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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洗澡边作打算,等她洗好澡走出浴室时,已计划好周末两天要做些什么事,包括打扫家里、逛卖场买东西、去剪头发,然后明晚再回爸妈家去吃晚饭。
走到一半,她的脚步戛然而止,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言海蓝浑身僵直,血色尽失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此时正坐在她床铺上对她微笑的男人——屈竞!
“嗨。”他笑着向她打招呼。
她瞪了他半晌,突然垂下脸来恍恍惚惚地对自己说:“你在做梦言海蓝,他不可能会出现在你房里的,醒一醒。”
“你没在做梦。”他出声说。
她蓦然再度抬起脸来瞪着他,然后慢慢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会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我们谈一谈好吗?海蓝。”他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轻声要求。
“我不认识你。”她别开头。
“昨晚你才揪着我的领子说我们曾经交往过,曾经深爱过,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海蓝,不要说谎。”屈竞叹息的看着她。
“如果我们真的曾经交往过,曾经深爱过,昨晚在酒吧里,你又怎会开口问我我们认识吗?”她嘲讽的扬起唇角,冷漠的回过头看着他,“我没说谎,昨晚是我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那你叫得出我的名字屈竞,这该如何解释?”他紧盯着她。
“纯属巧合。”她耸耸肩,漠然回答。
“意思就是我不仅长得和你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很像,连名字都一样?”
“世上巧合的事有很多。”
“就像我和他一样逃不出你的魅力、一样受你吸引、一样情不自禁对你动了情,这也是巧合?”他深深地瞅着她轻声说道。
心跳在一瞬间似乎跳快了一拍,但言海蓝仍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请你离开。”
这回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缓慢地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房门边,接着突然停下回头看她。
“离开只是暂时的,我会再回来,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他宣誓的对她表示,之后才离开。
客厅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言海蓝整个人忽然虚脱的瘫软到地板上,浑身无力得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离开只是暂时的,我会再回来,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他是认真的吗?
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
如果他真有这个心,当年为什么要离弃她呢?昨晚又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她呢?她一点也不相信他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为此狂跳不已?
她好生气,为什么只有他能触动她的心?为什么在经过了椎心刺骨的心痛之后,她对他竟然还有期待?
那年她一直在等他,她在饭店里足足等了他一个月,结果不仅没等到人,连一通电话都没等到。
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死心,在考虑到金钱的用度后,她离开饭店改在饭店附近租了间小套房,继续她的等待。
她整整等了他一年,等到饭店员工上至经理,不至门房都成了她的好朋友,她依然等不到他的任何一点音讯。
然后有一天,她在街上忽然看见他的身影,他西装革履,一样英俊潇洒、气宇非凡,身边簇拥的全是城市里的精英分子,男的女的都有,就是没有她——没有她的位置。
一年的等待磨损了她的自信,她看着他竟然鼓不起勇气走向他,直到他坐车离去,她才默默地潸然泪下。
但自卑抵不住思念,她终于还是打探出可以去哪里找到他,随即鼓起勇气前拦,她想过千百种他们见面时可能会有的画面或对话,但就是没想过这一种——他不愿意见她。
冰冷的水泥墙面冷不过她当时的心,他竟然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愿意?泪水早已在心里冻结成冰,流不出来。
“我们家少爷就是这样,因为长得帅又有钱的关系,总是四处留情,一年内总会有四、五个像你一样长得漂亮又年轻的小姐上门来找他。”负责传话的阿桑这么对她说道。
“你别这么痴心,还是忘了我们家少爷吧,他既然不想见你,就代表他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
“别再来了,以前有个女人不肯放弃的每天来,连续来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没能见到我们家少爷。
“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才对,忘了我们家少爷这个负心汉吧。”
阿桑的语重心长虽是出自子关心,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一刀又一刀的刺进她心里。
她没有哭,但心里所受的伤、淌的血却早已血流成河。
痛是一定的,但是能怪他吗?
不,她只怪自己愚蠢,竟然把心交给一个负心汉。
结束了长达一年的等待,她终于离开美国,回到台湾的怀抱、父母的怀抱。
如果说那一年半的时间让她学到了什么,除了知酒浓、知心痛之外,还有就是父母的怀抱是天底下最温暖,而且绝对不会背弃她的怀抱,即使做女儿的她再不孝也不会。
抹去不知何时从眼眶库落下来的泪水,言海蓝从地板上爬起。
往事已矣,当年那个单纯愚蠢的自己已经随往事而去,如今的她应该有能力也有本事抵御他才对,她如此告诉自己。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上掩,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好忧虑或不安的,只要她的秘密不被揭穿就行了。
是呀,她的秘密。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秘密甜美可爱、聪明乖巧。
那是她最甜蜜也最喜爱的负担。
如果他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那么就请他拿出真心来感动她、追求她吧,在她重新接受他之前,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她有一个女儿,一个和他生的女儿。
第三章
甩开他突然出现所引发的紊乱情绪,言海蓝照着她原先的计划将家中打扫一遍,并从洗衣机里将洗净的被单拿出来晾好之后,便换上外出服,拿起事前列好的单子,准备去趟大卖场补充家用品。
朝大门警卫微笑点头,她才一跨出公寓大厦的大门,就被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看报纸的他吓了一大跳。
“嗨。”他收起报纸微笑的起身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不由自主的脱口问。
“等你。”
“你一直都没离开?”她震愕的瞪着他。
“有,刚刚去买了份报纸和一瓶饮料。”他扬了扬手上的报纸。
“中文报?你看得懂?”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看不懂?”
言海蓝忍不住轻蹙了下眉头。“你等我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看不懂中文报?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吗?”他紧盯着她问。
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猜的。”
“才怪。”他毫不犹豫的戳破她的谎言。
“你到底等我做什么?”她不耐烦的再次问。
“做你的男朋友。”
心一震,言海蓝突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写满柔情的笑脸。
这张脸曾经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她想念与眷恋,但却也让她掉落过无尽的泪水,心痛过不知多少次。
她无法否认自己仍为他心动,也只为他心动,但是过去心痛的伤疤还在她心里,要她完全漠视它的存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做你的男朋友这句话他说来是如此轻松简单,却不知道她曾经为它承受过、付出过多少代价。
无言,叹息,她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屈竞轻愣了一下,赶紧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跟上去。
“我要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冷淡的说。
“当然有关系。”他一本正经的点头,“因为我可以开车载你去,毕竟这可是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我有同意说你可以当我的男朋友吗?”她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他。
“但是你也没说不同意不是吗?”他厚脸皮的朝她咧嘴一笑。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面容,言海蓝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摇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自我推荐,强迫他人中奖。”
“以前?你终于肯承认过去我们是认识的了?”
“如果我们真的认识,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她抬眼反问他。
“也许这跟我出车祸,曾经短暂的失去过记忆有关。”屈竞若有所思的说。
她倏然停下脚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