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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下吗?”
景麒将目光投向直直站在一旁的孩子身上。
“……不了。”
“泰台甫有什么烦恼吗?”
“……没有。”
自言自语似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却仍是那么僵硬。景麒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如他所说的,没有什么烦恼。
“我听泰王说,你收伏了使令?”
“是的。”
“也成功变身了?”
“……是的。”
“真可惜。”
泰麒听景麒这么说,有点惊讶地看向他。景麒脸上的笑容,在泰麒看来有那么点讽刺,有那么点自嘲。
“我按照约定前来拜访泰麒。原本以为你会更高兴。”
泰麒难过地低下了头。
“真的很遗憾。”
低沉的语声,让泰麒感到胸口象是被刀割般地疼痛。
面对终于见到一直想见的人,但却无法高兴起来的自己,泰麒不禁悲从中来。
不管对方是谁,即使只是侍女。泰麒都会觉得对不起他们,无法直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安心的睡下?什么时候才能够坦荡地面对别人?
这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在罪孽被公之于众前,自己将一直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泰麒明白自己没有哭泣的权利,但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泰麒……”
紧紧握着景麒伸向自己的手,泰麒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头顶感到景麒抚摩着自己的温暖,他便忍不住倒在景麒的膝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景麒的声音仍旧没有丝毫的起伏。
“……台甫……有没有后悔自己生为麒麟?”
“没有。”
“……对选择君王呢?”
“没有。”
泰麒抬起了头。
“但是,我听说景台甫和王之间相处的不是很融洽?”
“谁这么说的?”
“仙女们……”
景麒叹了口气。
景王荒废政务,在景麒看来,国家已经有了发生动荡的危机。各个诸侯完全不把王放在眼中,朝政也全由官员们一手把持。
“我曾在王面前宣过誓。不管王选择了什么路,只要是她的命令,我就一定会跟随着她的。”
只是,这期间要承受的痛苦,却是不为人所道的。
泰麒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景麒,好一会才将视线落下。
“……象这样有什么好的?”
“泰麒后悔了吗?”
听见景麒淡淡的语调,泰麒有点迷惑了。
“……是的。”
景麒楞了下,没有说什么,脸上出看不出此刻他的心情。
但是,一旦开了口,泰麒就没有办法掩饰了。
“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景麒就这么沉默地等他继续说下去。尚小的麒麟带着一副毅然决然的神情望着景麒。
“……骁宗将军,……并没有得到天启……”
景麒无法否认泰麒所说的给自己带来了何等巨大的冲击。这绝对是超出他所能想象的答案。
“没有……天启?”
泰麒点点头。
“什么启示也没有。王气也看不到。我曾经对他说过,要他保重的。”
“……为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骁宗将军离开而已。”
泰麒垂下的双眼抬了起来,看向景麒。
“我,……该怎么办才好?”
抓着景麒膝盖的手在颤抖着。
“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个错误?”
“……泰麒!”
“全部都是谎话。会变成怎么样?戴国会灭亡吗?上天总有一天会惩罚王的吧?百姓会怎么样?”
泪水止不住的滴了下来。
看着坐在地上望向自己的泰麒,景麒行了一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天请允许我先告退。”
泰麒缩在亭子的一角,望着那长长的金发渐渐远去。
景麒一定会轻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是会替自己保密,还是会揭穿自己的谎岂?
骁宗面对自己的欺骗,会是怎样的反应?
第十三章
Ⅰ
景麒再次拜访泰麒,已经是两天后了。
从骁宗的态度,泰麒知道景颅没有把真相告诉骁宗。那天,晚餐时见到骁宗与平时没有两样,泰麒虽然暂时可以安心,但相反,也更加忧虑了。
仍旧一个与往常没有不同的午后,骁宗的使者受命来接泰麒,并被吩咐要换上礼服。当泰麒急冲冲地赶到宾客厅时,早己等在那的除了骁宗与景麒之外,还有两个泰麒不认识的陌生人。
坐在正前方的男子看来年纪与骁宗不相上下。看来他就是主宾了。在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位看似比泰麒稍微年长的少年。
少年有着一头与景麒相仿的金发。就象是光的残影一般,可以看见一层淡淡的金光包围在外。看到的同时,泰麒也感受到了。在景麒的周围包围着这么一圈金光。这应该就是麒麒特有的气了。看来,那少年应该是某国的麒麟了。
麒麟的气息是可以看到的。
在门口行了一礼,泰麒将目光投向骁宗。在他四周,没有出现能够称之为王气的存在。
走进厅内,景麒向着站在了一旁的泰麒介绍起来。
“这两位就是延王与延台甫。”
泰麒闻言睁大了双目。
(延王……)
所以骁宗才会坐在旁边的位子。
泰麒屈膝,轻轻低头向延王致意。
面对君王时,必须要行叩首礼。这是礼典中明文规定的。然而麒麟是唯一能够不受此约束的。
“呃……初次见面。”
虽然泰麒已经记住了自己该行何礼,但是,却还是无法将这种场合该说的话牢牢记住。所以,他只有这么说出口而己。
看着眼前的泰麒,骁宗轻声的唤了他几声。
“高里,要行叩首礼。”
“……啊?”
