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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贪恋的企图留住一些他的气息,因为我知道,一旦他转身离开,也许就是永远。
良久,他放开我,坚定的看着我说:“苏幻,相信我!只要说服了我爸,我马上回来找你,你一定等我!”
我拼命的点头。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我。我只能继续点头。
他终于背对着我走远了。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漆黑的前方,彷佛那里就是我们之间的尽头。那一刻,我突然有一个冲动,想叫他停下来,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刺骨的寒风很快将我拉回了现实,泪水也瞬间变得冰凉,缓缓的从脸庞滴落下来。
我抚摸着手上的钻戒,回想起当初一起嬉闹的日子。从一开始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打闹,到后来慢慢爱上彼此,再到现在被迫分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我知道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我,可是父亲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我不想让他为难。
凌,就让我从你生命中淡出吧。
回到家,却不想让老妈看出我的狼狈。进门之前我就擦干了眼泪,照了照化妆镜,眼睛红得不厉害,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老妈正在厨房里忙活,见我回来问我吃了没有。我说还没。她一脸的惊讶:“你不是说去见房轩凌的父亲吗?他家不管饭啊?”
我走上前,抱住老妈,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嗯,他家做的饭没有老妈的好吃,所以我故意留着肚子回来了。”
老妈挣脱我:“行了,我这就快好了,你洗洗手,把饭盛上吧。”
我嗯了一声,低着头去洗手,然后盛了两碗饭乖乖的坐到餐桌旁边等着。
吃到一半,老妈突然问我:“对了,他父亲对你印象怎么样?”
避无可避,我不想再编美丽的谎言了,自欺欺人的事,做太多就没意思了。我抬头问:“妈,你是不是特想我跟房轩凌能结婚啊?”
“瞧你说的,难道你不想?”
“对不起。”我放下筷子,拼命的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老妈担心的看着我:“怎么了?苏幻。”
“我跟房轩凌分手了。”
“为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想说。”我深吸一口气,“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吗?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你以前不是说有好多地方都没去玩过的么?等过完了年,我带你到处旅游。我又不是非得要他才能过日子,你说呢?”
老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低头把碗里的饭吃完就回房了。
我怔怔的坐在餐桌前,发了一会呆,虽然没有太大的食欲,但还是选择把自己的胃填饱。没有了他,日子照样得过。少了谁,地球也照样转。这个道理,早在跟林晓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陪着老妈去置办年货,帮老妈做做家务,甚至有的时候她们三缺一,我也上去凑个数。老妈沉默了许多,也没有再追问我。
房轩凌那边,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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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夜分外的安静。之前都是回老爸老妈的房子里度过,那里有住了很多年的邻居,晚上都会凑在一起找个地方放烟火,热闹非凡。如果不是我离婚,父亲又去世,老妈未必舍得离开那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虽然今年只剩下两个人,但老妈还是做了一桌子色味俱佳的菜肴。吃完饭后,我陪着老妈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看到天空中烟花烂漫,绽放的声响此起彼伏,小孩子们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天空,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
新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身边的人群沸腾了,我的心里猛然一惊,彷佛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老妈拉住我的手让我许愿。我双手合十,低头默念,愿所有我爱的人都能够安乐。
老妈在一旁对我微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翻开一看,是房轩凌发来的短信:新年快乐。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意识彷佛抽离了此刻,径自以光速窜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带上钻戒,轻轻的靠在他肩上,他温柔的对我说:我爱你。
大结局
两年后。
荷花姐出狱那天,我和白茂一起去接的她。如今的她,洗尽铅华,关了以前的迪厅,用剩下的继续开了家美容院。白茂在公司表现良好,晋升成为部门的主管,但一直都是单身,没有想交女朋友的意思。白芦还在上学,学业可以,整个人却更加自闭。不爱交朋友,不爱说话,甚至连饭量都变得极少。看了很多医生也没有明显的效果。但是他们姐弟三人,却比以往都更加亲近。
李承焕定居在新加坡。自从上次离开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于是我斗胆猜测,也许身在大洋彼岸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不愿再被回忆叨扰。
豆子转让掉股份后,就留在他母亲身边帮忙料理生意。不知道乐小苏怎么样,上次在咖啡厅分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听说林晓又结婚了,是老家亲戚介绍的隔壁村的一个女孩,人看着挺朴实,也很勤劳。他没有发请柬给我。但他结婚那天,我还是去了,远远的看了看,便离开了。
自从输了官司以后,黎宴雪也没有再来找过我或者林晓的麻烦了,至于她最终有没有成功的挤掉秃顶男人的正妻,不得而知。
若蓝和她老公的关系还可以,虽然公公婆婆有些迷信思想,但还是比较宠这个独子。加上若蓝去年怀孕了,更是宠爱有加。预产期就在下个月,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要当干妈。
最近一次见到若蓝的时候,是在她家别墅的花园里。我曾试探的问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李承焕了。
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迎着朝阳露出满足的笑容:“即便是两个相爱的人,也未必能做到相守一生。李承焕对我来说,是爱情的唯一,但不是我生活的唯一。我老公对我很好,公公婆婆也渐渐的对我越来越好,能有这样的生活,是我在决定结婚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遗憾。其实,现在想想,我们年少的时候追求的是什么呢?我们追求新鲜,刺激,独一无二不容半点瑕疵的爱情,到头来才知道,原来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终老,就会觉得幸福。”
这还是以前跟我说绝不为了生孩子影响身材,彪悍得可以冲上去跟男人打架,笑起来没心没肺,哭起来迎风飙泪的若蓝吗?
若蓝的话,无疑是对的,是经历过诸多世事后沉淀下来的精髓。我们年少的时候,以为爱情才是唯一,甚至为了它痛苦悲伤。现在才明白,相守一生,依靠的不只是爱情。有些比爱情更深,有些却比爱情浅。
若蓝对她老公,比爱情浅,但是他们却可以携手,彼此共度一生。
我对房轩凌,比爱情深。其中参杂了友情,爱情升华之后的亲情,甚至还有一些感激。感谢他曾经在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在危险的时候站出来替我承受,在他父亲反对的时候不离不弃。可是,我们最终的结局竟不如若蓝这般圆满。
这两年,除了偶尔跟若蓝联系以外,我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我换了手机号,陪着老妈去了很多地方。直到老妈说累了,想回家,这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房子将近两年没有住人,灰尘多了许多,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房间全部打扫干净。
晚上出去吃饭,吃完饭后,我突然想去金夏坐坐。老妈是个劳碌命,非要赶着回家把窗帘被套什么的收回来弄妥当,叫我早点回去。
我点点头,踏进了酒吧。这里的格局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换了几副新面孔,多了几个演出节目,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我点了可乐,坐在沙发的阴影里,看了看今天坐的位置,突然发现这恰好是第一次见房轩凌的时候所坐的。我低头想着他的容貌,似乎已经淡漠得模糊不清,可是那句“苏家小女旧知名,幻如梦境别有情”却犹记在心。
“苏幻!”远处依稀传来熟悉的声音。
酒吧终归是太吵闹了,听得不是很真切。我没有喝酒,却如同喝醉了一般,头脑越发的混沌起来。一定是错觉吧。会跟我一起来这酒吧的人,现在都已是各自天涯,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朦胧中有人走了过来,把我拉起身,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