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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屿脸上痛楚之色更重,疼痛自醒来后一刻不歇,眼中却渐有得色再掩不住,微微强笑:“这可是你亲口应的,我决不准你再抵赖反悔!…
…”
“反悔什么?”夏云初怔然,瞧出他眼中那抹古怪得意,忽然心中一跳。
“我练了那真本素雪心经后,身强体健功力非凡,纵然活不了百年,三五十年是少不了的。”他慢吞吞道:“你可得从此陪着我,寸步不离。
”
“你……你……”夏云初乍听之下,心中恍然而喜,半晌神色由温和重回了冷淡:“你还敢骗我!”
“我哪有?!”萧红屿低吼,猛得跳起来抓住他胳臂死死不放:“是你说那心经是假的,我又没承认!——我只问你肯不肯陪我到死,你又说
肯!”
“好,好!……”夏云初被他堵得嘴唇微抖,冷冷看着他低道:“我不怪你。从头到尾,都是我愚笨,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要是以前你说我玩弄你,我纵然冤枉,也不敢多辩——可如今你还说这种话,你的心……难不成真是铁石做的?!”他急气攻心,将他手臂
抓的更紧。
夏云初慢慢低了头,半天抬头皱眉看他,眼中无波无澜:“放开。……你总是弄疼我的右手。”
萧红屿一惊,忽然醒悟自己急怒间已用了内力,如遇火炭般急急松开钳制,却是猛抽了口凉气——那清瘦腕间,已多了几道淡淡青紫手印。
心中悔恨,却又心疼:怎么又是伤了这处?!……
忽然臂上那疼痛层层波浪般袭击了全身,刚挣扎着说了一句:“我不是有意……”已是再度疼昏了过去。
夏云初愕然看着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惊疑不定。——这人又耍什么花样!明明说那心经不是假的,又不是走火入魔,难道是他浅震心脉
,令自己暂时昏厥,以搏他心软?……
呆呆等了半晌,看着他半天不动,心中终于隐约害怕。慢慢走上前去搭了他脉搏,却是沉稳有力,丝毫不见病症,只是似乎有些加快。
再看他额头,竟是密迷布了层细汗,却又真象是在昏迷中仍受着巨大痛楚。
似是感到手腕上温度,萧红屿轻轻呻吟一声,悠悠醒转:“云弟,不要走。……”他神情痛苦,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罚我疼成这样……你好
狠的心。”
夏云初身子一颤,罚他疼成这样?
忽然心中想起一事,确实悚然不敢相信。……半晌颤抖了手,终于慢慢卷起萧红屿臂上衣袖。一眼望去,正中猜测,却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那浅褐色肌肤上,三个乌黑小点豁然在目,深入皮下数分,皮肤表面却已光滑平整,原来……那刺竟已长实在肉中!
“爱念越深,剧痛越烈,纠缠入骨,欲死不能。……”这三年半,这个人竟是让这毒刺从不稍离,入蛆附骨?!
萧红屿微微叹息,想挣扎着去抬他低垂脸庞,手臂一动,却是疼得不能移。想着那人始终不抬头,怕是眼中已有了不愿人见的泪水吧?
声音放了再不隐藏的宠溺温柔,他低低道:“别担心,长在肉中后,毒性早淡了——只今天见了你,才疼得厉害。……”
“干什么……不拔了去?”
“真的不懂?”他叹气:“这痛既然是你给的,我自然要它锥心刺骨,永不稍离。”
夏云初身子似有丝轻颤,痴痴望着那长入皮肉的黑刺,心中悔恨疼惜得寸寸绞住——明知这人狂性一发什么也做得出来,当年又何苦激他?…
…
“匕首,你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呢?”他忽然咬牙道。
萧红屿慢吞吞从怀中掏出匕首来,不动声色交到他手中。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臂,咬牙犹豫良久,那匕首终于寒光一闪便要刺下时,忽然把手一
缩:“你干什么?”
“我……帮你把刺挖出来。”夏云初沉声道,语声却有丝哽咽。
“不要。”萧红屿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这刺是你给的,我要留着。”
夏云初愕然抬头,半晌眼中起了微怒:“我要收回来,不成么?”
“不成。”萧红屿神色古怪:“你从没给过我什么东西,害得我这几年来睹物思人也不可得,这礼物虽霸道,总好过没有。”
夏云初静静看着他坚决神色,脸上微怒消散,换了淡淡凄然:“没给过你任何东西?……我的身子,不算么?”
微微垂了眼帘,眼睫在阳光下落下道弧形黑影,轻轻颤着:“我的心……也不算么?”
