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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妈妈惊讶道:“谁要拿嘉宜做替罪羊?周予浵吗?”
安嘉宜立刻否认道:“不是,不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是他接我出来的。”
安教授和高博对视了一眼,皱眉考虑了下,开口道:“嘉宜,匿名举报你的可能不是他。可是这件事却是因他而起的。纪委要查的不是腾辉的标书怎么泄露出去的,而是国土局的标底有没有泄露?由什么途径泄露?有哪些人在其中得到了不正当的利益?嘉宜,周予浵在这件事中牵涉进去多深,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万一,你再被牵连进去怎么办?别人轻易动不了他,却可以折腾你,你在机场被截留就是最好的说明。而且嘉宜,周予浵如果真得通过行贿拿到了标底,那他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成问题。嘉宜,你能从纪委出来,是高博帮你澄清了那一百万的问题,并不是周予浵的功劳。嘉宜,当务之急,就是你赶紧的出国去。”
“那一百万是我给她的。”
“也许标书真得是从腾辉泄露出去的,但绝对和她没关系,她没有途径接触到标书。”
“祝你好运,嘉宜,再见了。”
“不行的,爸爸。”安嘉宜坚决的摇头:“爸爸,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不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走掉。”
“嘉宜!”高博和安教授夫妇都异口同声的想唤醒安嘉宜。
高博摆了摆手,试图安抚一下大家激动的情绪,然后便以耐心的口吻跟嘉宜解释道:“嘉宜,爸爸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周予浵,我想他是有办法保全他自己的,你留下来又能帮他什么忙?”
嘉宜妈妈却开口责怪道:“嘉宜,这种事情,政府自然会搞清楚,周予浵要真得行贿了,那有什么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没做不好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难不难的,再说就凭他爹,谁还能冤枉他?要你瞎起什么劲儿?”
“可是,可是…”安嘉宜可是了半天,却说不出口。
可是他虽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为了保她,还是将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依然是她爱着的人,她爱他,她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掉。
看着高博和父母焦急和责怪的眼神,安嘉宜无法开口表白自己的心思,只说了句:“我自己去找他问清楚。”便转身夺门而出。
“嘉宜!”对女儿忽然的任性,安教授夫妇毫无准备,只着急的唤了一声,就眼睁睁的看着安嘉宜出了门。
高博也有种被突然击中的痛楚。为什么?为什么嘉宜还是要找那个人问清楚?!即便是在事实如此清楚的情况下?那他为什么没有被追问清楚的经历,就被宣判了死刑?高博并不想为自己做无罪辩护,可是他痛恨安嘉宜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高博愣了片刻,对着安教授和嘉宜妈妈道:“我去追嘉宜。”便下了楼。
高博开着车,在快到家属区门口的地方,看见安嘉宜一路小跑的往前走,高博开着车慢慢的在嘉宜后面跟着,当他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想要开口喊嘉宜的时候,却发现安嘉宜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高博便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安嘉宜上了出租车,便拨了周予浵的手机:“周予浵,你在哪儿?”
周予浵正在办公室里和叶盛荣以及负责招标预算的王经理谈事,冷不丁的就接到了安嘉宜的电话,也有些奇怪:“我在公司,怎么了?”
安嘉宜说了句:“我马上来找你。”便挂上了电话。
周予浵微微有些错愕,放下手机,对王经理道:“就这样吧,你去把咱们这次招标定价的依据详细给我写一份来就行了。”
王经理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叶盛荣有些怀疑的说道:“真得搞一份那样的东西就能过关了?”
“过关?过什么关?”周予浵冷笑道:“盛荣,你不会以为咱们真的是行贿拿标底了吧。我这么做只是给各方面一个台阶好下台罢了。”
叶盛荣叹气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就是怕有人栽赃吗?就跟安美人似的,好端端的给请到华山住了两天。”
周予浵很是不屑的笑了笑:“还就是这事泄了他的底了,我要是这幕后人,既然这事儿都做了,干脆就真给安非凡TXT嘉宜帐上汇个一百万,这才是给我做了个死局。他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有胆儿栽赃我吗?你也忒看得起他了。”
叶盛荣听周予浵的口气不善,便劝道:“予浵,都是自己兄弟,没真凭实据的,咱不带乱猜疑人的。”
周予浵对叶盛荣里外和稀泥这套很是鄙视:“你别成天墙头草似的,还要什么真凭实据?那三家公司查了查,哪一家跟他没点关系?叶盛荣,我告诉你,商场上玩些手段我可以理解,可他栽赃给一个女人,这事就过了。”
叶盛荣觉得以凌军的为人在招标的事情上堵截一下周予浵是完全有可能的,可陷害安嘉宜不太象他做事的风格,可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只会惹火周予浵。
叶盛荣力图缓和气氛:“就算真是他,可要不是他玩这手,安美人早飞了,怎么着这也算将功抵过嘛。”
“可惜我承不了他的情啊”周予浵提前这事仍有些郁闷:“嘉宜还是要去留学的。”
“嚯,你同意啦?”叶盛荣对周予浵的开明很有些惊讶,可旋即便明白了过来:“咳,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予浵,你这招避其锋芒,高!反正风筝飞再高,线还是拽在你手里啊。”
周予浵很是愉快的笑了起来,一个好的助手最重要的素质就是能把你的决策解读出你自己想到的或暂时没想到的战略高度,对于叶盛荣,周予浵是越来越满意了。
安嘉宜到了腾辉集团,只见一切并无异样,心里倒也放心不少。
倒是潘军闻讯前来领她进去时,脸上的神情有些拘谨,安嘉宜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便默不作声的随他进了周予浵的办公室。
周予浵见嘉宜手里抱着他的西服走了进来,心里只觉得无趣,便起身走了过去,接过了嘉宜手中的西服,皱了眉问道:“你特地来还我的西服?”可是安嘉宜为什么还是只穿了件毛衣?
