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照常收拾不误:“一声令下,说走就走,早些归拢好,以免临时忙乱遗漏。”
管家走来禀告:“老爷,太子府派人送来文告。”
高俊问:“何事?”
“说是小郡主失踪,遍告各府协助查找。”
管家的话使夫人大吃一惊:“啊!郡主失踪?管家,小厮过晌抱小公子庆儿出去玩耍,可曾归来?”
“唉呀!”管家猛然想起,“这一下午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庆儿回府,莫要发生什么意外?”
第四章 豪赌金银窟
入夜后的长安城兴顺里,格外灯火辉煌。这里集中了京城大小赌场百十家,从一文钱的分分计较,到一掷千金的豪赌,这里几乎无所不包。其中最大的赌场要数金银窟,此处赌额最低起点为纹银一百两,而且每名赌客都有美女伴赌。腰缠万贯的巨商富贾,家道丰裕的达官贵人,在这里揽着丽人的腰肢,大把大把银子的出入,平添了男人的豪气,确实是难言的享受。
今晚的金银窟却一反常态,以往的热闹场面不见了,代之以剑拔弩张般的紧张情景。正中的赌桌后,端坐一位年约三十的男人。那气度,那派头,显然是名门贵族。他面前堆摆着金锞子、银元宝,黄白之物足有千金之多,耀人眼目,闪光溢彩。赌场老板、伴赌女郎,以及数十名赌客,都像躲瘟疫一样远远站到墙角落,都小心翼翼望着他。
那男人被这场面激怒了:“你们倒是滚过来,开赌呀!”
老板深深一躬,满脸赔笑:“杨老爷,您缺钱花,小人愿意奉上三百两给您买茶吃。”
“放屁!老爷我是来玩的,金银在这摆着,你们来赢嘛。”杨老爷姓杨名约。
几名赌客说:“我们哪敢与老爷对阵,情愿每人孝敬十两银子。”
杨约气得脸色紫涨:“你们这群龟孙,难道我是来敲竹杠不成?老爷愿意赌钱,来,哪位来赌,我先奉送白银一百两。”
尽管杨约悬赏求赌,但无人应声。
“你们都混了!”杨约气得直跺脚。
老板劝道:“杨老爷,您乃上柱国杨大人胞弟,贵不可言,谁敢同您对局?万望高抬贵手离开这里,好让小人恢复生意。”
杨约对此哭笑不得。他生来嗜赌如命,一旦开赌,可以几昼夜不吃不喝不睡。他来金银窟为的是寻求刺激,倒不在乎输赢。可是赌客们明白,只要与他赌上就难以脱身。输他输不起,赢他又没这个胆量,所以只能敬鬼神而远之了。
正当杨约发火,赌场内对峙、难以收场之际,众赌客身后有人应声:“杨爷息怒,在下与你赌一场如何?”
杨约和在场者无不把目光投向应答之人。
只见这位雍容大度,气概不凡,年轻英俊,又有几分书生气。更令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跟着一位妙龄婵娟。女子年约十八九岁,一身绛色衣裙,左手怀抱一只描金小箱,右手执一柄艳红鬃毛的拂尘。这女子明眸皓齿,论姿容艳若桃李,看神态又冷若冰霜,一脸庄严,端的是个冷美人。
杨约有几分感激地拱手致意:“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在哪里发财?”
宇文述在杨约对面坐下:“在下姓于名文,是做粮食生意的。”
杨约双眼有些色迷迷的,向宇文述身后一指:“这位姑娘……”
“我的侍女红拂。”
“于先生好艳福。”杨约往红拂脸上盯个不住,“该不是仙姬下凡。”
红拂并不正眼看他,仿佛杨约根本就不存在,把描金箱放在赌案上,打开箱盖。众赌客和老板无不惊叫出声:“哇!”箱里满满全是珍珠。
杨约也惊呆了,心说自己从小生长在杨府,金银财宝可说司空见惯,可从未见过有人整箱携珍珠上赌场的,看来对方是个巨富呀。
宇文述微微一笑:“杨爷,够赌吧?”
“够,够。”杨约看看自己面前的千金,不觉矮了三分。
“那么,就请杨爷开局吧。”宇文述把色子盒推过去。
于是,两人在众人旁观下赌起来。杨约的运气特别好,凡是对方押小注时他输,只要对方一下大注,那他准赢。不过一个时辰,那一箱珍珠已全归他所有了。
宇文述站起身,拱手一揖:“惭愧,杨爷技高一筹,今天我输了。”
众人与杨约无不惊叹宇文述平静的神态,好像那一箱珍珠不是他输的。杨约伸手抓了一把珍珠送过去:“红拂姑娘,这是我一点心意。”
红拂抽身向后退了一步,一言不发,亦无任何表情。
宇文述又开口:“杨爷,明晚愿再较量。”
杨约:“输家要捞,杨某赢家,当然奉陪。”
“好,明晚这个时间准时见。”宇文述说罢,领红拂飘然而去。
赌场老板不禁赞叹出声:“了不得,输得潇洒!”
