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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大笑声爽朗:“她是关心你。老弟可以啊,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她?漂亮?”李大刚勾住辛未的肩膀,低下头撇嘴瞅她两眼,笑开了花,“见笑见笑!”
有了这个小插曲,李大刚工作的事更加顺利,船东知道了他的见义勇为之后不仅答应聘用他,工资也一点也没降,不仅如此,船老大还张罗着给他和辛未找了一个很不错的住处。
船老大姓王,在海上混了一辈子,老婆在岛上的旅游景点摆摊卖小纪念品,儿子在岛外念大学,家里平时只有夫妻俩,一幢两层小楼就拿出一层来出租。休渔期到了,正好有个租客刚离开,空出一间朝西的大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还算是干净清爽,租金也便宜得吓人,李大刚很满意地拍板付了半年租金。
送走热情的王老大夫妇,关上门,辛未如释重负地往床边一坐,摘下眼镜揉揉酸痛的鼻梁:“你怎么乱说话,也不跟我先讲一声,谁是你媳妇啊?”
李大刚坐进窗边的藤沙发里:“要不怎么说?说兄妹,人家万一要看身份证不露馅了吗?说是普通朋友,人肯定怀疑我拐卖儿童。说父女,那也不象啊。”
辛未扔一只枕头过去:“你才儿童!父女你个头!”
李大刚耸耸肩:“这不结了,只能说你是我媳妇儿。”
“你这样一说人家都相信了,只租给我们一间屋子,那要怎么住?”
“住?什么怎么住?这不有地儿住了吗?”李大刚说完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你那小脑瓜里都装着什么呀,这么流氓呢!小姑娘家家的真不害臊!我可跟你说好了,虽然哥哥长的帅,你也不能有坏心眼儿,你要把哥哥当成是对你的考验,锻炼自己坚强的意志,j□j空即是色,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眼不见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摸,记住没?”
辛未把眼镜戴回去:“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一间房间一张床,我们俩怎么住?”
“该怎么住怎么住呗?不就是睡个觉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乱摸我,我绝对不乱摸你。”
第二只枕头扔过去:“不要胡说了好不好?”
李大刚摇头笑笑,过去坐在床边,从牛仔裤后兜里拿出一瓶碘酒塞进辛未手里:“刚王大哥给的,帮我搽搽。”
辛未接过来关切地问道:“哪儿破了?”
李大刚踢掉拖鞋,跷起右脚,小拇指外侧一道三四公分长的口子,刚破的,还没有结痂。碘酒包装里有附带的棉签,辛未蹲在地下,扶着他的脚先清洗一遍。碘酒这玩艺比海水的刺激性大很多,李大刚一口一口吸着冷气,嘴里脏话不停:“我操,怎么这么痛!轻点儿轻点儿,咝咝咝,轻点儿嘿!”
伤口不长,但是很深,好象是撞在什么尖厉的东西上撞出来的,深深扎进了肉里,流血的皮肉上还沾着细碎的铁屑,用棉签还得使点劲才能拨净。蹲着太费劲,擦洗的时间又长,辛未干脆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李大刚呲牙咧嘴地号了一会儿又开始埋怨起来:“这儿的水也太他妈脏了,潜在底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瞎踅摸,一脚不知蹬什么上头,扎死老子了!”
辛未把头垂低,看得更清楚一点:“疼吗?”
“怎么不疼?疼啊!”
“那你现在才说,一上岸就应该擦药水。”
李大刚笑了:“那时候什么都忘了,也没觉得疼,现在才想起来。”
稍微深了点的一下拨弄又让他叫唤了一声,辛未很小心地把一块铁屑从伤口深处拨出来,换根棉签蘸点碘酒重新搽拭。搽好之后也不能就这样晾着,手边没有创口贴或者纱布,辛未灵机一动,从双肩包里拿一片卫生巾出来轻裹在李大刚的伤脚上,他一开始没注意,等看清那是什么玩艺儿以后着急地连连甩脚:“我说心肝儿,你那什么鬼东西?快拿开!”
“只有这个了,不然你说拿什么包?”
“用什么也不能用这个啊,快给我拿了!”
辛未不理会他,在卫生巾外面又扎了条手帕:“这个比纱布还卫生,包伤口最好了。”
“好什么呀,这这这……你这坑哥呢……”
辛未按住李大刚的脚背,抬起头来看住他:“一片一块钱呢,不能浪费,好好包着。
李大刚咬牙:“我给你一块钱,摘喽。”
“我不要。”
“你个倔丫头,说你不是驴都没人信!”
“是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摘。”
李大刚瞪眼:“又犯横,把你扔回去你再跟我犯横!”