周予浵伸手握住嘉宜的手问道:“还是出了什么事?”安嘉宜的手冷冰冰的。
“嗯,没事,我就是把西服给你。”安嘉宜心不在焉的答道,只顾着仔细端详周予浵的脸上的神情,发现他确实是一副深受挫折的样子。
对于安嘉宜的没心没肺,周予浵已经习惯,却还是有些被打击到了,便叹口气问道:“嘉宜,你什么时候走?我可能不能送你了。”周予浵一向没有送机的习惯,对安嘉宜他也没打算破例。
安嘉宜轻吸口气,郑重决定道:“我不走了。”不管谁反对,她都不走了。如果不能确定他一切都好,就是她走到天涯海角,都会魂不守舍的牵挂他。
对于这个忽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周予浵有些不敢伸手去接,只怕自己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周予浵镇定的问道:“嘉宜,好好的,怎么决定不走了?那边学校不是都联系好了吗?再说你的行李都托运过去了。你爸爸妈妈同意你不去吗?”周予浵发现所有的话自动就从嘴巴里流利的窜了出来,根本不需要他批准。
安嘉宜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我怎么能走?周予浵,我不能在你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
周予浵在短暂的喜悦后,立刻觉察出了安嘉宜的话里有潜藏着风险,便小心的求证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陪我共度难关,等我一切顺利了,你再走?”
这个似乎确实是她的意思,安嘉宜毫不迟疑的点头表示确认,
“呵呵,嘉宜,那你觉得你能帮到我什么?在我如此困难的时候?”周予浵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恨安嘉宜。他就不该对她抱有一分一秒一丝一毫的希望的。
安嘉宜听出了周予浵的语气里有些调侃的意思,却还是如实的答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在你困难的时候,我应该和你在一起。”如果去掉“在你困难的时候”这个限定,这个答案是完美的,可是如今周予浵只觉得就安嘉宜这个逻辑水平,根本就是个南辕北辙的笨蛋。他是怎么会相信她还能再飞回他的枝头的?
周予浵忍着心中的怒气,因材施教:“嘉宜,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比专门锦上添花的人更可恨吗?”
安嘉宜想也不想道:“就是连锦上添花也不做的人。”
“错了。”周予浵严正指出:“就是一门心思只做雪中送炭的事情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潜意识里恨不得别人总是受苦受难,好让她做观世音菩萨。”
安嘉宜惊讶的吸气,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满脸惊疑的样子,更是觉得可气:“安嘉宜,你知道什么叫同甘共苦吗?你如果没打算和我分享快乐,那你其实也没资格分担我的痛苦。真正的相爱的人会彼此共同分担和分享生命中的痛苦和快乐,这两者缺一不可。”
安嘉宜深感挫败,她不明白为什么周予浵总是能毫不费力的找到她的死穴,并且毫不留情的照着她的死穴攻击。
安嘉宜的样子很沮丧,周予浵越发的痛恨,遇到挫折就会想着逃,他到底是怎么爱上这个自诩为“自私而怯懦”的女人?周予浵刻薄的说道:“谢谢你嘉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生活中不需要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想要的是一个不管痛苦和快乐,都有勇气和我站在一起共同分担和分享的女人,如果你做不到这样的话,我也不打算自私的负担你这样单向的好意,你没有必要为了我目前的困境留下,你走吧,我希望…”周予浵看着安嘉宜的脸色越来越白,却还是狠心的继续说着,对重病要下猛药,他只希望他这一剂猛药下去,安嘉宜可以幡然醒悟。
周予浵的话讽刺中带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