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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科等于一人负责在家安房内搜集资料,一人负责拌住家安。这些在警校里他都学过。
家安把握着电线的拳头伸到女孩面前,攥的指节发白。
他狠狠的盯了那女孩一眼,对着麦克道:“你不用急,我上来跟你一起找。”
女孩忐忑不安的跟着家安,事实上家安心中也在忐忑不安。
他其实不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被跟踪,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心虚。因为他不知道那名情报科的同事在他房里已经找到了什么。
不管他们找到了什么,家安也只有面对。
“砰”!
他一脚踹开了自己家的房门,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带着尴尬的笑容站在他家卧室。“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他说。
床是空的,视力所及的地方都没有洛彦的踪影。
“……”家安点着头,“找到你们要找的了?”
“……”男人摊了摊手,苦笑着摇头。
“那你还看着我干嘛?还不他妈的快找!”家安厉声道。如果洪爷在两人分手之后立刻给情报科发了消息,情报科找到这里,派人,应该不会比自己快多少。既然那女孩在楼下要拌住自己,这就说明他们还没能找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家暗心中有了点底:虽然很险,但回来的正是时候。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孩忙着打圆场。
“你跟我很熟吗?”家安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女孩,冷笑着问,“小姐我们好像没见过面,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孩低下头。
“我们也是……”男人接口道。
“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是不是?那你找啊!”家安话音刚落,兜里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接着发出了刺耳的铃声。家安看了看电话号码:“洪爷,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有什么不能直接问我?你问啊!”
洪爷显然已经接到情报科任务失败的消息,所以在打电话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用词。“家安,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这是例行公事。你也知道,你在关键时刻失踪了二十四小时。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
“二十四小时,”家安喃喃地道,“二十四小时。”他一松手,羊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他抓住身上衬衫的前襟用力一拉。几颗纽扣那儿禁的住他的力气?迸射着落了一地,接着,他开始满屋游走,那一男一女愣愣的看着他发狂一般的行为。
“来,来来,你们不是想看看嘛?跟我一起。”他向两人招手道,“他妈的,剪子呢?”说着,他一脚踢开洗手间的木门。
随着房门打开,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刻什么地点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物。
洗手间里一片空荡。
洛彦不在这里。
家安的脸色有点发白,转了一圈,剪子也不在这里。
“你们发什么呆?不来看看吗?”他对卧室内的两人叫道。那两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用不好意思。”家安边说边走向厨房,“我的厨房地方很大,能藏很多东西!”
也能藏人。他在心中暗道。如果洛彦还在这个房间内,那么,他必定在这里。
然后,他一脚踹开厨房木门。
从门口一眼望去,厨房也是空空荡荡。
“过来!”家安厉声对那两名不速之客道,说着,自己先来到了刀架旁。
所有刀具都在,只是少了把剔骨刀。
洛彦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握着那把尖刀。
家安心念如电,早转了一圈,伸手就抄起了把菜刀!
那两人犹犹豫豫的才走了两步,见到菜刀,对望了一眼,不由停住了脚步。
家安转过身来,面对着卧室,目光丝毫没在门后停留,“找不到剪刀,菜刀也凑合。”言罢,他用菜刀开始拆解身上的绷带。因为他拆的粗鲁,在浴室受的刀伤又深,还没太结痂的伤口顿时破裂,身上三处伤口倒有两处迸出血来。显而易见,这些都是新伤,而且伤得还不轻。
“二十四小时,你们告诉他我在做什么?”他扔下菜刀,慢慢的走出厨房,来到那两人面前,把手中的电话举到他们面前。
“应该……应该是在治伤、养伤。”男人呐呐地说。若在警队,这种伤早已住院治疗了。而家安还拎着羊肉黄芪铁锅满街跑,因为他是卧底。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一滴一滴落在米色的休闲裤上。
“我从警校出来就跟着你,这么久了,出生入死,我没埋怨过你一句,现在你找人来查我?你查我?”家安收回了胳膊,对着话筒道,没等对方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不对,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和伤感瞬间就打倒了他,他想他的眼圈儿有点红。法内无情啊。他伸出两指在眼角抹了一把,“如果两位看完了,我就不准备招待你们晚饭了。请吧。”
“抱歉,兄弟。”男人对他笑了笑,拉着预言又止的女孩匆匆出了门。
家安笑笑,没说话。这一步,他走的太远了,他心里知道。
第十章
寂静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比如温馨,比如感动,比如绝望,还比如尴尬。
厨房门后悉悉嗦嗦的传来些响动,家安慢慢地转过身去,大脑一片混乱。
“这么说,你是个警察?”洛彦背靠着门,把玩着手中的尖刀,问。
“说中了。”家安道。
“而且也不是个哑巴?”
