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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竟做出这种事……”
六太这才明白老人为何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老人的嘴里根本就没有舌头。——舌头早已被人拔掉了。
“……俐角。”
当六太询问令使能否打开这扇铁栏杆时,却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这扇铁栏杆被人施咒了!”
听到俐角的回答,六太这才注意到一条条圆形的铁柱上头,正刻了些形状扭曲的文字。
——为什么……在内宫深处竟有如此悲惨的俘虏?
——为什么?
六太不禁喃喃低语着。
“……难不成……你是元魁……?”
斡由的父亲——元州侯·元魁。
斡由曾说元魁正卧病在床。而且……也听说元魁因心病之故,老是深居于内宫中不愿外出。说不定元魁并不是因病而足不出户,而是被人抓起来锁禁于牢里。
但……老人却极力否认。
——不对!你弄错了!请住手吧!求求你、求求你!
“你不要这么激动,你不冷静下来的话,我无法明白你说的意思。……你说你不是元魁?”
老人点点头,六太则轻叹口气。
六太并不知道眼前这名老者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被抓到这里被如此对待。但……六太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元魁。在安心后……另一个负面感情也跟着涌上心头。——为何这里会有如此悲哀的囚虏?
“……我明白了,你别再哭泣了。现在可能没办法,但我一定会来救你出去。你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可以吗?”
老人泪眼滂沱的点点头。
——即使老者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应该有这么非人的束缚啊!为什么斡由会允许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发生。斡由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人就在他自己的内宫之中,斡由不可能没注意到的!
扔下仍无声大叫着“不要扔下我”的老人,六太慢慢地走下通道。
“……斡由,你为什么会默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Ⅳ
六太顺着岩道向下走去,终于到达顽朴城的最底部。在好几次拚命呼唤下,俐角总算出现于六太眼前。可是俐角的情况还没恢复到能背负六太的程度,六太只好紧抓着俐角的毛发,将它当成手杖般,举步维艰的走在阴暗的地下道。
岩山中的隧道错综复杂,除了弯曲回旋外,还不知分成多少条的岔路,随时都可能迷失方向。不知是走下第几层六太不再见到往下的通道,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迷了路,急忙地凭头找寻来时的道路。
“……这里到底是那里?”
本想循着来时的足迹往回走,却没想到途中所留于泥地上的足迹,被隧道内的水流给冲刷掉。也有些足迹被原处所隆起的岩石影阴所覆盖,在昏暗的视线下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足迹。
“……沃飞,你能找到往下的路吗?”
六太见到薄闇之中,有二道影子正在远处移动,不久后他听到一个痛苦的回应声。
“这附近……根本就看不清楚,简直像是另一个地下迷宫。”
“那能知道这是城中的那里吗?”
“请您原谅,目前我无法穿越岩壁或地层。”
令使能行使遁甲之术。那是种隐藏身形,乘着地脉、水脉、风脉或是某种气脉来回之术。
即使相隔万里,但麒麟的气就像一盏明灯,只要一呼唤便可以使遁甲之术回到麒麟身边。但以目前的情况,根本就无法施展此术。而出生于蓬山的麒麟之中,也有几位拥有此种技能,但可惜的是——六太并不是这其中之一。
被削的一片光滑的岩壁上,正流下一道道地下水。而在其中散放着点点光明的,是数量少许的白色青苔。
“您要休息一下吗?”
俐角的声音听来仍是十分衰弱。
“嗯……在这里休息一下应该不要紧的……”
六太靠着岩壁席地而坐。严重的眩晕感直朝着六太袭来。之前扶着岩壁行走时,六太就感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是晕了船般。好几次都想在途中昏过去,但他还是忍耐着一路走来。六太伸手解下头上的包巾,拿来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但没想到的竟全都是冷汗。包袱早在途中被六太扔弃,因为六太早已没有多余的气力拎着包袱一路走下来。
六太看向四周,确定此处是无人所使用的城郭。地下水流经满是尘埃的岩地上,使得岩地看来就好似泥地一般,但上头却没有残留任何足迹。
六太靠着俐角的背大大喘息着。突然,六太在极近的距离听到某种物体碰撞的声音。他紧张地看向四周,竖起耳朵聆听着。但空气中只有自己虚弱的喘息声。
“……是谁在那里?”
六太的声音在后头已近无力,正想着或许是自己多心时,却传来某种物体移动的声音。
“——是谁在那里?”
六太朝着岩壁看去,终于发现声音是自岩壁一角所龟裂的缝中传出。
“——这个……我好像迷路了。”
六太朝着龟裂的细缝中看去,但里头却十分的黑暗,看来似乎是一道很深的龟裂。
“迷路?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迷路?”
