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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您所言极是。”
利广更加笑起来。
“这是拒绝理解的语言。如果得不到说明,连能理解或是不能理解的关系都不存在。”
“想说我胸襟狭窄对吧?”
“我不是在说那种事。黄朱的心情只要黄朱才明白,这样的确是事实。不论什么事,如果没有自己亲身体验过就无法理解,的确有这种说法。但尽管是事实,那同时也是拒绝理解的语言。是一面在拒绝对方理解,一面又在谴责对方不能理解的语言。”
顽丘沉默下来。
“——但是,珠晶很想理解顽丘。”
“我不认为她能理解。”
“因为嫌说明起来麻烦吗?”
“不是那样。”
“那么就是说,顽丘不希望被珠晶理解咯,还是说害怕说明之后还是不会被理解呢?”
顽丘叹了口气。
“……不是那样。我只是认为珠晶不可能理解。”
“哦?”
“因为我不理解说国土需要王的人。为什么哪怕去升山也想要王,我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利广苦笑道:
“这也许真的不好理解。”
顽丘自此闭上嘴不再言语,利广也沉默了下去。
野营地里没有火,分散在那里的人们,在重重的沉默和黑暗中度过了一夜。
夜幕渐淡,等到完全天亮之后,黄朱才起身打上行李。顽丘默默地和其他人一样把行李放到驳的后背。这时一个人走过来,是近迫。
第四章
Ⅰ
“从心底里就认为我不可能明白——我最讨厌那样被人当作傻瓜。”
珠晶发着牢骚,季和在一旁夸张地点着头。
“那的确是太失礼了。珠晶可不是平常的孩子,毕竟是要升山的人嘛。”
“……嗯。”
“其实猎尸师也就是那样的人,到头来是他们在敌视世道。虽然叫他们黄朱、黄朱,但黄朱里也有出身与恭的人,可是从未听说过他们有人升山。当然,也根本没听说过黄朱中有人成为王。”
“黄朱他们从小开始就在黄海里生活,对黄海以外的是也不知道。当然我并不是黄朱。但这么说的话,黄朱也对商家的事根本不懂嘛。可是这样还摆出一脸自己明白的样子,不管什么事都大小姐长、大小姐短地嘲讽人家。如果说黄朱的事只有黄朱明白,我也有权说他们不是出身于豪商家,我的事他们根本不懂呢。”
“没错。其实就是小人物对别人的事没法理解。”
季和说完,环视了一下周围。
“这么多行李,怎么可能靠人来搬呢。是吧,珠晶?”
是啊,珠晶应着声,也朝四周看去。
马车上高高地堆着货物,货物间铺着厚厚的毯子,季和胖胖的身体坐在上面。走起来并不舒服,因为路况很糟。
“这么多行李,靠人搬运的确不可能。”
一辆马车和三辆货车。
虽然点了头,但珠晶带着些复杂的感觉看了看季和的脸。
“真是好多行李啊……为什么要用到这么多行李呢?”
季和笑道:
“因为我有很多随从。光是全员的食物就不是普通的分量。花多久都不知道的行程期间所需要的水、食物,这些东西不这样怎么搬呢?”
说到四十人份的食物,的确是相当大的数量。但是……珠晶微微歪起头说道:
“随从的每个人都带上自己需要的那份不就行了?”
季和像是说那根本不可能似的挥挥手。
“知道行程要花多久的话也许可能。可首先我是用木桶装的水。让人背上一桶水容易,但实际上搬运时的艰难决不可能轻易克服。就算想分开来搬,我们原本就没有容器。”
是啊,呢喃着,珠晶望向背后。因为没有装上纱帘,可以看到后面背着行李的随从们在拼命的推着货车前进。
“怎么了,珠晶,好象沉不住气似的——是害怕吗?”
“嗯——好象也不是那样,说不清楚。”
珠晶含糊的说道。
因为他们现在正是在朝着据说有妖魔的地方前进,会感到不安也在所难免。害怕当然害怕,但这是珠晶因为不愿意见到顽丘的脸而选择的结果,所以她不打算对此表率不满。比起这个,到是自己坐在马车上被人伺候这一点更令人在意。从进入黄海以来,迄今为止都是走过来的。一边走一边拣着薪柴,发现泉水就取水。一直都在做着那些事,所以现在仅仅坐着就在前进的感觉让她沉不住气。
“不要紧的,珠晶。虽说有妖魔,但那个倒木不已经是刚入冬的时候的事了。从那时起已经过了那么久,妖魔也要吃东西,可是那样挡住路,不是没有人通过了吗。没有食物,所以那个妖魔一定早就到别的地方去了。”
“是啊,也许是那样。”
对吧?季和脸上浮现出自负的笑容。
“在黄海跋涉这么久,就是外行也会增长一定智慧。我也不是那么差劲哦,和纻台可不同,我可是一直在观察刚氏们的行动。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我扔掉马车吧,我也有自己的情况。”
“是啊,因为有那么多行李啊,”珠晶回答道,“可是……是不是因为想搬上全部的水才会感到勉强呢?如果只考虑带上能背的动的部分,这样想点办法也许……”
“在明明不清楚以后的路上有没有能饮用的水的情况?”