救人以后又在岸上晃荡了很长时间,湿湿的牛仔裤被体温焐得半干了,辛未把卷起的裤脚给他放下来,抹抹平,再把拖鞋给他套在伤脚上。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滑顺的头发垂掩住小半个脸颊,李大刚他盯着辛未脸上从黑框眼镜后头慢慢滑出来的两滴眼泪,说话声音突然顿住。辛未对自己的泪水很有些赧然,她掩饰地把头垂得更低,握住李大刚裤脚的双手情不自禁慢慢地搂住他的小腿,无助地偎过去,把脸贴在他膝盖上。
“我吓死了……李大刚……你要是……我……”
他的手臂抬起来,五指张开把手掌完全覆在她的头顶上:“没出息样,我这不好好的吗?”
辛未摇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李大刚只觉得喉间也有些酸涩,这个小笨蛋是如此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她的信任让他有点无可适从,又有点很迷茫的欢喜:“没有要是,我不会出事儿……我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舍得死呢?放心吧心肝儿,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辛未留给郑铎的信里只有三句话:
“郑铎,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她的字一如既往写得又瘦又小,三句话十五个字很懦弱地连一行也没有写满,突然的最后一个句号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大片空白。
郑铎坐在樱花一号店五楼501宿舍的单人床边,手里拈着这张薄薄的信纸,把这三句话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屋顶倾斜的这间小屋子里到处都留着辛未的气息,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仿佛每一天也都留有她的痕迹,或轻或重,或深或浅,那是些难以磨灭的泪水、等待、徘徊和甜蜜。
但是现在就只剩下这三句话了吗?她为什么要谢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匆忙的逃离?三年前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次,她知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功夫、克服了多大的困难才把丢失的她找回来?这一次,是不是又要把当年忐忑折磨的痛苦再重复一遍?郑铎记得很清楚,三年之前,在终于重新见到辛未的那一刻,隔着门玻璃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她,他第一次当众掉下了眼泪。
樱花一号店的白经理把几名警察送走之后很尴尬地回到了501门口,屋里穿着军装的这一位虽说军衔不算高,可看他的样子来头绝对不小,来的时候还带着公安,象查案子似在501里搜了好半天,跟辛未接触比较多的员工也都问过一遍话。昨天那个姓乐的年轻军官已经差点把一号店的屋顶给掀了,今天这位大爷……可千万不要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啊!还有李大刚……她也知道李大刚离开的消息了,怎么这么凑巧这俩倒霉孩子一块儿失踪了,难不成是一起走的?难不成……是李大刚把人家小姑娘拐跑了?白经理越想越出汗,犹豫着,还是没有把李大刚的事说出来。
辛未的另外两封信是留给夏颖和白经理的,在信里她向这两位道了好几次歉,但是只字没提离开的原因,检查过她的屋子以后发现,她几乎什么也没带走,工资卡里的钱当天晚上就在酒店外的ATM机上全提光了,手机也一直关机,最后收到的信号就是在樱花酒店里。郑铎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王,上次我让你办的那张卡,招商银行的,对,就是转了五十万进去的那张,你查一下余额是多少,最后一笔交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不到五分钟,回电来了,那张卡的余额还有四十七万五千,一共取过两笔,一笔五千在好些日子以前,另一笔两万,就在辛未离开的那天晚上,取款地点同样也是在樱花酒店外的ATM机上。自动取款限额就是两万,看来这钱应该是辛未自己取的。郑铎点点头:“你帮我跟银行联系一下,这张卡如果再有交易,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白经理在一边听着钱啊卡啊的,心里格登一声脸色顿时发白,李大刚那小子讹辛未的钱了?他不要命了吗!还好郑铎心里急切,没有太注意白经理的脸色,他板着脸从床边站起来,在屋子里四下看看,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过两天我让人来把辛未的东西拿走。”
白经理赶紧笑:“您放心,我一定看好不让人进来乱动。”
郑铎抿着嘴唇,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三本小说上,花花绿绿的封面已经半旧了,其中一本看样子辛未看到了一半,随手用张酒店的房号登记卡当书签夹着。他拿起这三本小说,不发一语地走出501,离开了樱花一号店。白经理一路跟着把郑铎送上车,再目送他的车驶离停车场,消失在马路上奔涌的车流里。
开着车,听着广播里不知所云的歌曲,郑铎的心里又烦燥又焦急。接连两次在红灯前差点追尾之后,他颓然地把车停在了经过的一个小公园外。隔着低矮整齐的树篱围墙,他能看见公园里三三两两散步的老爷爷老奶奶,还有一些蹒跚学步的孩子和欢跳的狗。属于别人的世界是那么悠然缓慢,而他的立足之处却永远无法平静。
仰起头闭起眼睛坐了两首歌的时间,他无力地揉揉太阳穴,看着扔在仪表板上的那几本台湾言情小说,随手拿起其中一本,就翻到辛未夹书签的那一页。
“他是哥哥……他只是她的哥哥而已……夏依辰好生气,好懊恼,她气的是自己,恼的也是自己。
夏韦纶再怎麽说,都只是她的哥哥。
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