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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训疑虑地回过头,杨广已经来到身边。再回头看,对面的人与杨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衣着装束几乎也不差分毫。她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们?”
杨广驱马上前,向对方深施一礼:“拜见皇兄。”
与锦车相撞的是太子杨勇,此刻他仍旧沉浸在惊愕云昭训之美的意境中而不能自拔。
杨广见状,用身躯挡住他的视线,再次施礼说:“与皇兄见礼。”
杨勇回过神来,老大不悦:“是你,不需多礼。”说着他移动一下,视线又对准云昭训,换上笑脸发问:“这小女子,你是何人?”
杨广再次挡住他的视线:“她乃都察御史云大人千金云昭训小姐。”
杨勇还以白眼珠:“我没问你。”他又移了移,目光直射云昭训:“请问云小姐芳龄?”
“皇兄。”杨广脸色也转阴,“云小姐已与我订亲。”
“什么?”杨勇怔了一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杨广悻悻作答:“亲事是刚刚说定的。”
杨勇冷笑几声又问云昭训:“云小姐,可有此事?”
“这个……”云昭训迟疑一下,“婚事尚未经家严同意。”
杨广赶紧接上一句:“我正欲去云府向云大人当面求亲。”
杨勇又发冷笑:“原来如此。”
太子府秘书郎姬威在一旁观察多时,业已窥知主子心事,遂策马上前:“云小姐,可知你面前这位是谁?”
“啊!”云昭训惊叫一声,用衣袖遮住脸。原来,姬威左臂上还架着那只猎鹰。
姬威发觉,把猎鹰交与身后家丁:“小姐莫怕,猎鹰训练有素,不会伤人的。”
云昭训这才又露出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姬威接着方才的话题说:“小姐,你面前乃是当今大隋万岁长子、皇太子殿下。”
“太子?”云昭训不由正眼仔细打量一眼杨勇,正遇上杨勇那火辣辣的目光,心慌意乱地低下头,“他可是日后能当皇帝之人?”
“对对对!”姬威如同俞伯牙弹琴遇到了知音,“当今万岁百年之后,他就是皇上。女人若是嫁给他,如今是太子妃,日后就是娘娘了。”
一旁的杨广几乎气炸肺,怒指姬威:“奴才,纯粹一派胡言,皇兄已有元氏为妃,别的女人怎能还做皇后?”
杨勇笑着接过话:“哈哈,现在嫁给我,日后至少可以做个西宫娘娘。”
“对,西宫之位仅次于皇后,如若得宠,也是一国之母呀。”姬威代主子挑明了,“云小姐,这富贵荣华你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
“我……”云昭训犹豫,显然是动心了。
杨广急了:“大胆姬威,明知云小姐已与我订亲,还敢妄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头!”
杨勇冷笑几声:“上元佳节时,你在父皇母后面前,不是自我标榜厌恶女色吗?不是声称只要萧妃为伴足矣吗?”
杨广怎肯示弱:“我与云小姐斗母宫奇遇乃天意也,前生有此宿缘。”
“哼!”杨勇逼近些,“你在父皇母后面前谤我声色犬马无所不好,而好色尤甚。你既然这样抬举我,那我只好不客气了。明白告诉你,这云小姐我看中了,识相些痛快让出来。”
杨广强压怒火:“皇兄,你太过分了。试问,你可愿将元妃让与他人?”
杨勇已经不耐烦:“没兴趣与你闲磨牙。”他挥手一召,“与我上。”
杨勇的从人呼拉拉扑过去,抢先动手。杨广部下哪肯相让,于是双方在菲菲细雨中,在野花烂漫的芳草地上,展开了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厮杀。
兵对兵,将对将。论武艺,杨勇不是杨广对手,明显占下风。可是杨勇部下人多势众,而且宇文述只不过粗通武艺,根本不是姬威对手。这样一来,手下人的搏斗,杨勇一方又占上风。
杨家兄弟五人,俱为独孤皇后所生。杨勇年长,杨广次之,以下依次为秦王杨俊、蜀王杨秀、汉王杨谅。隋文帝杨坚常在群臣面前自鸣得意地说:“历朝历代皇家骨肉相残,皆因老皇帝嫔妃众多,生下同父异母兄弟数十,焉能不手足相争。孤今不近女色,只恋皇后一人,五子皆一母所生,朕可不必为子女争权担心矣。”文帝怎知,三子以下因年幼,眼下尚无微词,而次子杨广,文韬武略,机敏奸诡,岂肯甘居人下。太子杨勇呢,自恃为储君,飞扬跋扈,骄横无比,对杨广从无抚慰之意、谦让之怀,只以臣子待之。因之,杨广与杨勇互不服气,彼此视为冤家仇敌,久有积怨在心。
转眼,如茵的绿草上,泥泞的驿路边,已横倒十数具尸体。更有十数人带伤卧地呻吟。杨勇一方,终因人多势众,已将云昭训抢到手中。
杨广手中剑一指杨勇:“你把云小姐交出来。”
杨勇将金刀斜横胸前卫护:“寡难敌众,我看打下去你也占不到便宜,不如问问云小姐,看她愿意嫁谁。”
“好,我来先问。”杨广满怀信心,“云小姐,你我在斗母宫业已定情,快站过我身边。”
“我……”云昭训犹豫。
姬威赶紧摇动如簧之舌:“云小姐,哪头轻哪头重这是明摆着的,太子日后登基就是皇上啊。”
云昭训当即做出了抉择:“愿为太子侍奉枕席。”
“你!”杨广惊呆说不出话来。
杨勇却是仰天狂笑。快马加鞭,簇拥着云昭训的锦车如飞而去。
烟雨迷蒙中,杨广凝望着渐去渐远的锦车,目光中羞愤交织,银盆似的面庞上,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变形:“太子?太子!我为什么不是太子!”
