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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尚浅的,看着看着,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扑通”、“扑通”倒下好几个!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相搏!
蓦的,对阵两人齐声喝斥,“啪”的一声响,人影乍合即分;观战的高手都知道这是决胜的一招。
但是这一招实在是太快。他们心里刚想:这是决胜……,“一招”两字还没在心里闪过,这一招却已经结束了。
“你输了。”
沈成风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中,虎目直逼段飞鹰。在气势上就已经胜了。
段飞鹰脸色铁青,一挥手,示意部下撤退。他不敢说话,只怕一开口,强忍住的一口血就会喷出来。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碧游宫一干人威风八面地来,又威风扫地地去了。
“想胜我爹爹,再过二十年你也不成 鄙蚍锞傧蜃偶溉讼У姆较虼蠛埃醯靡豢诙衿渤鼍×耍那橐幌伦哟蠛茫ξ睦∩虺煞绲囊滦洌骸拔揖椭赖煜挛薜小!?
沈成风的目光仍然直视前方,竟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爹?”沈凤举微觉奇怪,轻轻晃动他的身体,道:“他们已经走了。”
他不晃还好,一晃之下,沈成风的身体忽然向后倒去,“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爹!”
“姨丈!”
“沈庄主!”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人不约而同涌向沈成风身边,挤挤攘攘,场面混乱之极。
一个声音叫道:“让开,让开!我来看看他。”却是号称“回春手”的名医谢去病。
谢去病探了探沈成风的鼻息,又伸手去把他脉门,脸上神色脸变了几变。沈凤举双手扣住他肩膀,性急地问道:“我爹爹他怎样?”
谢去病摇头叹息:“沈老爷子年事已高,适才一番恶斗,真气耗尽,已然仙去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沈凤举握住谢去病的双肩:“你说什么?我爹爹怎么会死?”他惊怒之余,手上便不知控制力道,谢去病被抓得肩头生痛,冷汗直冒,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放开谢大夫。”
声音很温和,却带着说不出威严,沈凤举每回做错事都会听到这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然后乖乖的听着。此刻心头虽然一片茫然,听到这个声音,仍然不自觉放开了手。
发话的是沈夫人岳明仙。
沈夫人依然是那样的端庄雍容,神情也依然平静,丈夫的死似乎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缓缓走到沈成风的尸身前,轻叹道:“成风,你终是先我一步去了。”俯下身,接着,身体慢慢软倒在丈夫身上。
“娘!”
沈凤举只觉得母亲的举动透着说不出的奇怪,见她倒下,连忙上前扶起,只见一柄匕首已没入小腹,不由得呆了。这种情形,任谁都知道已经回天法术了。
沈夫人气息未断,张大已经涣散的瞳孔,在周围人中找到沈雁石和岳子情,颤声道:“凤举就……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她挣扎着,握住沈雁石的手:“雁石,好好照顾凤举,答应……答应……”
变故发生的太快,沈雁石心下一阵茫然,回过神时,手都被她握得疼了。对上她期待的目光,沈雁石点头:“凤举是我弟弟,你放心。”
终于得到了保证,沈夫人放松了手,轻轻抚着沈凤举的头,目光之中流露出无限爱怜,轻声道:“凤举,娘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听话,乖乖的,听话……”声音渐微,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娘!”
沈凤举怎么也不能相信,短短的时间之中,一直陪伴自己,呵护自己的双亲竟然先后离去,先是呆呆的,随即放声大哭。
沈雁石默默的蹲下身,心里也想哭,却不知该怎么哭出来。轻抚着弟弟的背:“凤举……”想劝,又不知该怎么劝。
忽然,沈凤举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似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向旁倒了下去。
“凤举!”沈雁石大吃一惊,抢上去想将他扶起,眼前黑影一晃,岳子青早已抢先一步将沈凤举抱在怀中。沈雁石伸出去的手刚好触在他抱着沈凤举的手上, 心中微一忡怔,随即焦急地看向凤举。
谢去病上前诊断:“沈二公子是悲伤过度,气血攻心,调养几天就好,不妨事的。”比较有事的是自己那可怜的肩膀,不知骨头碎了没有。
沈雁石看着父亲和沈夫人的尸体,又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凤举,忽然之间,觉得肩头的担子好重好重。
八
大红的灯笼被取下来了,不久前还是喜气洋洋的寿堂转眼之间变成了灵堂,整个沈家庄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老爷夫人去世,二公子悲伤过度二昏迷,一切治丧的事由便落在了沈雁石的身上。
入夜时分,沈雁石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前庭回来。后院的海棠花开的正艳,沈雁石辛酸地想起昨天下人们还在说这花开得好,是为庄主报喜来了。
如今花还在开,人却已不在了。
海棠花圃的那一边,是沈凤举的卧房,依稀亮着灯。不知凤举怎样了,沈雁石想着,顺着灯光走了过去。
房门没有锁,他推开门,就传来一声问:
“谁?”
