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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小庄好像在小说这个阶段好像只会在女孩身上“撒气”,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吧。
我的理解就是,这不是给你看的。
是给那些在大山里面关了起码半年的年轻的一代代弟兄们看的。对于他们,女兵就是一个梦。这是很正常的,如果你也跟我的弟兄们一样,青春年华就在山里,你不会比他们强。我没有这个情结的原因,就是我有小影。
或者你先给在山里关半年再说这个话。我只能感觉到一个字——酸。是酸,我小庄现在身边也有女孩,有时候还不止一个,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不酸。
这是心得,性情中人是被女孩喜欢的,千万别瞎酸——信不信由你们。
呵呵,又扯远了,只是涉及我小庄的名誉,我得多说两句而已。
其实后来在军区总院,真的没有什么多的故事了。
只是一些记忆重复的残片而已。
小影陪着我。
我也始终没有说何大队跟我商量的事情。
我的伤基本上好了的时候,狗头大队派车来接我回去。
头天夜里,我和小影就那么坐在床上。
我抱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也没有说,也没有哭。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孩子,但是我们都是士兵。
我们不需要多说什么。
还需要说什么?
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我们心中的百感交集?
从一个不懂事的男孩,到一个合格的士兵。
从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到一个合格的士兵。
这种过程,是什么语言可以表达的呢?
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发生在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的男孩女孩身上和心灵的变化,真的是难以表达的。
我们就一直那么偎依着坐着。
后来小影睡着了。
还是象猫咪一样,睡的很香很香。
一直到军号声撕破天边的彩霞。
军号声,在我的胸中燃起的,是青春的热血。
我知道它在呼唤我。
我当时没有什么更深的认识,我只是个18岁的孩子啊!
但是我知道,它在呼唤我归来。
我的狗头大队,在呼唤我的归来。
小影睁开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然后,我就拿起收拾好的东西下楼。
小影没有送我下楼,她还留在房间里面。
哭还是没有哭,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我出门的一瞬间,我的心变得坚定。
穿着士兵军装的我,脸上是一种和年纪不相符的神圣。
小菲在大厅和什么人说话,见我下来很奇怪:“这么早就走啊?小影呢?”
我笑笑:“在楼上。”
小菲点点头:“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小菲看着我,很久,轻轻的说:“注意点儿,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小影,还有……姐姐。”
我的心头一热,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
我转身出去,我不知道小菲有没有看我。
我转身出去,我不去看她也不去看身后的军区总院。
17天,整整17天。
我的青春的爱情,我的纯洁的友情。
都在这个不起眼的军区总院。
我穿过来来往往鸟气的小女兵们,走向副参谋长带的车。
他对我笑笑:“小庄,走吧?你对象呢?”
我就淡淡一笑:“走吧,她有事儿。”
我就上车,副参谋长坐在前面给我讲最近部队的训练和安排,还有对狗头高中队的处理意见。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在车拐弯的时候,我从后视境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后面的街上跑。
她的护士帽跑掉了,在风中象一只白色的蝴蝶飞的很远很高。是冬天了风很大。
她的白大褂跑散了,穿在里面的绿军装露出来,还有脖颈上的高领白色毛衣。
我看不见她脸上的泪水但是我知道自己在流泪。
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心痛。
“停车!”
我突然高喊。
司机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踩一脚刹车。212 指挥车一下子刹车刹住了(我们的突击车是不进城的,原因你们自己都可以想出来,进城我们穿的都是常服,也是一个原因),副参谋长也吓一跳,不知道我小子怎么了又干什么鸟事。
我一把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我的小影。
她向我跑来向我冲来嘴张开但是无声。
我们在马路上一把抱住抱的很紧,如果现在一定要我说怎么拍摄那就是斯坦尼康加上升降车,全部是运动镜头全部是行云流水。
因为,那就是我们的心情。
“黑猴子!”
她抓住我狠狠的说:
“你要是再受伤我饶不了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你不能那么玩命你不是你自己的!”小影高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黑猴子小庄,你听见没有?!“
我点头。
她扑在我怀里狠狠的咬我。
我一声不吭。
副参谋长和司机都在下面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我转身走向他们,我不能不走向他们。
我是一个士兵啊我难道能跟我的小影回去吗?!
