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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姓名,也不知……以後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这麽想著,眼前竟当真掠过了一抹青影。
何应欢微微一怔,定睛望去,果然是那个人没错。
他顿觉耳热心跳,正犹豫著该不该上前搭话,身旁的陆铁音却先一步迎了过去,拱
手为礼,恭恭敬敬的唤:“江前辈。”
“陆贤侄,你也来了?”
“今日是江姑娘的大喜日子,师父特命我和师弟前来贺喜。”
“辛苦你了。你师父近来怎样?身体还好麽?”
“其他一切都好,只是依旧嗜酒如命,整日抱著酒壶不放。”
“哈,吴大哥这坏毛病始终也改不了。”
陆铁音与那青衣男子越说越起劲,笑声不断。何应欢则静静站在一旁,面上虽然毫
无表情,心底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大侠。
难怪总觉他眼熟得紧,毕竟不是冤家不聚头,命里安排好的,想躲也躲不开。思及
此,先前的一番悸动,登时化做了满腔怨愤。
何应欢眯了眯眼睛,左手慢慢握成拳头,眸中杀气升腾,耳旁却忽然响起一阵清脆
的铃声。他心中一凛,立时清醒过来,连忙用自己的右手捏住了左腕,硬生生的将
杀意压了下去,唇边缓缓勾出浅笑。只见他转了转眼珠,上前一步,黑眸滴溜溜的
盯住那青衣男子看,轻轻咬字:“江大侠。”
江勉自然早已认出了何应欢,当下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一位想必也是吴大哥
的高徒吧?果然根骨奇佳、资质不凡。”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甚是亲切,与先前在那小巷中的模样一般无二。
何应欢的心境却已大不相同,只觉胸口血气翻腾,恨不得一剑将他杀了。但面色依
旧如常,反而笑嘻嘻的说:“江大侠过奖了。我以前常听师父说,江大侠不仅武功
高强,而且气度非凡,是当世少有的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这张嘴倒是厉害。”江勉怔了怔,忆起他方才呆呆傻傻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刚想再说笑几句,那边却已有人唤他过去了。
“江某今日诸事繁忙,抽不出空来招呼两位贤侄,实在抱歉。”拱了拱手,轻声道,
“你二人既是吴大哥的爱徒,便如同江某自家子侄一般,只管在此处多住几日,毋
需客气。”
说罢,特意朝何应欢看一眼,温温软软的笑了笑,方才转身离开。
陆铁音远远望著江勉的背影,大声感慨道:“师弟你说的没错,这位江前辈待人和
和气气的,果真是好气度。难怪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个个与他交好,单是他女儿成
亲,便有这麽多人跑来道贺。”
“嗯。”何应欢心不在焉的应一句,视线虽然也望著同一个方向,心神却飘回了许多
年前的某个夜晚。
人人都道江勉性情温和、重情重义,却又怎知他其实是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当
年何家遭逢大难,江勉早已答应了出手相助,最後却始终不曾出现……
这样一个无耻之徒,该要如何报复才好?若只一刀杀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非得
想出个法子来,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才好。
何应欢越是想下去,面上就笑得越开心,左手轻轻一动,又牵扯出一串叮叮当当的
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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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铁音就立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当下皱起眉来,奇道:“师弟,你左手
上的铜铃儿怎麽响了?你……你该不会又随便催动真气了吧?师父早交代过,你若再
走火入魔,可就性命不保了。”
何应欢微微一愣,随即收敛心神,强笑道:“我只是不小心动了动左手而已,有什
麽了不起的?何况,有大师兄你在身边,我能出什麽事?”
夕阳斜照,他俊美的面孔上笑容浅浅,眉目如画。
陆铁音看得呆了呆,脸颊一红,心头陡然腾起一股豪气,沈声道:“师弟,无论将
来遇上什麽危险,我都一定会护你周全。”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握何应欢的手,却被江府的管家硬生生打断。
原来吉时已到,今日的喜宴正式开席了。
何陆两人因了自家师父的面子,不但占到一个很好的座位,就连身旁的下人们也伺
候得格外殷勤。
他们那桌上菜的速度极快,然而酒菜刚一入眼,就被陆铁音尽数拖了过去,霎时间
一扫而空。同桌的江湖豪杰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何应欢见怪不
怪,当下也不客气,执筷的右手灵活来去,与师兄对抢了起来。
只吃了片刻,就远远望见江勉走过来敬酒。
他此时已换了一身暗色的长袍,面上神采奕奕的,笑颜温和。与众人寒暄一阵之
後,顺势在何应欢身旁坐下了,柔声问:“今日的酒菜怎样?合你的胃口麽?”
何应欢明明恨他入骨,却偏生灿烂一笑,黑眸眨了眨,答:“其他样样都好,只可
惜……还差了两桌。”
“什麽意思?”
