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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那夜的战斗,月色蒙眬,虽知三娘毁容却无法看清伤的多重。这时境天才明白,三娘恨他恨的有理,即使天地毁灭,都比怒火怨气消逝来的简单。
“三娘,请让我试试。”境天低声下气,没有几分钟前兴师问罪的架式。
三娘越看境天,心口越觉闷苦。曾经她比境天还艳美,现在则是人见人打的怪物。
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憎怨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她正受五阴炽盛所恼,只要境天死,她的五阴方能熄减得到解脱。
三娘张爪往境天冲去,布着数条血筋的面孔倏地倍增恐怖;挟带三娘惯用花雨的风中透着腥臭,全然嗅不见芬芳。
境天的耳畔是狂风的虎啸声,他怔住不能动弹,思绪还陷在震惊里头无法自拔。见三娘的面孔放大,他赫然闪身,手臂仍被抓出四道血痕,涔涔冒出赤红炙染三娘的瞳孔。
三娘旋身又是一抓,有意以近身肉搏杀死境天。她脸上的肉筋一蹦一蹦的跳着,像极独立生命的蠕虫。
境天没时间拈诀、思绪乱的抽不出适用的咒言反击,“三娘。”他苦苦唤道,若非不得已,他不想再施展波动力刺激三娘。
腥臭的暗蓝色花雨在风中舞绕,不经意落在境天衣上,变成蜘蛛利牙上的蓝色毒液渗入布料的孔缝中。衣服点点的黑蓝有如遭到蛇涎喷洒,境天的肌肤遭到灼蚀,叫他双眉互锁一团,“啊。”
短暂闪神,将三娘连四番的狠招全数接下,境天满身是血依然迟迟无法下手。一失足总成千古恨,是否还有再回首的机会?
三娘没死已是奇迹,是上天怜悯他的灵魂所赐给他弥补的机会,他得好好把握。一滴泪水滑下境天的脸庞,他猛然往后抽身,拉开与三娘的距离。
三娘紧追不放,像咬上骨头的饥饿猎犬,只有境天的血肉可以止住她对复仇的深切渴望。张开无唇的牙关,她引颈欲咬断境天脖子。
当下心中一急,境天一巴掌砸在三娘颊上。三娘禁不住突来的掌力,身子往侧飞出。境天惊喊:“三娘!”触碰到三娘的手掌上,沾满粘稠的不知名体液。
古三娘扳回身子,又往境天奔来。手腕一绕,一根花藤制的鞭子现于手上,她二话不说向境天抽去,咻的一声风啸,啪!鞭子将地面的石头劈成两半。
不由庆幸躲过一劫,境天瞠着大眼凝视那颗代他被分尸的石头。经过激烈的战斗,身上数条伤口血流不止,他总算体会到不能任三娘出气,三娘当真会把他给碎尸万段。
胸口吸气一鼓,瞬间使用念动力做好防护罩,花雨仍在下却已近不了境天的身。境天重新拉开阵式,他得先让三娘平静下来,否则永远也谈不成事。
三娘见鞭子失准,恼羞成怒的又往境天方向一阵乱抽乱打。地上的地精尸体惨遭鞭刑,已是满目疮痍的身体变得四分五裂。肉泥碎块飞上半天高,连要捡骨亦不知该从何下手。
境天看不下眼,大声喝止:“三娘!不要这样。”
不知是听不见或被怒意堵塞听觉,三娘的动作未停。见境天闪闪躲躲,更是恨的牙痒。
战况陷入僵持,境天无法对三娘出手、三娘打不中境天。久之,三娘自行收起鞭子,两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下互看。
这距离恰好是鞭子长度不及之处,境天有把握绝对不会被打中。“三娘,我们谈谈好吗?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试?呵呵,小皇儿,这话是瞧不起三娘吗?”古三娘的语气似乎在不屑的笑着,但肌肉扭曲的面孔,委实瞧不出真正表情。
若是真能医好自己的脸,她何尝不会去做,纵使要上天偷取仙桃,她也会做!偏偏费煞苦心、历尽千辛,容貌还是不堪入目的恶心吓人,沦落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也许我们可以换皮。”境天没把握的提议。
换皮就像戴面具,如同聊斋故事里的画皮,是白骨精常用的技俩,伪装成二八年华的貌美女子,去勾引男人吸食其精气。
三娘以前正是白骨精修成的仙人,这招该对她管用。
只是境天话一出,三娘立刻发出讪笑:“呵。”她手一张,掌心霎时吸上一具地精尸体。三娘以指甲划开地精的脸皮,熟练的将之完整拆下。
境天侧了侧脸,想转头又觉不妥,挺不情愿的继续看下去。
三娘把拆下的绿色脸皮贴上自己腐烂的面部,瞬间像换了张脸,地精的脸皮融粘上她的颅面,就像天生的皮肤,天衣无缝。如果刚刚换上的是张美人脸蛋,相信绝不会被发现是假皮。
正当境天开心有法可救三娘之际,那张不属于三娘的绿色脸皮居然开始冒黑烟,顷刻便像化掉的糖浆溶成粘液滴下。
三娘的脸随着绿稠的粘液滴落而现出,双眼像会冒火一样。“如果行的通,我用的着你教吗?小皇儿。”
