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淖齑剿布浔涑删鹊腛形。一双眼睛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扫视了浅深好两回,似乎还是满脸不可置信。
“喂,你说话呀。”身边的人察觉到异样,也抬头看了过来,一下子,又一个人怔住了。
浅深被弄得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睛四处寻找着媛媛的身影。这时候,不知谁先开口爆了一句:“我没看错吧,你是梁浅深?”
一时间,像是狂风过境,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一双双含带着不同情感和意味的眼神都牢牢黏在梁浅深的身上。唐媛快速从人群里钻出来,一脸欢喜地跑到浅深面前,抓起她的手就连连感叹道:“你可来了,我真担心你会不来。”浅深先是一愣,完全没有认出这个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女人竟会是以前为减肥苦不堪言的唐媛!
唐媛拉着有些尴尬的浅深走到屋子中间,笑容满面地大声对大家说:“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我们的校花大美女!”她回头看着浅深,浅深甚至可以看到她眼里隐约噙着的泪花,心底一下子软化了下来。
“嗯……很久不见了,我也是最近收到媛媛的邀请的,不会太意外吧。”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在这种被人紧盯的情况下,她的头脑已是一片空白。不是紧张,也不是懊恼,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说些客套却不生硬的话。
“你是梁浅深?”又一个美女走近,浅深回视她探寻的目光,也在脑海中搜索着这张脸是谁。转瞬几秒,她猛然记起这个人是以前朴实无华的邵芝芝,可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位气质优雅的白领佳人。
邵芝芝笑道:“你……”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接下去,话锋一转说,“很长时间都没你的消息了,你跑哪去了?”
“我……修身养性去了。”和实际情况相比,这个答案算不上是撒谎。
“别说那么多,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对了,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酒,我帮你叫一瓶。”媛媛很热情地拉着浅深坐下,细心询问。
浅深犹豫了下,说:“不用了,我不喝酒,有果汁的话,给我一瓶果汁好了。”
“你不喝酒了?”说话的是最先发现浅深的男人秦毓,他是以前班上最能说会道的人。他露出很怀疑,很惊讶的表情看着浅深,“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你戒酒了?”
“可以这么说,我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
“难以置信。”
“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可是联系了好久才把每个人都有空的时间调出来的。浅深,今天就喝一点吧。”媛媛歪着头诚挚地看着浅深,不停地劝说着。
“不行,一次破例都不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看还是不了。”浅深很坚决地回绝了。
媛媛没再强迫浅深,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浅深,点了点头。
火热的气氛短暂中断后,几个带头人又开始炒热气氛,很快,梁浅深地突然出现造成的惊讶和一点点意外的尴尬被冲淡,大家接着玩起来。
宽敞舒适的真皮大沙发,精美的玻璃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酒瓶和食物,喜欢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每个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娱乐方式,每个人都找到了倾谈的对象。飘散着淡淡酒味的空气连接了曾经年少轻狂的你我他,气氛还算融洽,这也让浅深安心了些。虽然看向她的目光中包含了许多疑惑,也有人几次三番欲开口,但大家还是很默契地回避了某些话题,以免破坏气氛。
浅深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媛媛问一句她答一句,又或者听旁边的几位聊着。听着听着她不禁大为感叹,一晃八年,不是说说的,好几个女同学如今都已经做妈妈了,孩子最大的一个已经上小学了,最小的刚满周岁。女人凑在一起都喜欢谈自己家里那位,至少现如今她们看上去个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好像只有她是孤家寡人。浅深不搭话,用那双美丽的眸子安静地看着那几个幸福的女人,偶尔配合地笑笑,却也是难得。
八问
开学初,换座位,换来换去就是没有把辛梓给换走。浅深后边还是辛梓,旁边还是总喜欢傻笑的或者脸红的莫天。只不过她的前面坐上了副班长大人。浅深只想冷笑,老班也算是厚待她了,班长副班长前后夹击,严加看管。
此时冰雪已近消融,城市的气温逐渐回暖。百无聊赖的学习生活又要开始它的“万里长征”,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浅深是个懒惰的女孩,上课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看着窗外发呆,让那些唠唠叨叨的讲解从耳边悄悄溜过。她把头枕在手臂上,往后瞧了两眼,辛梓正端坐在位子上认真地看书。少年没有戴眼镜,鼻梁上空空的,冲眼看上去怪不习惯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他低头的样子还是很安静,他的睫毛似乎还是有点长的,垂眼的时候,浅深无法把他浅色的瞳孔看清楚。头发,似乎比上学期长了些,刘海稍许遮住了左眼,垂挂下来,一丝丝的看着很柔顺,但不是很黑。语文课,他仔细地听老师讲着文言文翻译,一点点地在课本上注释着,浅深顺势往下看去,看到他握着笔的手指,他的肤色很白,手指也很白,指节并不突出,非常修长,指甲一如他的风格被剪得干干净净,露出好看的圆弧,只是,有两只手指的指端包上了胶布,手背上也有些伤痕。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串板书,辛梓忽然抬头,正好撞上浅深观察的眼睛,他微微错愕了下,表情有一瞬间凝滞。浅深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懒散地趴在桌上,垂目继续发呆。
然后,浅深听见他低声问同桌的声音:“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什么?”
