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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望一眼,一齐走了过去,丁来小声唤道:“树儿!”
树儿心不在焉地听著马老板的胡吹乱编,忽听有人低声呼唤,忍不住回身一望,眼光顿时凝住,嘴角似笑非笑,冷冷地,却不理睬,回身继续看马。
21EDD84手外:)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丁来楚去均觉奇怪:树儿这是怎麽了?以前见著二人总会活蹦乱跳、胡乱打趣,今日见著便似没见著一般!楚去皱皱眉头,丁来暗暗思忖:想必十有八九因了小少爷的祸事!这里人多口杂,不妨等他挑好了马再说。当下也不吱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树儿选马。
树儿无可无不可地选了两马脚力较快的马匹,牵了就走,竟是一眼都没有瞟向旁边的二人。两人无奈地瞧瞧,只得跟在马後慢慢缀了上去。
不一会儿三人走到城外,树儿忽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冷冽,语气凉馊馊:“丁大侠,楚老板,你们跟我做什麽?莫不是王爷嫌我们家少爷一人死了凑不够数,还想连我一块儿送过去?”
丁来愣道:“什麽死了?”楚去摸摸鼻子,有几分了解:“你以为小少爷死了?”
树儿大怒:“我敬你们也是一方豪杰,怎可如此戏耍於人?少爷的尸身乃是我亲手所化,怎麽你们想要瞧一瞧麽?”
丁来咳嗽一声,刚想开口,楚去一把拦住他:“别说了,跟他讲不清道理,看我的。”
抬手一掌拍向树儿的昏穴,树儿身手不如他爽利,躲闪不及,被他拍中,顿时昏了过去。
楚去将他横抱起来,冲著丁来眨眨眼:“他现在糊里糊涂的,跟一个糊涂蛋哪讲得清道理,非得让他自己亲眼瞧瞧才行。走吧!”丁来向天翻个大白眼,当先领路,两人直奔万花楼。
树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香气盈鼻的闺房中,身子底下是软软的小藤榻,桌边坐了一个豔若桃花的美女,正定定地瞧著他,见他睁开了眼,轻轻软软地开了口:“树儿,你醒啦!小楚真是不知道轻重,下这麽大的力!”
树儿脸色一沈,“呼”地跳了起来,刚要破口大骂,却见美女青葱般的纤纤玉手抬起,指了指一旁的床榻,嘴里轻轻“嘘”了一声。树儿顺著她的手指瞧了过去,眼睛顿时直了,那床上躺著的人……
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焦烂的皮肤,坑坑洼洼的脸庞,细弱平缓的呼吸……虽然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树儿仍旧一眼认了出来:“少爷……”
苏雪雪悄悄走了过来,低声道:“轻点儿,小少爷刚刚喝过药,这会儿睡著呢。”
树儿点点头,接过雪雪递来的手绢擦了擦脸,压低声音:“雪姐姐,少爷怎麽会在这儿?我以为……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呜……”
苏雪雪似笑非笑地啐了他一口:“胡说八道,少咒他。有你这麽乱说的麽?”
树儿急了:“真的,那天我去刑部衙门,到了後门口看到两个人抬著一个尸体出来,我跟著到了乱葬岗,清清楚楚听他们说那死尸就是我们家少爷,呜……”
苏雪雪叹了口气:“那是小丁他们派人放进去代替小少爷的尸体,瞧把你唬成这样!”
树儿垂下头,坐在床沿边,喃喃道:“少爷……少爷……呜呜呜……这下好了,我们回扬州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呜呜呜……”
苏雪雪瞧著他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酸,女人家眼泪本来就多,这时候控制不住,滚落下来,自己擦了擦,拉著树儿坐到房中的四仙桌边,低声道:“别在那边,小心吵醒了他。树儿,你老实和我说,王爷和小少爷是不是离了心了?”
树儿冷笑道:“王爷是天皇贵介,我们是一介平头老百姓,有什麽离心不离心的,原本便不是一条路上的,只可怜我家少爷……”忍不住又要哭。
苏雪雪微皱柳眉,似是十分不解,想了想又道:“怕是有什麽误会了!树儿,我看小少爷似是心灰意冷一般,我与辛妈妈原想告知王爷一声,小少爷却不愿意,我们不忍心违了他的意,只得搁下了。”
树儿擦擦眼泪,接口道:“等少爷身体好点了,我就带他回扬州,一辈子都不要来这个京城,永远都不会再来!”
苏雪雪仍是蹙著眉,暗暗叹息:究竟出了什麽事呢?看树儿这模样,竟是对王爷十分怨恨!刚要开口询问,却被树儿拦了先:“雪姐姐,你不要再问了,总之我们少爷识人不清,自认倒霉,从今往後与那人再无干系!”
话音方落,便听得床上有响动,关洲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树儿吗?”
树儿回身扑了过去:“少爷……呜呜呜……”
关洲的声音中含了几分笑意:“怎地这麽爱哭,一个男人,快到弱冠之年了,总是哭鼻子,象什麽样子!树儿,你来了就好了,我们早些回扬州去,我这几天作梦老是梦到三月的瘦西湖!”