“也中。”
“……”洛彦沉默了一会儿,家安看着他。
“他们这次无功而返,不等于没有下次。”洛彦想了想,说。
“全中。”家安苦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洛彦“看着”家安问,他失明不久,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虽然此刻他眼前一片漆黑。
“……”家安微微一怔,然后迎着他的“目光”道:“做饭。”
“嗯?”洛彦也微微一怔。
“黄芪,”家安弯下腰来捡起之前他扔到地上的羊肉,“闷羊肉。补气补血。”
那是这个懂药性的杀手昨天定的菜谱。
“咄”的一声轻响,洛彦把手中的剔骨刀插进了门框中,偏转了头,胳膊枕在脑后,无声的微笑起来:“锅。”他说。
“有,”家安打开医药箱拿起一卷绷带,“在楼下药铺,我去拿回来。”他边往纱布上倒消炎药水边说,眼睛望着窗外正烈的阳光,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警校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窗子旁,等着刘教官把他演习不合格的成绩单摔在他的脸上。然后有人没有敲门就进了教官办公室,是个其貌不扬的胖老头,刘教官叫他做洪叔,后来家安叫他做洪爷。
阳光有些刺眼,家安只觉眼中热辣辣地,他忙低下头,这时,他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剥啄之声,开始有些缓慢,似乎敲门的人在犹豫着,但很快,干脆而轻快的节奏彰示了来者的决心。
家安惊疑着抬起头,看了看洛彦——后者轻轻的从门框上拔下剔骨刀,退回到了厨房门后。“谁啊?”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因为他正用牙齿咬着绷带的一端,以便空出只手来开门。
“我来把锅还给你。”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道。
她已经摘掉了用作道具的眼镜,用一双明亮秀美的妙目仰视着家安,两手抱着纸壳箱子。
“谢了。”家安继续含糊不清地说,伸手抓住了纸箱上的提手,微微用劲一提,没拉动。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女孩,又拽了一次,可女孩还是没松手。
家安上下打量着女孩和她抱在怀里的、自己的锅。“你又想搞什么鬼?这是我的锅!”他说。
“我帮你包扎。”女孩说。
家安愣愣的看了她半晌,侧过身让她进门,下意识地看看厨房,那里房门紧闭,一片安静。“包完你就走。”他说。
“我知道。”女孩一边麻利地缠着绷带,一边回答,“出了这个门口我们就没见过面。”说着,她抬起头,看着家安,神情复杂。
打发走了女孩,家安立刻把包装打开,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以确定她没有在锅上做手脚。
等得到锅和包装都没问题的结论后,洛彦才从厨房出来。“她漂亮吗?”他坐到床边,忽然问道。
“顶多算清秀。”家安品评道,“要是把头发烫了可能能有点女人味儿。”
“身材呢?”洛彦笑道。
“咳,要是不让她包扎她就不走……”家安脸有点红。
“所以你就从了。”洛彦接口道,大笑了起来。
家安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还有许多事情弄不明白,眼前也还有山一样巨大的麻烦,但是他心中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么也该这样下去。一种新的生活就这么在他面前展开了。
黄芪,菜谱和新的室友。
第十一章
划破那天黎明的是一颗子弹。
但那颗子弹带来的波动家安上午才感受到。
看到洛彦脸上新添的伤口时家安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给他添点东西了,比如说毛巾、内衣裤、牙刷和刮胡刀。这些都是私人的东西,混用不来。家安习惯用锋利一点的手动刮胡刀,但洛彦现在的状态明显适合电动的。
所以,他听到那个富有戏剧性变化的消息时,正在楼下的小店中掏钱。
“操……”他的评语只有一个字,“我马上就到。”
然后,他提着一兜私人用品如飞般赶到了堂口。
路上,他切身体会到了那颗子弹带来的恐慌。三联数日来一直盘旋在这一区找洛彦的人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因为凌晨时分一颗子弹打穿了黑子贴身保镖阿德的脑袋。当时黑子才从一家夜总会走出来,阿德警觉地跟在他身边,所以,黑子的头脸上溅满了脑浆。
黑子在道上混的日子不短,他的仇家当然也少不了,就算在三联内部也是一抓一把。所以有人雇杀手作掉他并不希奇,只是这一次看来却更象是警告。一枪命中保镖眉心之后,那杀手并没有继续行动。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使得这件事看来神秘诡异。
“你他妈的当心点。”小元低声对家安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