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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叫什么事情啊?!——我,小庄,大城市的大学生,学艺术的,学导演的,到特种部队当特战军官?!
你们觉得,换了你们,心里能不乱吗?!
我还没合计过来呢,何大队告辞了。
我坚持要起来送,小影就扶我到门口。
何大队就挥挥手别送了,我就看见他宽广的穿着陆军军官制服的背影渐渐的下楼了。真爷们下楼的时候也山响啊!
一步步,敲在我的心里啊!
我该怎么办?!
我是真的在思考啊!
——这是我第一次在认真思考我的命运我的选择我的未来。
我以前真的没有这么思考过。
但是,我现在不能不思考了。
我还在想着,小影就说:“小菲,我得去洗个澡了!好几天没洗澡了,就陪这个黑猴子了!你替我看着他!省得他到处乱跑,勾搭别的女孩!”
小菲就哈哈笑:“我看的住他啊?!他现在可是全军闻名的特战精英啊!”
“狗屁!”小影敲我脑门,“就你还精英呢?”
我就嘿嘿乐,我愿意让小影刺叨我,有时候人就这么贱。
小菲还笑着呢,小影就真的走了。
我当时18岁,也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我知道女孩3 天没有洗澡是很难受的事情。我就想小影是真的要去洗澡了,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但是跟小菲单独在一起我不自在。
确实不自在,怎么可能自在呢?
我看小菲一眼,小菲还笑着。
我就看着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慢慢的消失了。
我没敢说话。
小菲就扶我:“走!进去吧!”
我赶紧说:“我自己能走,腿没伤着。”
我就自己进去了,坐在床上,确实局促不安。
我怎么跟小菲说话呢?!
小菲大大方方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就笑:“你怕什么啊?”
“我怕?我不怕啊?”我就说。
“那你流汗干什么?”她就说。
“哦,屋里热。”
小菲就一笑:“你别瞎想,你不了解我。我是性情中人(我当时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想哪儿是哪儿。我就是看你可怜,我没有弟弟,你作我弟弟吧。”
我就点头,这时候是真的不鸟了鸟不起来了。
“弟弟?”小菲就奇怪的笑,“姐姐委托你一件事情。”
我就点头,说什么我都得答应啊我惹不起她啊!
“好好对小影。”小菲说,“她是为了你才转的外科的。”
为了我?我就一蒙。
“你们特种大队是24小时待命的快速反应部队,随时可能投入战斗。”小菲认真的说,“虽然没有战争,但是一旦有战争,你们就跑不了。小影怕万一,你真的上去了,她在后面干着急。她说你为了她参军的,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就蒙了——其实,军外的人都觉得战争很远,但是军队忙活的就是这个事情啊?!我们也知道没有战争,但是天天都是准备打仗啊!所以,战争的阴影其实在野战军还是比较浓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定义谁就是敌人了,不是那么回事——你是野战军就是打仗的,这就是你该干的事情,所以你就要考虑战争——时间一长,精神就容易一直崩着这根弦子——换了你,你天天在快速反应部队拉战备试试?!你的精神也得有变化!
“她说,如果你上去了,她就第一批上去作战地护士。”
小菲看着我说。
“如果你受伤了,她就照顾你;如果你残疾了,她就陪着你一辈子;如果你牺牲了,她就自杀。”
我一下子震了。
我抬头看小菲。
小菲点头:“她认真的。”
我的泪水就下来了。
小影,我的小影……
漂亮的柔弱的任性的小影,一个20岁不到的女孩,就因为她的男友是个军人,她也是个军人,所以,她就要在心理承受战争一旦来临的阴影。
而且,准备了死亡的最坏打算。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我就那么默默的流泪。
小菲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弟弟!好好对她!”
她也是忍着眼泪,转身无声的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小影洗澡完了,进来了:“小菲呢?”
她看见我在流泪:“怎么了?”
我一把抱住她哇哇哭了。
小影着急的:“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黑猴子?!”
我抬起头大喊:“我爱你——”
声音很响,我喊番号喊出来的嗓子我相信全总院没有听不到的。
记忆中我听到回声,一声声“我爱你”在走廊里面回响。
也在我的心里回响——我一生,就对小影一个女孩说过这三个字。
而且,就那么一次。
小影呆在这个回声中。
小影的眼泪慢慢的下来。
她紧紧的抱住我。
她的手摸过我的泪水,带着笑:“傻样!”
