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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满身的疲惫都不见了,或者说是愈加疲累,只想抱着她,静守日落。
这一刻,虽无红袖添香,却暗香悠然。
赛珍园的人也开始散场,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匆匆的应了,但不再停下脚步。
快步走出园外,遥望半卡在天边的落日,只觉今天的黄昏分外美好。
“阮玉,”他转了头,目光簇亮:“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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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老纪头的汤水店。
所谓的汤水店,更像一个小窝棚,不过桌凳都很干净,就是很低矮,阮玉就跟金玦焱窝在靠门的一侧,一边喝汤水,吃糕点小菜,一边看外面人来人往,享受前世大排档的感觉。
“金小子,知道带人来了?”在一旁跟婆娘一起洗碗的老纪头笑眯眯的问。
大约是因为年纪大,耳朵有点背,说话特别大声。
“我媳妇!”
金玦焱的嗓门更大,说完,还甜蜜蜜的瞅了阮玉一眼。
阮玉低了头,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碗沿。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样跟别人介绍她了……
“嚯,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老纪头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金四爷,还在那兴致勃勃的问。
“就是……”
“就是去年秋天的事。”
金玦焱刚要回答,就有人抢了话,那语气……
“老纪头,你不知道?多著名的事啊……”
金玦焱的眼神就杀了过去。
那人也不再多话,嗤的一笑,哼起了小曲。
金玦焱的脸色开始不好看,见阮玉只专心用饭不说话,勉强压下怒火,又后悔当初自己怎么那么混,将事情弄得尽人皆知,如今倒让阮玉忍受难堪。
有心给她夹菜赔罪,可是行动落在筷子上便恶狠狠的。
阮玉依旧低着头,声音淡淡的,但是足以让棚子里的每个人听到。
“有个老和尚救了个女子,不过救的时候,女子衣襟散乱,二人难免有所谓的肌肤之亲。于是便遭众人非议,就连他的弟子也觉得脸红。后来有一日,弟子终于忍不住问师傅,为什么要那么做?老和尚不以为然,我都放下她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棚内一片静寂,忽而爆发大笑。
老纪头笑得额外响亮。
金玦焱目光闪闪,所有的怒火均一扫而空,扬眉吐气的给她夹了块蘑口菇,又冲老纪头喊:“再来一碗酸梅汤。”
再转向阮玉,殷勤道:“我就说他家的酸梅汤好喝吧?”
那得意的模样就好像这汤是他做的似的。
阮玉只是抿嘴笑。
那个挑事的人坐不住,扔了银子就走了,棚里于是又爆出一阵大笑。
“老婆子,瞧,金小子的媳妇真俊!”老纪头大声夸奖。
纪婆子本生得慈眉善目,这会一笑,更显慈爱:“人也聪明!”
“夸你呢……”金玦焱在一旁画蛇添足。
其实他不过是凑近了阮玉,将暖呼呼的气儿吹在她耳朵上。
阮玉就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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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足饭饱,二人走街串巷,开始逛夜市。
金玦焱总想买个什么东西送给阮玉,可是左看右看,就没有一样合适的。
他记得刚才跟阮玉说话时,发现她的耳朵很好看。白白嫩嫩,一口气吹上去,上面的茸毛就像小草丛一样卧倒一片。这样的耳朵,一定很软很细腻,不知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滋味……
身上某个部位跳了一下,他急忙收回不该有的心思,然而目光依旧落回到她的耳朵上。
若是能配上一副漂亮的耳坠,当是更美吧……
阮玉感觉到他注视自己,转了头。
他急忙收回视线,正好瞧见对面一个摊子,顿时拿手一指:“瞧,布袋戏!”
可是当俩人赶到那时,收市的云板敲响了。
金玦焱瞧了瞧阮玉,笑:“赶明我再带你出来看!”
他的笑容很温和,隐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阮玉含笑,垂了眸。
赶明……
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呢?
摊子在一个个的撤离,可是二人没有一个说要回去,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偏偏又迟迟没有等来那一句。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
灯光也幽暗了许多,只几家店铺悬着阴森森的纱灯,看去有点恐怖。
阮玉便忍不住往金玦焱身边靠了靠。
金玦焱感到阮玉离他近了近。
他环顾四周……
没人。
此刻似乎应该是牵手的好时机,只是没有什么引子,不能像白日里说抓就抓了。
他的眼睛装模作样的看风景。当然,风景就是一扇扇关起的门和参差不齐远近不一的灰灯笼。然后小指勾啊勾,意图搭上阮玉的手。
阮玉的手就在他指头边晃来晃去,都能感受到温度了,可就是搭不上。
他心里猫抓似的,一个劲给自己鼓气再鼓气,可是越鼓越没底气。
阮玉又看过来了,他急忙清清嗓子,抬头欣赏月色:“嗯,今天天气不错。”
阮玉也抬头看。
今天不是十五,月亮缺了一小块,只盖了半片薄纱似的云卧在空中。
月亮已经这么高了,夜应该很深了吧……
“时辰应该不早了,家里……怕是已经落了钥了……”金玦焱继续望天。
嗯,什么意思?阮玉怀疑的看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211揉不揉?