小菲骑着自行车过来,不知道她跟门口谁劫的因为那车不是坤车是男车女兵不骑那个。她过来轻轻抱过小影,也没有说什么。小影就在她的怀里哭。
小菲看着我:“走吧,你不走远了,她还得追你。”
第136 节 离去
我上车离去。
车上的人都一句话都不说,副参谋长也是战场下来的这个道理他明白。
他递给我一支烟——干部给兵烟,我就见过这么一次。
他把打火机扔给我。
我点着了,没有抽。
我把烟放在窗口,看着烟尘一点点被风吹散。
我没有再回头看。
我知道,这一看,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真的。
很多年后,因为写这个小说,我再次提到了军区总院。
提到那些鸟气的小女兵。
我闭上眼睛,就想起军区总院。
我走出家门,就看见一个真正的军医院。
还是那些小女兵鸟气的来来往往。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故事,她们的爱情,她们的青春是怎么样的流动在这些绿色的岁月。
永远没有人彻底知道,这些小女兵的心里是个什么世界。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
但是我知道,永远在我们青春的誓言里面,总是觉得并不是那么遥远。
好像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你们说,不是吗?
在我刚刚买车的日子里,我时常会开车到郊外的山区去兜风。谁都不带,就是一个人。我会开车在盘山公路上走很远,然后下车远望,好像这里的山和我记忆里面的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雾色,梯田,放羊的老汉,郁郁葱葱的山脉,当然,还有路上不时经过的拖拉机。上面有时候坐着一个老太太,有时候没有,有时候是一个小媳妇,有时候又是一群小娃娃。
我会站在一些相似的山路上,一站就是很久。
不是回忆,是出神。
自由职业者的好处就是没有人催你上下班,干完了手里的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自由自在,有时候真的是无所事事,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开车到处乱转。
我第一次在这里出神,还是和那个长得象小影的女孩在一起。
那是她刚刚考完期末考试的夏天,我带她出来散心。我们一路听着约翰。兰农的摇滚乐,一路眉来眼去——我对于刚刚认识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操性的。
那时候她去过我家,知道我当过兵。
仅此而已,她对军队没有什么兴趣。
我开车上山,路过一辆卡车。
又路过一辆。
接着又是一辆。
一列车队停在半路上,自然不用说,是军车队。可能是哪个出来住训或者参加某次演习的野战军部队,在半路上打尖。披着伪装网的卡车和大屁股班用吉普车,散布在四周的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的哨兵端着81枪,炊事班的大锅冒着热气还有几个炊爷在趾高气扬的招呼添柴,于是几个小列兵跑的屁颠屁颠的,干部们在树荫底下抽烟说话,战士们或者在车上好奇的看着我的车经过(我知道是因为车上有一个漂亮女孩),或者是站在路边也是一样的表情看着我的车经过。
他们不是特种部队,这个我是知道的。
但是他们黝黑消瘦的脸,憨厚的好奇的表情,是我熟悉的。
他们的车牌编号,也是我当年的军区的,虽然后来换了很多次的代号编码,但是原理和大致的顺序是一样的。
我开车到了最前面,就停住了。
“怎么了?”女孩问我。
我摇头,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
“碰见熟人了?”她也回头,“你在军队的同志?”她说“同志”这个词语总是很奇怪的感觉。
我又摇头。
“那怎么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下车了。
她也下车了。
我就摘下墨镜,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车队,看着那些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或者光着头的战士们来来去去。
看着他们脸上好奇的看着我和女孩的表情。
看着炊爷们的大勺在大锅里面搅动。
我靠!我鼻头一酸。
我再一转脸看见小影——我当时就一激灵。
“怎么了你?”小影问我。
我才回过神来,不是小影,我总是能看花眼睛。
“没事,走吧。”
我要上车。
一个小兵戴着钢盔背着81枪跑步过来,还敬礼给我:“同志!我们营长问你有事吗?”
我摇头。
小兵黝黑消瘦的脸上都是警惕:“那你干吗要盯着我们看?”
我笑笑,一指树荫下面的干部们:“你就告诉他们,我当过兵。我的部队番号是……部队。去吧。”
小兵疑惑的看我,他的鸟样子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