“我只是想散步一下……。请问……这里是哪里?”
一阵高亢的笑声突然自龟裂里传出。
“这里是怨岳!”
“……那大叔您又是谁?”
“无礼的家伙!你连自己主子的声音都认不得了!”
六太不由得感到震惊。能自称为顽朴城的主人并不多,忽地——那名被锁链拷于牢房中的老者的脸瞬时浮现于六太眼前。
“难不成……您是元魁?”
“连你都直呼我的名讳,看来我早已毫无地位可言了。”
一种好似自嘲的笑声自龟裂里传来。
“元魁——不……是元州侯听说身体不好。”
那名老者果然不是元魁。……但……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好?应该是不好吧!我都不知有多少年没喝水吃东西了。”
元魁笑着对六太说明自己的处境。饿了就只能吃岩壁上所生的青苔,渴了就只能喝岩地上所流的地下水。
“他们没派人送食物给您吗?而且您这样可以算得上是幽禁吧?”
“幽禁?这样叫幽禁?还不如说我被舍弃还比较妥当。我早已忘了是多久以前掉到这地岳之中,也没有人来看过我。”
六太哑口无言。州侯也是仙人之一,也同样拥有无限的生命。除了削除仙籍及斩首之外,仙人不论是受到多么重的重伤皆可痊愈,决不会轻易死去。——国王及麒麟也是如此。
“自那之后就没再听过人的声音。”
“……真是混帐!”
在听到六太的低语后,元魁终于停止笑声。
“到底过了多少年?老实说我都记不清楚了。那家伙对我说他想要州侯之位。但我并不是陛下,所以无法答应他。州侯是陛下所任命的,并不是我想循私让给谁就成的。他自己也明白这道理说!”
六太抓着岩壁的手微微颤抖。
“……难不成——您口中的那家伙指的就是斡由……?”
不应有这种事才对!斡由是以广施仁道,为人民着想,更深受人民所赞扬的令尹。更夜也曾对六太这么说过。斡由是更夜的恩人,在六太无法帮助自己的友人时,适时对更夜伸出援手。主张为了人民、为了正道而举兵的斡由,是不可能幽禁元魁的。
——但……既是如此,为什么斡由会对那名可怜的囚虏置之不理?
“当然是那个奸夫!”
元魁毫不迟疑的回应,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怨恨。
“他说我不配当州侯。甚至于对我说,如果我真要如此下去,干脆就自立当国王好了。我也不是不想得到玉座,但没有承接天命的我也是无能为力。没想到他却说我是以天命为由,根本就没有坐上玉座的才能。还说我不过是只会看陛下脸色,藉以阿谀奉承的垃圾。”
六太心想——元魁所指的陛下是枭王吧!也曾听说元魁自枭王时代就不曾出现于公开场合。
“——确实,我曾为了奉承陛下,进言逮捕意图谋反的逆臣;但我也曾奏请陛下放过人民,对谋反之人能从轻发落,减少无谓的杀生啊!结果,我反倒被陛下怀疑是因存有谋反之心,所以才上奏包庇犯人。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不得不下令斩杀那无罪人民。——倒是陛下凭崩了吗?”
“没错……听说只要交出逆贼的尸首愈多,枭王所赐的犒赏也愈丰厚对吧!”
“决不是——决不是如此,请相信我。”
元魁饱含憎恨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传进六太耳中。
“斡由说我没有足以担任州侯的才干,所以将我扔到这种鬼地方来。——但……他也不想想,他能当上令尹又是托谁的福。要不是我向冢宰进言,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吗?我才是州侯,是陛下亲自把元州赐给我的!”
“……但您不也为了保全地位,连人民都一起出卖!”
“那是出于无可奈何。”
“斡由是唾弃您这一点吧?虽然斡由曾向您进谏言,但您可曾回答说这一切是无可奈何的,可曾说过凌虐人民并目您的本意,而是因王命不得不从?”
“当然——我说过!”
“那么您既然无法纠正国王的错误,至少也该让出州侯之位,但您却以州侯之位应由国王所赐为由拒绝。所以斡由在不得已之下才将您弃于此地……”
——也就是说,斡由认定元魁没有肩负到执政者应有的责任,所以基于为民着想及正道,才将元魁幽禁于此。枭王既已失道,那为了正道理应举兵讨伐。但元魁虽明知这道理,但他却为了保全自身的地位,不惜阿谀奉承枭王来凌虐人民。所以……在为民着想之下,斡由不得不将元魁强行幽禁于此处。由于当时仍处于枭王治世,所以斡由以元魁病重为由,谎称元魁将政权全移交由斡由掌管,到此六太都能理解。——但……那名可怜的囚虏又是怎么回事?
元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