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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表哥怎么会管她要人?还不是她见表哥对我有意,派了人看着表哥,打算随时搞破坏?
阮玉,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她这番怨怼,恰好落在李氏眼中。
其实今日一进门,她就见卢氏身边多了个姑娘,人都唤她表姑娘。
她只一打眼,就觉得这表姑娘不简单,那双眼睛就跟钩子似的,直往金玦焱身上搭。
卢氏这是要闹哪样?
阮玉可是丞相之女,她就是再不满,当初干什么了,这会倒要自掘坟墓?
这老东西,一时精明一时糊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借着姜氏打压我吗?为了十万两银子?
可笑,若是你得知真相,怕是更要早登极乐吧。
一把年纪了,虽说将中馈交予我掌管,却总是指手画脚,就是不肯放手。姜氏本还有点自知之明,可为什么这么嚣张,还不是你暗地煽风点火?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
好,我若不祝你一臂之力真对不起你这番心意呢!
唇角衔一丝冷笑,因醉酒而微眯的眼睛看着大家都动了,阮玉亦准备离席,却不小心绊了一下。
金玦焱自然而然的伸了手,扶住她。
李氏便大笑,笑得敞亮而放肆,余音带着靡靡的酒意。
“四弟跟弟妹好恩爱呢……”
一言既出,钟忆柳立即回了头,目若闪电。
金玦焱则像被火烫了似的松开手。
阮玉还算颇有酒量,但是今天的酒不知怎的,就是上头,否则她刚才也不能绊在桌腿上。好在得了支撑,可是此刻又突然撤离,她身子一晃,连忙拿手撑住桌面。
金玦焱见了,不由又想伸手,可是想起李氏的话,急忙捏紧拳头,但见阮玉慌慌的撑住身子,又有些后悔。
此际,悔意只是一点点,他尚不知,他终有一日要对此刻的收手而追悔莫及,而且时间越久,悔恨越深。至少这一刻,一切尚未明晰的情绪已被羞恼所盖。
他奋力一甩袖子,负手身后:“哪个跟她恩爱?”
其时,厅中有些乱,可是这一句,却着实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像小孩子赌气般的语气,众人不禁失笑。
钟忆柳笑得格外妩媚,含情脉脉的睇了表哥一眼,扶卢氏走了。
这声怒吼炸在耳边,阮玉白了白脸,却也笑了,她就说嘛,怎么会……
金玦焱见了她笑得轻松,笑得嘲讽,忽然心生惧意。可是说出的话无法收回,他只能攥紧了拳,“哼”了一声,拔步而去。
行色匆匆,也不知是为了抛开让他“受辱”的阮玉,还是为了甩掉那句不该出口的话,只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李氏倚着柱子,身子如绵软的柳,在风中荡漾,笑得醉人又旖旎。
金玦淼仿似无意的路过她身边,又仿似无意的捏了她的腰。
她回了眸,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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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老四跟他媳妇刚有点那个意思,你怎么棒打鸳鸯呢?”
荣宝院主屋卧房,金玦森穿了绫缎里衣,打被窝里钻出来,猫着腰,有些心急的望着李氏。
李氏则拍了拍在摇篮中熟睡的小女儿,甜甜的亲了一口,然后摸着女儿的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诶,我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金玦森又往炕边凑了凑,一脸的气急败坏,似是恨不能将李氏一把抓过来。
他当了三个月的和尚,在那边不好“开荤”,弄得他嘴都烧起泡了,怎么到家了还让他只能看不能吃?
李氏乜了他一眼:“瞧你那急色的样儿!”
金玦森嘿嘿的笑了笑,又拍炕沿:“还不上来?”
方才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把他的心逗得痒痒的,真恨不能将李氏捞上来就直接入港。
李氏为金宝妍盖好了团花蝙蝠小锦被,又亲了一口,方慢腾腾的起身,慢腾腾的坐在妆台前,拆卸钗环。
“就你那眼力都瞧出老四那点意思,我不给他一棒子,这怎么行呢?”
“你说什么?”金玦森听得糊涂。
李氏白了他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禁感慨自己跟金玦淼可谓心有灵犀,只需一个眼神,就可明知对方心意。
你说老天是不是错点了鸳鸯?否则……
想到他仿似无意碰到她腰间的手,她就忍不住心口发烫,再回头瞧瞧金玦森的尖嘴猴腮,更是没了兴致。
“你想啊,若是老四跟他媳妇联合起来,咱们岂不是又多了个对手?太太多疼老四你也看到了,到时他只要一张口,那中馈还不乖乖的交到阮玉手上?你还能捞什么?还有什么银子给你挥霍?”
金玦森一听,也是,只不过李氏一句话当真就那么好使?老四会不会表面硬实,回头就给媳妇洗脚?