树儿扶著关洲坐起来:“嗯,少爷,花大哥把房子卖了,和我们一起回扬州。对了,我买了两匹马呢,不知道有没有给丁大哥他们放了。幸好花大哥给了我一大笔钱,我去买个马车,少爷,我们一起回扬州去。”
关洲点点头:“花大哥离家了吗?花将军可知道?”
树儿撇撇嘴:“管他知不知道!花大哥离了那儿也好,谁知道那些贵人为了自己的一点子事情会不会把人卖了,还是离远一点的好!”关洲默然。
苏雪雪听著两人的对话,心中大体有些明了,不由叹了口气:想必小少爷此次入狱与王爷脱不了干系,听树儿的口气,竟是王爷为了自己的事情利用了小少爷!情之一字,似幻似虚,谁能解得其中的真情假意?忽地莫名想到苏原,心下一阵黯然:那也是个贵人,看著我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又是谁?
门轻轻地推开了,辛云端著个托盘走了进来,瞧见关洲靠坐在床头,笑道:“小少爷醒啦,正巧,厨房里做了桂花糕,我给你们送些过来!树儿,过来拿一盘给你家少爷尝一尝!”
树儿应声,取了一个小碟子,拿了一片桂花糕正要喂进关洲嘴里,却见关洲的手摸索著抬了起来,急忙握住,问道:“少爷,你想要什麽?”
关洲淡淡道:“花大哥的药很好,我的五指关节已经能动了,你把糕递给我,我自己吃。”
树儿瞧了瞧那扭曲的手指,眼中一热,急忙撇过头去,眼泪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将手中的桂花糕小心地放在关洲的手里,关洲收回去,自己塞进嘴里慢慢地吃。树儿不敢出声,只是默默流泪。
当晚,树儿与关洲商议妥当,关洲归心似箭,不愿再待下去,催促树儿早日起程回扬州,树儿无奈,连夜赶回了郊外花英的住处,将关洲未死的消息告知了花英,两人商量第二日进城买辆舒适一点的马车,早点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日一早天尚未亮,树儿来到集市敲开了车行的大门,双倍价钱买了一辆马车,赶到万花楼接了关洲,辞过丁来楚去、辛云苏雪雪,驾著车出城接了花英。此时天已微蒙,灰灰的晨蔼中马车越行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终至不见。
第五十四章
兰朝五十八年,宣景四年初夏,宣景帝寿诞夜皇城灯火通明,普天共庆,宫中为庆祝宣景帝的寿辰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本应是万民敬仰、百官共贺的宣景帝兰显却没有出现在热闹的场合,此时,他一人坐在寝宫内的龙床边,怔怔地瞧著床上躺著的一直昏迷不醒的人。
许少文自那次重伤後便再没能清醒过来,兰显用尽了办法,甚至沐浴吃斋都不曾起到效果,许少文只是静静地睡著,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伤重的痛苦。
兰显移到床头,伏身将许少文抱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前,双手拢住,喃喃道:“为什麽不醒过来?少文,醒过来吧,和我说说话!要我如何做你才能醒过来呢?只要你能醒来,便是将这片江山拱手相送我也再所不惜……”
话音未落,便听得寝宫门口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皇帝,你果真不要这江山了吗?”兰显微微一愣,门外太监宫女们的请安声传了进来:“太後圣安!”门帘掀起,三人顺次进了寝宫,其中一名女子瞧见了兰显怀里的许少文,忍不住喊道:“驸马……”刚要抢步上前,却被太後伸手拦住了。
那女子正是同仪公主,眼瞧著自己的丈夫双目紧闭地躺在兰显怀里,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她早已得了消息,知道关洲在金殿上刺杀许少文,伤重的许少文被兰显抱进了寝殿,几次欲进殿探望,均被兰显挡在了门外。她与许少文相濡以沫十数载,虽然心里也明白丈夫的心思,却一直装糊涂,安安份份过她的贵夫人生活。如今,见著昔日丰神俊秀的夫婿奄奄一息地倒在大哥怀里,心中又苦又涩,怔怔地不知是什麽滋味。
兰显瞧清了进来的人,头前领路的是太後,随後便是同仪,站在二人身後,却是死而复生、入朝不久、自己极为忌惮的亲弟弟八王爷兰若欢。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许少文,脑中一闪,已明白了这三人的来意。
许少文的气息微弱,若不是胸前仍有的一丝轻微起伏,便和死人无异,兰显低头瞧了瞧怀里苍白虚弱的人,心中升起无限眷恋:少文,我欠你的,或许今夜便要还了,你也不睁开眼来瞧瞧我,你……虽一心助我,可你的爱呢?你的爱从未给过我,却给了那个早就死了的兰旭,我有什麽地方比不上兰旭的?少文……
他缓缓起身,托著许少文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床上,盖好被褥,默默凝视半晌,方才转过身来,负手瞧著面前三位骨肉至亲者,淡淡道:“母後,你今日是帮著八弟来废朕的吗?”
太後神情显出几分冷冽,口气却很平缓:“你是我的儿子,欢儿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