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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可能真正有意识上掌握那些知识。
我在后悔吗?
说没有后悔恐怕是假的,也许不得不承认。怎么说呢,总觉得有些别扭。跟季和待在一起,总有种“这里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的感觉,感到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还是说我已经受到了黄朱的影响……
但是,一想到顽丘胸口就因为愤懑而沉重。
又不来道歉……
这边的路不是危险吗,然而他却不来劝阻。怎么说也拿了一大笔钱,哪怕只是嘴上道歉,来劝阻一下不也好吗?不就应该这样做吗?
真是让人来气。
而且连利广也不来……
明明是他自己特地跑道黄海来。
讨厌……我在像小孩子似的闹别扭……
这一点最让自己生气。
一旦进入梦乡就睡得很沉,但珠晶在半夜醒了过来。为什么而醒却不怎么明白。
睡意还笼罩着全身,珠晶一半处在朦胧中。目光无意地去寻找山羊,却看不到它白色的身体。想到它也许绕到树的背面、或是灌木的另一边睡了,就无无意识的伸手想去拉将山羊栓在树上的声绳子。
珠晶是把腿伸进灌木下,把头枕在树根上睡的。正好头顶在树干上,转过头眼前就是栓羊的绳节。珠晶伸手够到绳子,轻轻一拉,绳子跟了过来。无意识地继续拉,绳子毫无阻力的不他跟过来。
什么地方不对,这样想的时候,发觉拽过来的绳子湿了。
——被什么弄湿了……
没等考虑其中的意义,绳子收到了头。
绳子断了。
(山羊呢……?)
好不容易从心里醒了过来。摸到的绳头散开断了。
(山羊……不在了。)
浑身颤抖起来,手模到绳头断的地方又湿又粘。
几乎就要叫喊出来,珠晶极力忍耐住了。想扔掉绳子站起来,这也动员起全部的意志力忍了下来。忍耐着用颤抖的手把绳子抱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聆听。
(不可以动……静静待着、不要出声……)
这样告诫自己,但只有眼睛管不住地朝黑暗里收索,同时呼吸无法抑制地变的急促了。尽量静静的深呼吸,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耳朵只听到心跳的响动,听不到周围其他的声音,至少听不到能压过心跳的叫喊声。
(在身边……?还是——)
试着寻找气息,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么也听不到。微微看的见树干的轮廓、伸手可以够到范围的灌木和草丛,看起来谁——什么都不在的样子。
(是去了别的地方吗——?)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什么东西滴落在侧过头的珠晶脸上。
像水滴一样的感触,一滴、两滴地掉在脸上,水滴在珠晶脸上流下来。又有水滴落下来了,掉在太阳穴上的水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是雨……还是……
(上面……)
在树上。从那里有什么滴落下来。
映在眼睛里的是眼前的树根,视野里看不到树枝。仅把目光朝上,也只能微微看到遮在头顶影子一样的树枝。
又有什么滴落下来了。带着一股腥腥的、铁锈似的味道。
无法继续忍耐,珠晶战战兢兢地,扬起了头。绷紧起全身肌肉不让身体动弹,屏住呼吸只转动头部。
看到了白色的东西。
挂在头顶树枝上白色东西,还有它身旁黑色的巨大影子。
那个东西就蹲在紧靠近头顶的树枝上。
惊叫如痉挛一般从腹腔低部冲上来,冲过胸膛又通过喉咙。然而没有成为声音。不是珠晶成功地吞下惊叫,是她没能发出声音。
全身像麻痹了一样,很快胸口起了痉挛。
眼前那白色的东西伸长,裂开。然后有液体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会被发觉……一定会。)
这样待着不动,早晚会被发现。也许趁它对付山羊的现在逃走为好。
只要稍微把视线往下移动一点点,不经意地往下看一眼它就会发现珠晶。
(在那之前必须逃走。)
然而怎么才能不发出声响地逃走?
(声音……)
这样在意也毫无意义。心跳声也好,咬紧牙关时漏出的声音也好,它根本不可能没有听到。
(但是……动不了。)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真是愚蠢……)
我真的反省了。
(顽丘……救救我……)
这祈祷仿佛被听到了,从什么地方响起了人的叫喊声。
“——喂!马!!”
