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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承把棋子落在棋盘上说,“关永心。”
沈珀承沉下脸来,“你想结婚,可以!但是和她,不行!”
“为什么?”他知道哥哥不会同意,可是他不甘心。
“先不说她从前和家恩交往过,她的身世地位也配不上我们沈家!你也知道林家那边的意思,我们两家公司以后还有诸多合作的地方,你要顾全大局。”
“可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他已经有了决定,今天不过是告知而已。
“你可以和她在一起,我不会干涉,但是结婚不可以!”沈珀承的话说的很明白。
“若我不和她结婚,她绝没有可能和我在一起。”他深知她的性子。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
“我一定要和他结婚。”语气虽然平静,但却不容置疑,“若你不同意,我从公司辞职,我带她回美国。”
“你!”沈珀承气极,大手一挥,棋子零零落落的洒了一地,而后颓然的说,“我不过是你哥哥,你不听我话也正常,我管不了你,你想怎样便怎样吧。但是,只有一点,家恩下个月要从美国回来了,你别把那个女人带到家里来,我不想家恩见着她又生出事端来。”
吃晚饭的时候,兄弟俩对结婚的事闭口不谈,倒是林思雅心情很好,说了许多的话,又向沈逸承请教了一些公司上的事,他语气虽然颇为冷淡,但也一一答了。晚饭后,容语琴坚持让他送林思雅回去,他虽是不耐,但也不好驳了嫂子的面子,两个人一起告辞了出来。
一路上,林思雅欢快的说着话,沈逸承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心里只是记挂着永心,想着快点到家才好。可是这个时间车还是很多,一路红灯,走走停停,车流蜿蜒缓慢。
林思雅心中却很雀跃,侧眼望了他,他脸颊微微绷着,五官棱角分明,是自己一直喜欢的类型,认真专注的模样更是多出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车子缓缓的停在红灯前,她很自然的歪过脑袋去,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立刻推了她坐直,并没有说一句话。
她问,“为什么?”
他眼睛看着前方,“绿灯了。”
“是因为关永心吗?”
他沉默不语。
“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蛊?为什么你和沈家恩都死心塌地的喜欢她?”
“不关永心的事。”他不想多说。
林思雅冷笑,“难道说还说不得了?我没见过比她更不知羞耻的,跟了侄子又跟叔叔。。。”
沈逸承一脚踩了刹车,“下车!”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我不允许任何人中伤她!”他沉下脸来。
林思雅气白了脸,咬牙切齿连接着说了几个“好”字,跳下车来,狠狠的关上车门。车子并没有多停一秒,在她面前扬长而去,她跺着脚,朝车子大喊,“沈逸承,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逸承想到林思雅方才的话,又想起大哥说的家恩下个月就要回中国,只觉心下烦闷,冷着脸把车子开的风驰电掣,到了家楼下,扔了车子就往屋子里走,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心急的想见一个人。
吴妈看到他大踏步的走进来,问,“先生,吃过晚饭了吗?”
他“恩”一声算是回答,楼下并不见她,他问吴妈,“小姐呢?”
“在楼上。”
他走上楼,推开客卧的门,她也不在房间,他心下疑惑,听到主卧间有响动,信步走过来,只见永心正在窗台边,拿了熨斗烫衣服,熨斗嘶嘶作响,她正熨的认真。他走过来拥了她,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问他,“你回来了?”
“怎么想起做这个?”他下巴搁在她的发上,上面是淡淡的茉莉清香。
“在家里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她仔细的拉平衣服,“以后你的居家事宜都归我管了。”
她低了头,他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心底的阴霾如春日里的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点点的融化开来,满天地满世界里只剩了温暖的金色。
他转过她的身子来让她面对了自己,她看他似有焦虑之色,问,“怎么了?”
“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
她心下疑惑,“怎么这么说?”
“那你答应吗?”
“我能走到哪去?”她俏皮的笑,“我一只耳朵听不到,偏头痛,性格又固执,走出去,谁敢收留我?”
“哪怕将来。。。”他迟疑下,“将来见着家恩,你也不会离开我。”
她眼睛垂下来,半晌说,“他已经结婚了,和我再没有关系。。。”声音一直低下去,仿似堕在无边的虚化之中,又夹杂着丝丝凄楚,“我只有你了,除非连你也不要我。。。”
他拥了她在怀里,吻着她的发,“我只要你,今生今世,我都不负你。”
她心下动容,头埋在他的怀中,窗外阵阵凉风吹来,夹杂着花的芳香,馥郁满室。
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她说声“糟糕”,连忙回过头去,提起放在衬衫上的熨斗,真丝布料本就娇贵,如今白色的衬衫上明显的一片浅黄。
她叹气,“怎么办,不能穿了。”又笑,“我明天去买件赔你吧。”
“一件显得多没诚意,怎么着的也要赔我一打!”