泰麒有点惊讶地看向骁宗。
“延王是仅次于宗王,治世时间最长的君王。也就是说,是不可将其与其他君王并论的。”
“……但是”
泰麒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位麒麟。不管是景麒还是延麒,一点也没有要否定骁宗所说的意向。
“……是,真抱歉。”
泰麒慌张地将两手撑在地面,重新将头低下。
明明想要将额头贴近地面,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
发问的是正坐在前的延王。
“没什么!”
回答着延王的问话,泰麒再次打算低下头,但是,身子还是在中途就停下了。
做不到!
“怎么了?戴的麒麒是不是对雁有什么不满?”
“不,绝对没有。”
想要寻求骁宗的支持,但泰麒所看到的,是他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
“泰麒!你在做什么?”
受到了严厉地质问,泰麒再次尝试将头低下。
果然,还是做不到。泰麒竭尽全力,额头还是离地面有相当大的距离。似乎有什么坚硬的障碍物阻挡在中间,不管泰麒怎么做,都没有办法移动。泰麒无法再低的更深了。
“哦。看来还真的是有什么不满啊!”
延王的声音是那么的冷冽,泰麒慌张地看向他。
“不是的……”
突然,—直站在延王身边的延麒也开了口。
“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啊?按惯例,早就应该邀请延王来访的。现在看在景台甫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过来的。现在却连行礼都做不到,究竟是什么意思?”
延王带着嘲讽的笑容,再次开口。
“还是第一次被新来的麒麟这么看不远。看来,泰麒很讨厌雁国啊。还是说,这是泰王的命令?不仁向延王行礼?”
“不是的!”
泰麒看向四周,谁也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愿。
“那么就给我个解吧。既说不出理由,又不愿行礼,我只有当作是戴对雁怀有敌意了。”
“泰麒!”
泰麒听到了骁宗的斥责声。
惊慌地打算低头的泰麒,却实在无法低下头来。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觉得在这之间有什么阻挡着。
焦急与痛苦,使泰麒的汗水不住地滴了下来。他觉得连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
“……怎么了?连假装行礼都做不到吗?”
就在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的瞬间,泰麒感到自己的头发被豭狼揪了起来。一股让入侵惧的力量硬是要将他的头往下按。
“只要这样把头低下去就可以了,不是吗?”
泰麒不解身体为何会自动的抵抗着那股力量。明明明白是股战胜不了的强大的力量,但自己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加以抵抗。
“……不要太固执了!”
说着,那股力量又一次变强了。
然而,猛地那份强势突然消失了。
“够了吧!”
泰麒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切齿声。感到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开了,泰麒抬头,模糊的视线所看到,恰好是延麒打开延王手的一幕。
“没必要对小家伙这么过分吧?喂,你还好吧?”
泰麒靠在延麒的肩上喘着气,有些不解地看着关切的望着自己的延麒。
“啊,脸色都发青了。站的起来吗?要不要躺一下?”
延麒毫不介意用自己的袖子替泰麒擦拭着不住流出的冷汗。身子也由景麒扶着站了起来。
“没事吧?总之先坐下再说……”
此刻的延王,稍梢呆了下后,便饶有兴趣地撑着头,看着泰麒众人。
“真是令人感动的同族之爱啊!”
“笨蛋!你做的太过火了!完全成了个坏蛋!”
泰麒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早就听说你是个行事莽撞的人,却没想到会如此卤莽。”
“明明是你们先提出的……”
“可没有拜托你做得这么过分!”
“什么事都都个限度吧!”
收到景麒、延麒的责备,延王有点怕怕的缩了缩自己的脑袋。
“……那个?”
延王笑着面向想要提问的泰麒。
“这下明白了吧?”
泰麒还是没有明白了什么,延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