“呃,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进不了门了。”金玦焱目光闪烁。
其实这句和前面那句意思差不多,就是表达得通俗了点。
“进不了门”是什么意思?难道打算去开房?
男人真是……给他几分颜色就开染坊!
阮玉立即提高警惕,停住脚步,与他拉开距离。
“街道上也没有人,都是因为宵禁。可若要不宵禁,只能等到八月十五了……”
想到元宵节那夜远远的看她猜灯谜,然后又守在墙头等她自投罗网,金玦焱不禁弯起唇角。
“阮玉,我们……”
金玦焱本想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上一晚上,或者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天,否则一回去,丁嬷嬷就要冒出来。
他现在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可是一回头,发现阮玉站在不远处,歪着头看他,脸色很严肃。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那?累了?”
他快乐的走向她,心里为即将到来的美好一夜而雀跃。
阮玉退后一步,警醒看他:“你还打算去哪?”
金玦焱只想俩人在一起,其余还真没考虑,听闻此言,顿了顿,忽的笑了:“你想去哪?”
“我想回去了……”
“那怎么行?”金玦焱急了,就要伸手拉她。
阮玉背过手,神色冷冽。
金玦焱觉得不对劲,试探问她:“怎么想要回去了?”
咱们不是相处很融洽?
“累了。”
“累?我可以背你。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歇……”
“不,我就要回家!”
“可是门已经落钥了……”
“我们可以爬墙。你忘了,上回……”
金玦焱当然记得,正月十五嘛。
可是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回去了?他有些懊丧。
“你不走我走了!”阮玉转身就走。
“哎……”他忙赶去拦住她:“方向错了!”
但见阮玉“嗖”的一下离他老远,防贼似的,他不由纳罕,他怎么了?
俩人继续走路。
这回气氛很不祥和,阮玉时不时的就偷瞄金玦焱,那目光完全不是含情脉脉,弄得他莫名其妙。
“这边这边,唉,那边那边……右转。我说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不认识。”
“哦。”金玦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抿嘴偷笑。
就在他指挥阮玉七拐八拐结果就是拐不到家的时候,迎面过来一队人马。
“什么人,站住!”
伴着一道厉喝,兵刃在月光下亮成一片寒芒。
金玦焱臂一伸,直接将阮玉护在身后,而后上前行礼:“各位官爷,在下是……”
“金四。”
队列里传出一声清脆,紧接着,一个巡差打扮模样的人挎着刀,自队伍里走出来。
阮玉打金玦焱身后偷偷探出半个头,心中奇怪,这个巡差的个子怎么这么小?
岂料金玦焱见到来人,身子动了动,把她挡得更严实了些。
“金四,好久不见。”来人语气快活,又特意往他身后瞅了瞅,忽的冲他挤挤眼:“这是哪个?”
哪个?金玦焱,你到底有几个?还有这个……女娃娃,她又是哪个?
金玦焱笑了笑,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阮玉正在掐他。
“八小姐莫要玩笑。”
“怎是玩笑?深更半夜,不肯归家,到处游荡,该不会……”凑上前:“也如同你三哥在外养了个小,可是又怕家里的母老虎发威?”
“胡说!”金玦焱大怒,转而努力收敛怒气:“八小姐莫要玩笑,此乃贱内。”
“金四奶奶?”八小姐瞪大眼睛,立即转到金玦焱身后:“让我瞧瞧……”
金玦焱立即挡住阮玉:“贱内容貌鄙陋,怕惊到八小姐……”
“怎会,我胆子大得很,哪怕她长得像钟馗,也休想吓到我!”
你才是钟馗,你才是钟馗!
阮玉拼命在后面掐金玦焱。
金玦焱不动如山,就是不让八小姐瞧见阮玉,仨人开始上演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八小姐转了几个圈,终于不耐烦了。
“算了,不就是阮相的千金么,你今儿不让我见,我日后找机会见。”神秘兮兮的上前:“我跟皇上请旨……”
“八小姐!”
不仅是金玦焱,阮玉更是大吃一惊。
启帝,那个老色狼?
这一声怒喝,八小姐当真吓了一跳,仔细瞅瞅金玦焱:“金四,你怎么了?”
随行的巡差又把兵器亮了亮,利刃铿锵,顿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