头顶的树枝发出响动,坐在上面的那个东西动弹了。
呼叫声还有人们慌乱地跑动声响了起来。同时白色的东西掉落在珠晶身边,发出令人厌恶的声响,渐起同样令人厌恶的飞沫。接着树枝发出响动,深深地弯曲下沉,反弹了起来。
耳边开始响起人的哀嚎、马的嘶啼、大群人来回奔跑的声响。
听着这些,珠晶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头上,摇晃的树枝现在静静地停止了动静。那里已经看不见那个黑色的影子了。
Ⅳ
其中一人醒来,发现本来在自己声旁的马消失了。难道它逃走了?带着这个念头环顾四周,然后在旁边的草丛里看到了横倒在地上的马。赶忙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里只有马的下半身。
他喊起来,然后周围的人也条起来。有人忍耐不住点起了火,然后他们发现四处散落着身体只剩下一部分的马和人的尸体。他们拿起武器,点亮松明在周围找了一番。
他们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山羊的残骸和少女。谁都以为少女也成了牺牲品,但看到人来,少女哭喊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搜索持续到天明,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撕裂四人、屠杀了数头家畜的东西。
“珠晶……不要紧吗?”
季和拉过用水擦干脸的少女,少女总算点了点头。
“还好……不要紧,还好好活着。”
“可是……”
“拜托,放开我。头发上,身上都带着血腥味,让我去洗掉。”
但是……话刚说出口,季和沉默下来,从随从里叫来三个健壮的女人,命她们跟着珠晶一起去下面的河流。
太阳升起后的野营地是一片绿色,道路是白色,一切如同假象般的明亮。珠晶在三个女人的陪同下,沿着路下了斜坡,然后不远处是一条细细的小河。珠晶不顾一切的把脸埋进水里,解开头发洗了起来。一个手掌结实的女人帮了她的忙。
河水很凉,这样一来头脑冷静了许多。脱下衣服,一个女人同情地拿去清洗,另一个女人打湿毛巾,帮着珠晶擦着身体。
“很害怕是吧,真可怜……”
“不要紧的,总算得救了,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不用那么勉强自己啊。”
“真的不要紧的……是啊,的确很可怕。”
一回想起来就感到恐怖,但至少现在身体在发抖应该是因为水冷,而不是因为恐怖。擦干身体,裹上干布后,身体的颤抖止住了。回到暖和的路上,珠晶的心情开朗起来——性命没有大碍,运气不坏。
在广场的一角,死去的人和马被埋葬起来。妖魔的袭击不是第一次,但尸体想这样剩下足以能好好加以埋葬的情况恐怕是第一次——这一点才可怕。
带着战栗看着埋葬进行,季和不知所以的来到珠晶旁边。
“不要紧吗?静下心了?”
“嗯,完全好了。对不起,那头山羊是室先生的东西。”
季和摇摇手。
“不用道歉,珠晶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说着,季和顺着珠晶的视线看去,然后慌忙推着珠晶说道:
“那种东西不要看了,来来,给你弄点暖和的东西喝。”
季和把珠晶带到马车旁边,那里生着一小堆篝火,上面烧着水。接过绿茶,坐到火的旁边,心情变的更加平静。静下心后才发觉篝火边没什么人,也难怪,空气很热。
“他们干出的好事。昨晚那么一再强调,还是有笨蛋生了火,恐怕就是因为那个火光引来了妖魔。我得告诉那些愚蠢的家伙让他们滚回去。”
“——啊?”
“自己要做蠢事是他的自由,但可不允许他给别人也带来危险。不要紧,珠晶,那种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等等。”
“静下心了就坐上马车吧,等埋葬完了我们就出发。”
“等一下,室先生。”
“怎么了?还害怕吗?也不怪你,不过留在这里也危险,我们必须早点通过这种危险地方。”
说完,季和忙着去指挥随从们了。珠晶哑然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亏他还是大人。”
季和真的没明白吗?受到妖魔袭击本来就是因为他们踏入了不该踏入的道路。现在该做的是立即回头,而不是前进——而且,珠晶想到,被袭击后还残留着尸体,而妖魔还没有找到。这意味着什么,季和连考虑都没有去考虑吗?野营地留下了血腥,然而没有其他妖魔来,所以留下了尸体——这难道不是意味着这里的妖魔是连其他妖魔都畏惧的厉害角色吗?
“往前走不行。”
难道刚氏要迂回了,这个妖魔和至今为止的家伙完全不同。
珠晶站了起来。考虑自己独自回去追黄朱,但没能踏出脚步。季和他们打算前进,能不管他们只自己逃走吗?不去说服季和他们不行。
告诉季和他们这条路有多么危险,然后权他们往回走,现在去追的话,或许还能赶上刚氏他们。
“啊啊,不行……室先生还有马车在。”
必须从那里开始说服才行。考虑到这一点,又觉得也许只有自己会去比较好些。往回走,追上刚氏说明情况。刚氏的话,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他们应该心里有数。
想到这里珠晶为难起来。
“可是刚氏不可能因此就来救他们啊……”
而且原本珠晶他们就是无视了刚氏的忠告来到这里的。就算一个人回去,以她的脚程能在没有路的森林里追上黄朱他们么?有骑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