她娇俏一笑,眼波流转,“看在你今天送我礼物的份上,一打就一打,还是有赚的!”
关永心开始去新闻办报道,每日里工作虽繁忙,但到底不过也就那八个小时,并不需要额外加班,相比之前的工作,已算是格外的清闲了。他们部门又是男士居多,女的不过就两个,一个已年届四十,另一个便是她了。因此那些男的对她倒格外的客气照顾,办公氛围难得的轻松。
只不过办公室离家有点远,又不在地铁线上,如今每日里都是家中的司机接送她上下班。其实她也有驾照,考了有好些年了,但从来都没有上过路,所以虽想过自己驾车上班,但心下还是有些担忧,就被耽搁了下来。沈逸承倒一直都有让她去店里挑部车子,但她想着还是要先找个老司机上路带几次才行,她可不想做马路杀手。
这日,叶兰兰和关永心约了中午一起吃饭,关永心现在在市里的新闻办任职,忙还是忙的,但到底是公务员,不像以前做记者时候忙的那般天翻地覆,中午也总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她搭了出租赶过来,远远的叶兰兰就看见了她,站起来朝她招手,关永心走过来坐下,把手袋放在一边,笑眯眯的问,“怎么,又想我了,大中午的眼巴巴的把我叫来,不是就为了吃饭吧?”
叶兰兰早把饭菜点好了,服务员一盘盘的摆上来。
叶兰兰笑,“最近跑新闻累的很,我们都多久没见了,难得刘老大肯放我两天假。”语气又无不羡慕的说,“谁像你啊,飞黄腾达了,再也不用受我们这样的气。”
永心边吃一口菜边说,“那也不定的,真要让你来做我这工作,没准你还不耐烦这样拘束朝九晚五的,又有那么多人际关系要应酬。”
叶兰兰迟疑着,到底该不该开口,到底说,“永心,沈家恩回来了。”
关永心坐在光影里,正低着头挖着碗里的饭,睫毛长长的披下来,她仿是没听清楚,抬起头,眼睛茫然的没有焦点,“恩?”
叶兰兰重复一遍,“沈家恩从美国回来了。”
关永心又垂下头去,“哦”一声算是回答,她开始挖着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并不吃菜。
“我也是听大伟说的,沈逸承没和你提起过?”
关永心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叶兰兰放下筷子,看着好朋友说,“谁像你这么倒霉,一连的被两个男人劈腿,还好,总算老天有眼,因祸得福,现在身边这个不比他们两个都好?你就安心的等着坐豪门贵妇!”
关永心并没有笑,只是淡漠的低头吃饭,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脸上虽是平静的波澜不惊,心底却已是波涛涌起。
第一次同家恩遇见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那样的英姿勃发,笑了同她擦身而过,那些美好时光,一幕幕的在心里回放,他喊她小宝,两个人围着漫天飞舞的床单跳舞,他们一起去岛上,短短的一天,把一年所有的节日都过了,两个人坐在海边看着绚烂的烟花从天而降,就是在那一天他向自己求婚。那时候永心以为他们会过一辈子,他们连婚房都买好了,可是他最终却娶了别人。
那么多的过往,埋藏在她的心里,满满的装也装不下,像似要溢出来,其实他们在一起前后也不过半年。
浮生若梦,她自从他结婚后到底有多久没看过他了,不过也就一年多,可是曾经的那些温柔缱绻都仿是上辈的事,她知她终于失去他的时候,她疼的那样,还发烧大病了一场。后来换了工作,再难过再伤心日子也总还要过下去,渐渐的心底的伤口结了疤,她逼了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过往,也渐渐的说服了自己重新接受旁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是他竟然又回来了。
关永心坐了地铁回办公室,前方的显示屏上放着广告,欢天喜地的样子,可她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那些热闹繁华同自己仿是被隔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里。往事如流光异彩般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回转,她心下茫然,直到地铁上空无一人,才发现原来已经到终点站了。
她站起来走出地铁,其实一下子大脑放空,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跟了人潮走出出口,惯性的右拐走进世纪大厦,直接转上了六十五层,任若西迎面而来,看见她笑着寒暄,“关小姐,沈总在会见客人,要不你先在隔壁的沙发上坐着等一下?”
她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她说,“既然他忙,我先回去了。”任若西见她神色怪异,心下难免疑惑,看她既已走远,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关永心径直走进电梯,戴门合上后她背抵了墙壁,双手放在腹前紧紧拽着手袋。电梯门打开,她垂着脑袋走出去,不料匆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