“虽然如此,但是,顽——黄朱们都最多只带上一个水袋啊。黄朱既然那样就行,室先生这边每人准备上那么多水也应该够了吧?”
季和摇摇手。
“把我们和黄朱放在一起比较可不行啊,黄朱啊,有一种让无法饮用的水变得能喝的石头。”
“啊啊……这么说来的确是。”
“但是我们原来根本不知道有那种东西,当然就没有带者。所以必须比黄朱他们带上更多的水。”
说着,季和突然压低了声音。
“有件很过分的事听说过吗?”
“过分的……事?”
“记得吧,前几天经过的那个水无法饮用的湖。”
珠晶微微紧张起来。
“嗯……嗯。”
“从那里到沼泽地之间的路程上,虽然有小溪,但水不能喝。”
“嗯,是啊。”
“刚氏们当时就用那种石头把那里的水变成了能喝的水。我想大家都希望他们能借那种石头用一用吧。”
“大概吧。”
“其实就有没了水的人去请求刚氏分一点石头给他们,可是被不由分说的拒绝了。既然被拒绝了,没有办法,现有的水用光了,就算是不能喝的水也只有喝了。”
“结果呢,喝了?”
不不,季和摇摇头。
“后来他们又到刚氏那里去求了一次,但刚氏还是顽固地不帮忙。结果,无奈下就有人做出了点不轨的事。”
“难道……是去偷了?”
“有人的确去偷了,真可怜。可是我不想责备偷窃者哦,因为没有水喝,人只有渴死了。然后,去偷的人被发现,受到了很惨的对待。”
“我看到有人在争执……那是过了沼泽时的事吧?”
的确,见到了那样的情景。
“对,就是那次。刚氏们聚在一起,对那个人又大又踢,打完了还对那人说‘本来的话,要把你扔进妖魔的巢穴里’。最后,还是我分了水给他们。”
“是吗……”
“很过分对吧。既然有人在为难,去帮一下不是也行吗?可是刚氏们却不那么做,对方稍微冒犯了一点就对其施加暴力。所以我啊,觉得实在是不能在跟刚氏走下去了——这次选择的路不同,正好是个分开的机会。”
“是啊……”
的确,正如季和讲的那样,刚氏们只要自己不渴,别人不管怎么缺水也不在意——可是。
季和讲的石头珠晶知道,叫翁满石。顽丘带着的小袋子了装着许多那种石头。扔掉的石头,有原来的纯白色变为说不清是淡黑还是绿的颜色。
“刚氏真是让人无法搞懂。”
“可是……刚氏也不是拿着那么多石头……”
听到珠晶这么说,季和收起下颚,惊奇地睁大眼睛。
“我不是袒护他们,但是刚氏也只带着仅够自己用的石头。他们是考虑好到达蓬山花费的路程,考虑好路上的状况,根据这些决定需要多少石头然后准备的。所以把他们给别人的话,刚氏自己就要为难了。正因为有石头,所以根本没有准备装满水的木桶。”
“可是眼前就有在为了水为难的人啊?”
“虽然是这样,但刚氏也没有带上多余的石头,顽丘其实也一直在意着会不会下雨,所以我想他们真的是只带着勉强够用的分。送给眼前为难的人容易,但那样做的话,大家都会说‘也给我吧’,是吧?可是刚氏又没有分给所有人石头,而且那些石头只能用一次,给了一次后,恐怕下次还有人来要。那么一来,石头很快就会用光啊。”
“那不就是说他们因为不想自己以后不会缺水,而把眼前正在为难的人舍弃不顾吗?”
“虽然是那样……但是,如果说把眼前正在为难的人舍弃不顾很残忍,那么明知道对方将会为难,还要向对方索求什么东西不也同样很残忍吗?刚氏身上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担负着雇主的性命啊。现在因为同情他人而表现的大度,将来万一让主人渴死了,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啊。”
“原来如此,只要雇主平安无事,能拿到另一半佣金就行了对吧。”
“不是那样——啊啊,我说不好。”
叹一口气,珠晶把头瞥向一边。
“别急,”季和笑道:“珠晶因为心存感谢,想袒护刚氏的心情我理解。”
“我不是想袒护他们。”
是的,珠晶根本没有袒护刚氏的想法。刚氏——黄朱大概也并不想被她袒护。
(可是,在别人眼中看来只像是在袒护吧……)
白灼的阳光直射在路上,薄薄的尘土随着马车的前进飞扬而起,汗水不断从推着火车的随从额上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