第二天晚上,宇文述、红拂准时来到,杨约也早就恭候了。
红拂的描金箱打开,整整一箱美玉饰件。有玉龙、玉凤、玉麒麟,玉马、玉佛、玉观音……件件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精美工艺品。二人再次开局,不消一个时辰,宇文述再次输得精光,相约次日晚间再赌。
如是而三,而四,当宇文述输到第七天时,杨约终于感到了这赌里有文章。在宇文述又要潇洒地离开时,杨约叫住他:“于先生,请留步。”
宇文述站下:“杨爷,不是说好明晚再赌吗,怎么,变卦了?”
“非也。”杨约认真审视打量着宇文述,“请问先生的真实名姓和身份?”
“在下姓于名文,是粮商嘛。”
“俗话说当着真人莫说假话。”
宇文述感到火候差不多了:“杨爷,你是多心了。如若不然,明晚我们换个地方再赌如何?”
杨约心领神会:“好,请于先生光临寒舍。”
宇文述心中暗喜:“一言为定。”
第二天入夜时分,满天星斗刚刚眨开眼睛,宇文述乘马,红拂坐轿,如约来到国公杨府大门。
宇文述一下马,杨玄感就迎上前:“敢问尊驾可是于先生?”
“正是在下,”宇文述答礼,“阁下是?”
“晚生杨玄感。”
“啊,原来是大公子,失敬,失敬。”
红拂下了小轿,引见过后,随从人员被让至别院。杨玄感带路,领他二人进府门,过二门,直到杨约住处。
“二叔,客人到了。”杨玄感冲房内喊一声。
杨约急步趋身而出,满面带笑打招呼:“失迎,失迎。”
进内落座献茶已毕,杨约说:“于先生言而有信,杨某也恭候多时了。”
“请排好赌局。”
“何必如此急切呢。”杨约另有打算,“杨某向来是以赌会友,以赌交友。”
“是呀,家叔素好交往,朋友之多虽不敢比战国四公子,但也不在其下。”杨玄感的眼波止不住向红拂身上流动。
红拂冷若冰霜,置若罔闻,宛如雕像,静立不动。
宇文述对红拂说:“现出赌资。”
红拂略一点头,打开描金箱,兜底往几案上倾倒,金钗、金樽、金盏、金制十二生肖……满几黄澄澄的纯金制品不下百十件,灿烂夺目,熠熠生辉。
杨约笑了:“于先生,这等贵重金器,不会出自平常人家。”
“在下本是富商。”
杨约冷笑了:“巨商自然富可敌国,但这些物件,制作精细巧夺天工,非民间所有。”
杨玄感接话:“即我杨家,身为国公,如此金器,也属罕见。”
杨约把话深入:“只怕此乃宫廷御用之物。”
宇文述表情平静:“在下乃是赌桌赢来,不问出处,今日只想再和杨爷决一雌雄。”
杨约见对方一时不肯明言,而那百十件金器着实令人眼中冒火,心想先都赢来再说:“也好,杨某践约奉陪。”
家人摆好赌桌,杨约、宇文述对面坐好,杨玄感、红拂分别站在二人身后观战。杨约对宇文述的赌技已了如指掌,胜券在握,志在必得。宇文述不露声色,心中有数。开局以后,形势可就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前几天一直手臭的宇文述今天似有鬼神暗助,运气如虹。一胜再胜,势不可挡。几局下去,杨约非但一件金器未能赢到,反把几天来从宇文述手中赢来的财物全都输回去。以聚财为乐的杨约头上冒汗了。
杨玄感见状劝道:“叔父今日手气不佳,明日再战吧。”
“不!”杨约哪肯罢手,“山不转水转,不信今晚我就总走背字。”
然而兵败如山倒,杨约的局面越发不可收拾,一输再输,直输得一塌糊涂,家存金银细软输个精光不算,最后连住处押上也输掉了。
杨约山穷水尽,扯过杨玄感:“把他押上。”
宇文述点头认可:“令侄倘被我赢来,可是要做下人哪。”
杨约输红了眼:“随你。”
杨玄感有几分感慨:“我原想叔父把金器赢光,我再把红拂姑娘赢过来,想不到反是我先被抵押上了。”
杨约反问:“于先生,倘若这一博我赢了,你当如何?”
“这所有财物悉数归你。”宇文述又指指金器,“包括今天带来的。”
“开局吧,成败在此一举。”杨约挽起衣袖。
杨玄感有几分调侃之意:“叔父,这可真是孤注一掷了。”
这一局赌罢,竟出现了戏剧性的结果。输了一夜的杨约,这局竟大获全胜。他欣喜若狂:“我赢了!这一切全都属于我了。”
杨玄感旁观者清:“叔父,你不觉得太容易吗?”
杨约冷静下来,思索片刻,看定宇文述:“你这里面有文章。”
宇文述平静如初:“不足为奇,赌桌上胜负从无定数。”
“于先生,你分明是故意输的。”杨玄感道破玄机。
“何以见得?”宇文述反问。
“对,”杨约又说,“玄感侄儿说你同我相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想,于先生该把实情相告了。”杨玄感虽年轻,但相当机敏。
宇文述沉吟一下,起身先对杨约深深一躬:“明告之前,请杨爷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