岳子青坐在桌边,双手支在桌上,有些睡眼惺忪,脸上的神情却是警觉的。沈凤举昏倒后他就一直守在他身边,看样子是累了,就在桌边小憩,听到推门声才惊醒。
“凤举怎么样?”沈雁石轻问。
“不久前醒过一回,醒来就大哭大闹,我怕他哭伤了身,没办法只好点了他的睡穴。”话中含着无限溺宠。
大哭大闹?沈雁石望向床上昏睡着的弟弟,后者睡容平静,呼吸安详。沈雁石在心头暗暗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想大哭一番,大闹一场,把心里的痛都发泄出来?可是他不能,凤举已经倒下了,兄弟俩人之中总要有一个清醒来支撑着沈家呀。
“太晚了,你也回房去歇着吧。”
岳子青摇头:“我不累,凤举万一醒来没人在身边,我怕会出什么事。”
除了沈雁石进来那一刻,岳子青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沈凤举,沈雁石心头一阵苦涩:他的眼中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影子!
“那……我走了。”
悄声走到房门前,小心的推开门——
“雁石。”
手顿住。“什么?”
“以后的日子只怕要辛苦你了。”
身子一震:“这是我分内的事。”
快步走出去,关上门的同时身子也靠在了门上,不停地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怕不这样眼泪就会流下。
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大的名望,也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死了,也就代表你要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
沈成风夫妇的尸体下葬后,前来吊唁的人们也都陆续地告了辞,最后一个走的是沈成风生前的好兄弟赵冲。他已在这里耽搁得太久,而沈成风的丧事他也确实出了不少力,沈家庄上下都很感激他的,如今要走,也不好挽留。岳子青一直将他送了出去。
沈雁石留在庄中主持家事。突逢巨变的沈家庄明显的人心涣散,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亲自督导。他正在指挥处理一些丧后事宜,却被沈安火燎眉毛地叫走了。
沈安只说了一句:“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收拾行装,象是要去报仇。”
这几天沈凤举的举动十分奇怪,一开始总是闹着要去报仇,几次三番被众人劝止之后,忽然安静下来。沈雁石深知他的个性,他的突然转变总让人觉得不放心,就派了沈安暗中监视着。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一走,凤举便坐不住了。
当沈雁石找到他的时候,沈凤举正在给自己的马上马鞍。
“凤举,你做什么去?”
沈凤举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我要去找姓段的报仇。”这些天来每次他要报仇,沈雁石总是坚决反对,在他心中,早已十分瞧不起这个兄长了,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好。
“你不能去!你忘了爹爹生前是怎么说的吗?他特别嘱咐你不许去寻仇。何况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每次都是这样的一番话,他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沈凤举森然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去报仇,我枉为人子!”
轻哼一声,继道:“你若不敢去,就不要阻止我。”
知道凤举从没将自己当兄长看, 沈雁石轻叹一声,柔声道:“不管你怎样看我,仙姨临终前要我照顾你,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沈凤举不耐烦起来,喝道:“让开,不然我要出手了!”
沈雁石依然不动。
沈凤举咬了咬牙:“这是你逼我的!”劈面一掌攻了过来。沈雁石举掌招架。
这是这两兄弟第一次过招,沈凤举忽然发现,一直被自己认作无用的兄长,其实功夫还不错,招式或许没有自己精,掌力却很纯。
过了几招,沈凤举忽然跳开,怒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报仇?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仇人一边?”
他这话本是气话,随口说说而已,可是说道这里,忽然想起那天雁石对那青衫人说的话,似乎两人是认识的,不禁狐疑道:“你和那什么碧游宫有什么关系不成?”
沈雁石听他话中的意思竟是怀疑自己与敌人有勾结,心口一窒,再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他曲解至此,伤心之余却依然说道:“我说过,不管你怎样看我,我一定会阻止你冒险。”
沈凤举不怒反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一番出手,沈凤举手下不再留情,招招都是杀手,一心要将沈雁石逼开。沈雁石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正面招架,只求能多拖得一刻,等到岳子青回来。
沈凤举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之所以赶在这时候出去,就是看准了岳子青不在,没人能制得了他,哪了沈雁石却来从中作梗。心念一转,想出一计,叫道:“看掌!”
沈雁石举掌相迎。两掌相交,沈雁石忽然发现凤举的掌心竟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一惊之下,也收回了掌力。沈凤举就是赌他不敢伤了自己,见他收回掌力,猛的内力一吐——
沈雁石胸口如遭重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