像是被什么刺激了,浅深心里犯了一阵酸,忽然坐直身子,快速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皮质眼镜盒,面无表情地甩手扔在了后面的桌子上,期间,她没有抬眼看辛梓是什么表情。有种做贼的心虚感,愧疚情绪又开始作祟,浅深趴在桌上皱着眉,大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秀美紧锁,干脆闭上了眼睛。
打铃时,刚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同学们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老师刚宣布下课,就已经有一大群人飞速冲出教室奔向食堂。浅深趴在桌上没动,莫天推了她一下,有些担心地问:“去吃饭吗?”
“干嘛,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要吃自己吃去,别来烦我。”闷闷的声音,带着些许懊恼。
莫天不作声了,好脾气地和别的同学吃饭去了。过了一会,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浅深慢慢地把头抬起来,果然没人了。这饭还是要吃的,想想找谁吃?3班有个家伙最近一直在追她,不过她不怎么感兴趣,还是5班的体育委员好了,人还是挺帅气的……
“眼镜……”
后面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差点让浅深的心脏从嘴巴里扑腾出来。
“你是鬼啊,坐着不出声的想吓死人啊?”浅深连忙站起来转过身。
辛梓温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拿起眼镜盒递到浅深面前:“还你,我说过的,你不用赔。”
“你拿着,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被退回的道理。”浅深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不需要的,我自己会重新配一副,你配的不一定适合我。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辛梓又坚持地把眼镜盒递过来。
浅深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在以惊人的速度往上蹿,她用了点力,打开辛梓的手,怒目瞪着他:“什么不合适,你不是左眼300度,右眼375度吗,我挑了一副和你以前那副最像的了,你还要挑剔什么。再说,要配你怎么到现在还不配,上课都看不清黑板写着什么。”
也许,她心里想的话要委婉的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得蛮不讲理起来。
辛梓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镜盒表面,摇了摇头说:“再像又有什么用,这已经不是我的眼镜了。”
浅深一时间哑了声音,胸口被憋得慌,却无处宣泄。
辛梓再次抬头,露出了浅笑,但在浅深看来,那似乎更多地像是大人惯着性格恶劣的孩子才露出的无奈笑容,他的声音依旧平和,甚至没什么起伏,可听上去却非常悦耳:“我过两天就去配了,给。”
浅深倔强地不伸手去接,辛梓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把眼镜盒放到浅深桌上。然后,他说:“我去吃饭了,你也快去吧,不然饭菜都被打光了。”
“不用你管。”
辛梓点了点头,一个人转身就要离开。
“辛梓!”浅深的声音因为生气已经有些发抖,“你还是不要是不是!”
“真的不用。”
“好。”浅深有些粗鲁地拿起眼镜盒,抓出里面的眼镜扔到地上就是一脚。她铁青着脸对辛梓说:“既然你不要,我拿了有什么用,干脆毁了。你看着,我每天都送你一副,你不要,我就毁一副,直到你收下为止。”
辛梓万万没有料到梁浅深的个性这么强,思索了几秒后,平静地说:“那你把这副给我吧,我收下了。”说完,就继续迈开步子走了。
浅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了很久的愣。
之后,梁浅深充分发挥她野蛮大小姐的坚忍不拔精神,真的每天早上一到学校就扔给辛梓一副眼镜,只要辛梓犹豫一下,就立刻把它毁了,然后冷着一张脸开始上课。
这件事逐渐被班上的同学关注到,邵芝芝实在忍不住,放学后她跟在浅深身后追上浅深说理:“梁浅深,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辛梓的感受呢?你这么做分明就是让他难堪,辛梓家里经济困难,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欺负他吗?”
浅深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邵副班长,你什么时候荣升为辛大班长的代言人了?你是他什么人啊,替他说好话,难道我有做错吗,我就是知错就改,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懂得赔偿,我哪里欺负他了,你倒是给我说明白了!再说,浪费钱也是我乐意,你心疼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