第二章 煽气独孤后
晋王府的建筑与其主人身份很不相称,不见雕梁画栋,不见翠阁红楼,以青色为主调。既不恢宏壮阔,也不富丽堂皇,它似乎昭示着主人的俭朴。说起来整个晋王府最引人注目的建筑当属外书房,这里也是杨广平素滞留时间最长、光顾次数最多以及会见至交密友之处。外书房面阔五间,进深两间,除楠木书案,其余空间几乎全被书架占据。这里堪称书的海洋,有线装本,也有竹简。很多书打开了未合上,有些书夹有花签,说明主人杨广正在涉猎,也说明杨广读书兴趣之广泛。
凭心而论,杨广绝不是装潢门面摆样子给人看的。他自幼至今{奇。书。网},确实爱书如命,手不释卷,杂读博览。日常他多在这里消磨闲暇时光,从书中寻求乐趣和安逸。可是今天,他却无论如何静不下心来,手捏一册《史记》,却一行也看不下去,心情烦躁地在室内往来踱步。
宇文述蹑手蹑脚走进来问:“千岁,你还在为云小姐之事烦心吧?”
杨广一向把宇文述视为心腹,也常对他吐露心曲:“可恨云昭训见风转舵,真是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女人。”
“千岁,你不该恨云小姐。”
“当恨杨勇?”
“非也。”
杨广茫然了:“难道应当恨你不成?”
宇文述斩钉截铁道出真谛:“恨只恨你非太子也!”
杨广全身一震。
宇文述说下去:“昆虫投明处,飞鸟择高枝,人之常情也。怎能怪云小姐投入太子怀抱呢。假如你是太子……”
“别说了!”杨广眼前又浮现出那日云昭训随杨勇而去的情景,又勾起他的羞愤心情。
宇文述深入说下去:“千岁,你手拿《史记》,可看到关于秦二世的记载?”
杨广注意倾听。
“二世胡亥并非太子。公子扶苏非但居长又颇孚众望,并深得嬴政喜爱,似乎继位笃定无疑,可最终却是胡亥坐上了皇帝宝座。这说明,凡事只有不为,而无不可为也。”
“你?”杨广瞪大眼睛,“你要我夺取太子之位?”
“事在人为!”宇文述说得铿锵有力。
杨广仍有顾虑:“太子已立多年,又无明显过失,父皇母后怎肯轻易废他,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恐只是梦想。”
宇文述走到窗前:“千岁你看。”
杨广踱过去,窗外,一人高的月季密密匝匝栽满花池。枝叶蓬勃郁郁葱葱,展示着无限生机和活力,散发出融融春意。
杨广不解地问:“月季尚未含苞,并无嫣红姹紫,你叫我看什么?”
“千岁,这月季去岁冬季齐根剪断埋入土中,虽然蛰伏一冬,但今春一待天气转暖,便破土而出,阳光雨露滋润,又是如此勃发。”
“本王明白了。”杨广已心领神会,“我隐忍不动,待机而发。”
“对。”宇文述为自己进言被采纳而欢欣,“要不惜从小事做起,一步步走向权力的顶峰。”他突然不讲了,而是改口说,“千岁,卑职告退。”
杨广甚为奇怪:“正在兴头上,你怎么……”他看见了,萧妃已袅袅婷婷走进书房。
“王爷,在这苦修呢。”萧妃的脸如桃花初绽,嘴如新月弯弯,声音如莺燕轻歌。
宇文述溜边意欲退出。
“站住!”萧妃娇喝一声,“我说宇文先生,又在给王爷出什么馊主意呀?”
“卑职不敢。”宇文述垂手而立,不敢仰视。
萧妃年方二八,正值妙龄,她不止有豆蔻年华少女的纯情与娇秀,又有少妇的丰满与成熟。杨广爱她真如掌上明珠,由爱生惧,凡事都要让她三分。因此,萧妃才敢于在杨广面前颐指气使。
杨广微笑着走近萧妃,禁不住揽住她的腰肢:“爱妃,为何一个使女不带?这些下人又去偷懒,看我不揭了她们的皮。”
“使女,使女!”萧妃气得桃腮变紫,“你这没出息的王爷干的好事!”
宇文述趁机溜走了。
杨广依然带笑:“爱妃,什么事气成这样?”
“哼!”萧妃恨恨地一跺脚,“你把秋菊那丫头肚子搞大了,也不知会一下,现在可好,小月了!”
“当真?”
“我没闲心骗你。”
杨广急步来到内宅。使女房内,面色苍白的秋菊正躺在床上呻吟。身边,半幅罗裙包裹的早产儿昏然入睡,脸上的血迹也没有擦。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