“这边来一桌赌大小,那边再加一桌打马吊,可就十全十美啦。”何应欢伸手朝四周
一指,故意顽皮的笑笑,模样可爱。
他这番话说罢,果然逗得江勉低笑出声,瞧向他的目光里,又多了几亲昵之色。
旁边的一干人等也跟著起哄道:“这小娃娃不但相貌清俊,说起话来也有意思得
紧,不知跟今日的新郎倌相比,又是如何?”
“没错。素闻赵家小公子人才俊美,怎麽不叫他出来敬几杯酒?”
闻言,江勉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说话,却忽听内堂传来一娇叱:“登徒子!哪里走?”
紧接著便是“砰”的巨响,一个年轻男子突然破窗而出,在宾客云集的大厅上疾奔了
起来。那人穿一身大红衫子,锦衣玉冠,相貌英俊,正是赵家的小公子──赵林。而
他身後则追了一个手持利刃的红衣女子,满面怒容,神情凶狠,嘴里不住的嚷嚷
道:“无耻淫贼,我今日非砍了你不可!”
赵林脚下不停,抽空回过头去做了个鬼脸,道:“臭婆娘,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
那女子一听,脸色自又难看了几分,手中宝剑唰唰唰的舞动起来,剑光灼灼,气势
逼人。
厅内众人见了这般阵仗,皆是一惊,呆呆盯住那两人瞧了半晌,方才窃窃私语起
来。“那一位就是江家大小姐吧?怎麽新郎新娘还未洞房,就已经在喊打喊杀了?”
“这般别开生面的喜宴,还真是闻所未闻。”
江勉这时仍旧坐在原处,因而不仅瞧见了那一对新人的追打吵闹,连旁人的闲言碎
语也字字听了进去。他面上却毫无愠色,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一笑,手指轻轻敲击桌
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来:“豔儿,别胡闹。”
他语气虽然轻柔,这一番话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耳中。
大厅里霎时安静下来,江豔脚下一顿,摇了摇头,朗声道:“爹,待我收拾了这个
无耻狂徒,再来向您磕头认错。”
说罢,深吸一口气,继续挥剑。
赵林足下轻点,险险避开一击,回头做了个鬼脸,喊:“臭婆娘,老子非休了你不
可!”
“混蛋!就算要休,也是本姑娘先休了你!”
眼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江勉不由得低叹一声,手掌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下一
瞬,他手边的一支竹筷立刻飞了出去,恰恰击中江豔握著的长剑。
只听“啊”的一声惊呼,长剑砰然落地,江豔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赵林
这才停住脚步,转过头去哈哈大笑,刚想开口调侃几句,嘴中却也低呼出声,紧接
著摔倒在地。
他们两人相继跌倒之後,厅内忽然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众
宾客个个感觉手脚发软、四肢无力,有的趴在了桌子上,有的则干脆跌坐在地上,
惊讶的惊讶,骂人的骂人,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何应欢身上原本并无异状,但瞧见旁人都是一副怪异的表情,便也跟著哼哼了几
声,故意低头趴了下去,偷偷观望情势。
没过多久,厅上的江湖豪杰便已尽数倒下了,人人皆是全身酸软,动弹不得。放眼
望去,惟有江勉一人仍旧端端正正的坐在原位,神色自若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
字一顿的说:“饭菜里有毒。”
此言一出,场面立刻又热闹了起来,大夥儿手脚虽不能动,嗓门却极为响亮。
“江大侠,有人要害咱们?”
“江大侠,下毒的人是谁?你的仇家?”
“江大侠……”
“嘘。”江勉微微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来按在唇边,抬眼朝窗外望了望,柔声道,
“今天是小女的大喜日子,阁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喜酒?”
“江大侠的心意我领了,至於这酒嘛……却是万万不能喝的。”伴著一声轻笑,厅门忽
然被一股掌力震了开来,随後便是一道黑影飞身而入,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身穿一件黑色劲装,脸上覆著半张古怪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
眸和薄薄的嘴唇。他左手负在背後,右手则握了一支正在燃烧的线香,周身都散发
出一种诡异的气息,说不出的妖邪魅惑、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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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飘香散?”江勉只远远望了他一眼,便已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於是转了转手中
的杯子,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阁下在酒里掺了药粉,又靠这线香将毒性引出
来,难怪不敢过来喝酒了。”
闻言,那人嘿嘿冷笑了一声,语气甚是僵硬:“江大侠果然好眼力。”
“十里飘香散乃是西域魔教的镇教之宝,阁下身怀此毒,又有胆子孤身一人闯进这
里,想必该是天魔教的哪位前辈高人吧?”
“江大侠料事如神,实在教人佩服。可惜,‘高人’两字我却是万不敢当的。”说著,
随手捻灭了那支线香,抬了抬下巴,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