当时她使用的咒术极为毒恶,本就没打算放过境天,怎会使用可解的咒呢?岂料术法会扑向自己─她不后悔,只恨境天。
境天骇然退了一步,这动作挑起三娘的情绪,她大吼:“都是你!还我的脸来!”随着她尖声一叫,地上蓦然冲出树根做成的剑山!往境天方向突刺。
“啊!”境天点足往天上逃去。
树尖没止尽的往上长,宛如鬼卒手上的剑叉,欲刺穿境天的心脏。
境天见不妙,即时唤出数十只火精灵护身。树尖一触向火精灵释出的炎焰,在毫秒间便化成灰烬。片刻,数十火精灵又化成流星横扫前花庭,将花雨、树尖吞噬的无一留下。
境天则是环了一圈火焰轮,叫术法、植物无从偷袭。“三娘。”怒眉一竖,他最后劝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不、可、能!”一字一字毅然吐出,古三娘是横下心眼了。
脑袋晕眩半会儿,境天无言看着天空。原来与三娘的重逢,并不是上天给他的弥补机会,而是要让他再杀一次古三娘,重新痛一次、重新煎熬一遍。就像自杀者,得重复当时的痛苦,脱不出的回圈、绕不出的迷宫。
多么残忍的惩罚。古三娘呢?她做错什么,上天又何苦折磨她?境天揪心喘息,难得感觉自己是凡夫俗子,看不透上天的安排。
他再叫出几只土精,土精从地底冒出,像是一只只的小石怪,扛着亚梨娜、李逸、王的尸首,往地精通道搬去。
至少得留这三人全尸,他看着三人的尸体搬离战圈,方放出波动力凝于指尖。
古三娘道:“呵呵,小皇儿,都什么时候还有空去理死人?”
“三娘,你不懂的,因为你不是三娘了。”境天边说边感痛心疾首,一股酸气冒上鼻腔。
“从我的脸不再是我的脸时,我就不是三娘了。”不管认知几次,三娘依然无法释怀,她的眸子笼上一层水气。
她瞪着境天,像要用眼神烧死他。原先还有把握可以宰了境天,没想到他居然又有金丹?这事圆丑未与她提,叫她应接不暇。更错愕的是,境天的力量再上一层楼,是谁给他的金丹、是谁渡给他真元力?
唯今之计只有玉石俱焚。三娘旋身一转,把自身变成一把无柄剑刃砍往境天。迅速猛残,将所有真元全换成波动力与质动力,只要能触到境天,剑身便会爆炸,同时把两人炸成肉泥。
境天心惊,三娘居然未用防护。他不敢贸然以波动力攻击剑身,只怕触碰到地雷会将自己炸的体无完肤,届时残留半条命亦不会快活。
他在前花庭内来回逃窜,与古三娘进行一场猫抓老鼠的争斗。
古三娘穷追不舍,叫境天疲于应付。只有一赌了,境天压抑心中的不舍,手中波动力气丸发射!同时把所有真元力转成念动力,架起强而有力的防护层。
气丸一发即击,射在剑刃上发出铮的一响。三娘变成的剑身猛然散出万丈金光,不预期,角落一张白丝罩忽然捆向剑身,将金光掩于丝罩之下。
下一瞬,境天的耳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并眼睁睁看着捆住剑身的白丝承受不了压力,惨遭撕碎命运,如天女洒下的五月雪般,柔美轻荡风中。
“谁?”境天看向角落,大概臆测的出是谁帮忙。一颗茧囊出现他眼前,圆丑从茧囊中钻出,另外还有黄马也在。
黄马拨开茧囊道:“带我来是对的选择吧。”他向境天眨眼邀功。
“是呀。”境天温柔回应,可心系三娘的安危,他急急结束对话奔向三娘。
三娘有如被箭射中的翔雁直直往下坠,掉落在尘土上,全身没有生息的瘫软,胸脯亦无起伏难辨生死。境天忐忑走上前观看,只见三娘七孔流血,他骇然叫出:“三娘!”顾不得许是陷阱,他一把抱起三娘软柔的身子。
身子温暖柔嫩,与三千年前记忆中的三娘一样。境天伸手擦拭三娘孔窍溢流出的血水,他一面哭的淅沥哗啦,“三娘,你不要死、不要……三娘,小皇儿会乖乖的,小皇儿不坏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小皇儿好吗?”
黄马与圆丑赶至境天身边,两人在看到三娘吓人的脸部时,不由却步伫足。
黄马望着跪坐地上的境天提醒:“试着用念动力。”
“好、好。”境天瞬间从悲伤混沌里抽离,开始把念动力的治疗术运用在三娘苟延的残躯。
他将泛着蓝色晶亮的掌心贴紧三娘胸口,无奈三娘像是一个无底洞,晶亮被吸了进去依然未见成效。“三娘?”境天试着呼唤,不过心是一滴一点更往下沉。
片刻后,在境天怀里弥留的三娘眨动眼皮,挣扎两三番后打开眸子,一见是境天,再感觉胸口上的热流,她茫然提问:“你救我?”
“三娘,都是小皇儿坏。”境天说完,泪又洒落三娘脸上。
“小皇儿……”三娘见境天哭的如此恻人,眼中的敌意褪去。她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眼中的世界像换了一个。原本的黑白水墨景色,现在宛似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