这次还没完全喝醉,看到了李氏想要爬起来割开手指放血的动作,日后他可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戴绿帽子!还是被自己的亲儿子啊!
明帝生生忍住这一番话,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只是双眸发红,猛地站了起来,那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意瞬间暴涨,气血上涌,脸面涨红到几乎发青,“即日起,四皇子剥夺一切官职,没有朕的旨意,一步都不能离开皇子府!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