微风拂过,带起瓣瓣桃花缤纷,悠然落在两人身前身后。……忽然,夏云初身体一紧,已被那人牢牢抱住,耳边是他低沉语声带了颤栗:“我
说错了!……从一开始我就在错,只求你别再拿这种话刺我心。”
正说话间,眼前的人已是狠心手起刀落,深入他前臂皮肉。血光闪处,一枚毒刺带了血肉淋漓而出。
虽然明知刀伤并非不能忍受,比那毒刺肆虐也不知轻了多少,可乍见那人身上鲜血直淌,仍是扎了心。怔然停手,忽然脑中全是当日百草谷中
他为自己过血,自己拔了针管时,他也是这般臂上鲜血长流,却再也挖不下去。
耳边萧红屿轻叹一声,淡淡接过他手中匕首,若无其事自己举手连挑两下,已是将余下两枚小刺挖出。似笑非笑看着他,低声道:“好歹也找
些东西帮我包扎一下,只呆呆盯着看——怕是不能止血。”
夏云初苍白面上隐约一红,顾不上分辨他语中若有还无的调笑,撩开衣物撕了块布下来,细细替他裹上。
转头起了身,却一人向远方行去。
“云弟!你……”身后是萧红屿忽然惊惧的声音,回首处,正见他脸上惊疑不定,似是怕他就此再忽然不见,永不回头。
“你想怎样?”他淡淡一笑。
“我想怎样你清楚得很。”萧红屿脸上终于现了阴沉急怒:“倒是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我怎样?”
冷冷跃上前,手掌一翻,深不见底内力猛弹而出,轻易重握了夏云初手腕:“三年前你说要和我同生共死,却忽然弃我而去。现在刚答应了要
陪我到死,却又要反悔?难不成那‘句望君早来’也是戏弄我?!”死死盯着他眼睛,声音已是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的心是泥做的,
任人捏圆揉扁,再加些泪水调来调去,也不会烂?!”
夏云初静静望着他,眼中终于水色氤氲,心里是一片恍惚:罢了……早盼着这人前来的,事到临头,怎样凭空生出这从没有过的惊慌不信来?
“因为你曾说,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忘记伤害,让你忘了那个人。”他低低道,“所以我来了这里,练习忘记伤害。”
静静望着面前的人,他眼中清明无尘:“我做到了。你呢?……忘记他了吗?”
萧红屿的脊梁,忽然僵硬。
半晌直视着眼前的人,眼中有淡淡哀伤,却不愿逃避:“我说过,从今以后再不能骗你。……这几年,每每想到绿川,臂上疼痛虽不剧烈,却
也……却也如丝如缕,不曾断绝。”
看着那清澈眼眸,他痛苦低语:“我让你失望了,对不对?”
“不。……”夏云初静静看着他:“若你不再为他疼了,我才真的失望。”
看着那恍若隔世的目光,心中诸般前尘旧事如浮光略影,他终于长长叹息:“曾有一个叫余飞的人在这里问我:是否无论有甚么变故,我都肯
在我身边……对他每天一笑?”
“我知道。……”萧红屿心中微微一颤。“你答应了他。”
“你呢?不想问么?”他微笑,眼中隐约流光溢彩。
“我……我……”萧红屿忽然张口结舌,当幸福就在咫尺之内时,为何却又遥远得象是假象?
半晌终于怔怔开口,却是嘶哑得连自己也不信:“如果那余飞换成了一个叫萧红屿的,你愿不愿意呢?……”
“我更愿意。”夏云初的笑,如他记忆中那个早晨一模一样,如微风拂岗明月照江:“只要大哥不嫌弃云初,云初虽从小不甚爱笑,却愿为大
哥展眉。”
夕阳不知不觉已是西下,暮霭如诗如画。
霞光万长,如练当空,映着他清俊淡然微笑,映着对面那人恍然狂喜。
人事迁徙辗转,可誓言字字依旧。……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END。
翻云覆雨 番外——by 闪灵
番外
天色,竟已不知不觉黑了。
“云弟,随我进石室里去。”萧红屿柔声道,“你总不是要让我俩在外面站一晚吧?”
夏云初应了一声,足下却不移动。脸烧得厉害——那个人的眼睛在夜色里炯炯发亮,是久违了的温暖中含了欲望。
正犹豫间,手已被紧紧握住,不由分说。
挣扎着想摆脱那大手的掌握,耳边那人轻叹了一声,“到了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再放开你么?……”
……“不要。”夏云初脸色通紅,猛然从石桌旁行开——从被强拉到那桌前起,心里便无端异样:所有记忆忽地涌现:在这石室中最后一晚,
他在石桌上强迫自己的情形历历在目,早已令人心潮澎湃,却又羞恼无比。
这人想要怎样?!明明……那边有床,却要在这处?……
身形刚动,一股柔和却强大的內力已在身后倏忽而至,刚“啊”了一声,身子已被猛然提起,平平压在那宽大石桌之上。
“你说你已做到忘記的,干什么还害怕这里?”羞愤抬眼,却遇见萧红屿那深沉的眸子,戏謔调笑中隐带探究。
“谁害怕?……”奋力想起身,却被萧红屿轻描淡写压得更死,夏云初咬牙:“你再不放手,我……我……”
“你能怎样?抽剑使那招‘漫天花雨’?……”耳边那人恶劣一笑,似是再有恃无恐:“你若真舍得再伤我,我这便放开你。”
三四年来只要一动情念,便会疼痛难耐,他一个身强体健的男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