呃,就跟他似的……
李氏得意一笑:“放心吧,就老四那好面子的样儿,今儿又被我当众戳破,怕就是心里想,也不敢再动作了。就算他敢动,阮玉那性子……”
她哼了一声。
阮玉虽是相府千金,又一副温婉,凡事皆好商量的样子,可实际极是硬气,否则也不能跟卢氏闹到今天的地步。
金玦森挠挠头皮。
他虽自认聪明不凡,当然,就像金成举说的,就是不往正地方用,但是这些年,他也觉景了,他的确比金玦淼差一大截,可是相比于迟钝的金玦鑫、游手好闲的金玦焱,还有书呆子金玦垚,他还算不错。
如此又挺起了腰杆。
再说,架不住他有个聪明能干的好媳妇,就像这回……
他又往前蹭了蹭,结果差点掉地上,急忙稳住:“老四那是小事,我倒担心那十万两银子。我说你也太大胆了,开始咱们不是合计要三万两吗?你也不说跟我商量一下,当时吓得我……”
但见李氏突然斜了眸,睇向他,他便没了动静。
李氏便收回目光,继续摘赤金灯笼坠子:“说实话,若不是怕你难做,十万我都嫌少了呢……”
“什么?”金玦森一声尖叫,而后压低嗓门:“你疯了?”
李氏白了他一眼:“你才疯了,出殡的日子,若不是你非要出去赌……”
“我那不是耐不住了吗?”
金玦焱搓着大腿,想着不让碰女人,还不让摸牌了?
李氏就暗恨,她怎么嫁了这么个男人?
唇角却勾着冷笑:“不管你耐不耐得住,这笔银子,我是一定要的!”
拿了玳瑁梳子,敲打着妆台,语气不觉尖利:“你也不想想,咱们怎么就去了那种到处猪粪味的地方,受那份辛苦?只辛苦也便罢了,还要受人家的气……”
说着,李氏的眼圈就红了。
金玦森也开始咬牙。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多处
☆、123各自心思
一到了地儿,三太太刘氏就跟李氏作对。李氏说东,她偏说西边好,李氏说劈柴,她偏说这会该烧水,李氏一旦说她这般不妥,她就拿长辈的名头来压李氏,还叫来了娘家人助阵。
不过无论是在他眼里还是心中,李氏都是能干的,也是正确的,而刘氏整个儿一胡搅蛮缠。
所以开始时,他们简直是举步维艰,本是帮忙操办丧事,却被人使唤得跟下人似的,还不落好,连下人都敢给他们眼色看。大老爷跟大太太又是不管事的,里里外外弄得乱糟糟,结果每天晚上李氏都气红了眼圈咬牙。
也都怪刘氏逼人太甚,李氏不得已出了狠招。
刘氏为了折腾李氏就住进了大老爷金成事家,金成业自是也跟这混。
虽然操办丧事乱哄哄的,但是吃食为了排场为了大老爷的面子是一定要精细的,而金成业跟刘氏又一向是喜欢贪便宜的人,连带着刘氏的娘家也轮着班的来打秋风。
想着他们每次从这边拿回的银子竟是如此挥霍,就连经常赌得裤子都要当了的金玦森也恨得牙痒痒。
不过也就是趁了这机会,李氏结识了刘氏娘家的一个什么堂姐的侄女的三姑的表妹,总之是个寡妇,颇有几分姿色,或许说风骚更对。若不是碍于丧期,他都想下手了,更何况那女人又冲他频抛媚眼?
是了,他是金家二爷,往那一站,就是财神爷啊。
可是李氏却把她“引荐”给了金成业。
那日正是雪落梅花,花衬美人,而金成业吃饱喝足在后园闲逛,结果就……
又恰恰被刘氏堵了个正着。
当然,也是李氏特别寻了人,说是不见了一支赤金长簪,请人帮着找,结果就找到了这边。当时那二人正干柴烈火,鸳鸯戏水,淫|浪之声直传窗外。
刘氏一脚,破门而入,当即就打起来了。
那寡妇也不是善茬,刘氏揪了她两绺头发,她给刘氏的脸添了三个红叉。
俩人从屋里打到屋外,连滚带爬,个个衣冠不整,可叫人看足了热闹。
最后刘氏跟娘家闹翻,骂她的堂姐“什么人都往这领,自己也不是个好货色”,于是又被堂姐的两个儿子一顿胖揍。
自是管不了事了,被抬着回去。
他跟李氏关了门,笑了半夜。
第二日,李氏就收拢大权,丧事的操办也渐渐有了模样。
以往,他总在外面混,看不到李氏管家,可是此番,他也算自头跟到尾,眼见了媳妇的厉害,不由心悦诚服。李氏说什么,他都照做,然后李氏决定此番借肃儿媳妇的娘家来闹事的机会,管家里要笔钱,他犹豫片刻,也应了。
李氏抹了把泪,兀自不忿:“虽说是姜氏鼓捣咱们去受罪,可是太太若不点头,难道人家能把咱们掳了去?我三嫂都说了,咱们这边一走,茶就凉了,她送了那么厚的礼,也不受卢氏待见。这老妖婆!这回的十万两,就是咱们应得的辛苦钱,她倒以为一顿饭就能把咱们打发了?她当咱们是叫花子?还有姜氏,这三个月,大房的屋里指不定都添了些什么呢。凭什么她有,咱们就不能有?”
金玦森咬了咬牙:“你说的对,我还真后悔要少了!”
转而又迟疑道:“万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