然后,泪水吧嗒落在我的脸上。
我紧紧的抱着小影。
紧紧的,我紧紧把她抱在我的怀里。
紧紧的,我紧紧把她抱在我的心里。
从此,再没有离开过。
小影的泪水,吧嗒吧嗒落在我的光头上。
我爱你。
我后来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说过。
这三个字,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因为,是爱,不是喜欢那么简单的。
是爱。
你知道是什么吗?
第121 节 昏昏沉沉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因为我的心口在一点点的疼,我只能停止,因为再写下去我真的就撑不住了。
而我的故事还没有写完。
也就是我该作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我还不到倒下的时候,我不能让我们的青春故事没有结尾。
那样,将是我终生的遗憾。
我只能停止,让自己睡一会。
强迫自己入睡是什么滋味,你只有体会过才知道。
我还是睡着了,真的是心力交瘁。
一睡就是一夜,昏昏沉沉。
我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我们的军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但是不变的军号,每天都在呼唤着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士兵。
我在昏昏沉沉中看见了我们的军旗。
还有军旗下面的迷彩方阵,头盔下面一张张黝黑消瘦的脸,朴实的脸,年轻的脸。
却是神圣的脸。
我在昏昏沉沉中魂游天外,我在我们的狗头大队的山沟上空俯视我的青春岁月。
我曾经在直升机上,无数的俯视这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美好过。
番号依然震天,杀气依然升腾。
我在昏昏沉沉中随风而去,随梦而来。
我象一个影子一样穿梭在无数绿色的营盘,从男兵和女兵的方阵中掠过,我伸出手却抓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我才知道自己是透明的。
男兵还是那么黝黑彪悍,女兵还是那么白皙美丽。
他们都还年轻。
于是男兵和女兵的故事不断的上演。
爱情,和条例无关——更何况连干部都知道,条例是约束不了男孩女孩的爱恋的。
爱情,在我短暂的青春岁月,在那些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离的封闭的绿色世界,就是爱情。
小兵的爱情,和他们的军装一样的颜色,一片纯洁的朴实的绿。
小兵的爱情,和他们的迷彩一样的颜色,一片变幻的绚烂的绿。
……
当我从梦中醒来,我知道自己又哭了。
很没出息的事情,也是火里泥里滚过来的人了,一个糙老爷们,怎么现在那么好哭呢?
就不哭了,还有事情没有作完。
完了,我再哭也不迟。
就重新打开电脑,开始我们的故事。
士兵的故事。
爱情的故事。
湮没在尘世间的小人物的故事。
我们自己的故事。
何大队走了以后,我是真的有了心事。如果说我小庄以前真的是没心没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话,何大队把我作军官的问题一摆出来,我就知道事情的严肃性了。
因为很明显,这不是由着我的性子来的事情。
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兵就那么两年啊,我又不签士官,过去了就过去了,该干吗干吗去了。
但是真的作职业特战军官呢?
倒真的不是怕死,当时我的脑子还没有那根筋。
按照我对中国军队的理解,从军作军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大学本科毕业,就算上我前面的两年军龄,我大学也算上军龄(我不知道我这种情况大学期间算不算军龄,军校是算的,我这是地方大学和军校八杆子打不着边啊,谁知道上面怎么处理啊)就是6 年军龄,我毕业回到狗头大队是正排,少尉军衔。三年一调的话,我到正连中尉要六年,到少校正营呢?12年啊!——12年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我的妈妈啊!我要熬12年才能到狗头高中队那个级别啊!——而且还未必啊!军队这种鸟地方是典型的铁打的官僚管理体制,金字塔结构,尤其是野战军正式带兵的干部,有一个空缺下面多少人打破头啊(文职技术干部不用这个,他们没有实权到时候就走技术级该升就升)?!起码起码是1 比4 啊!我小庄有这个耐心拉的下这个脸挨个跑首长家吗?——和平年代的军队就是这样啊!
军队的升迁是太麻烦的事情啊!象我们何大队那样的有几个啊?!而且他还是一等功战斗英雄,这么多年不也是一个正团上校吗?!
就算我一切顺利升了正营少校,从正营到副团是一个大坎儿啊!你们以为给自己的肩膀上加一个校官的豆那么容易啊?!到这一步的比例就是1 比6 啊!从起码6 个正营军官才能挑出来一个副团啊!这个比例是多低啊!去年狗头大队几个中队长争副参谋长职务的记忆我还犹新呢!——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个权力机构都这样,外军也一样——我小庄要在30多的时候去趟这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