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正打算给阮玉来一个狠的,冷不防一道冷笑先砸了下来:“呦,这不是老四媳妇吗?竟是又要大伙等着你,你还当你是相府千金吗?”
是卢氏。
这老妖婆是因了阮玉去的乡下,身为当家主母,里子面子都掉光了,还不把阮玉恨个透?
如是,自己好像倒不用多事了。
不,看别人打架哪有自己下手痛快?
待卢氏折腾得差不多了,她再给阮玉一棒子!
阮玉规规矩矩的福了礼:“见过太太。实是儿媳在歇晌,忽听太太传唤,未免不敬,便略略……”
“什么?你在睡觉?你竟然还能睡得着?”卢氏不待阮玉说完便尖声叫喊起来,又夸张的环视四周,企图得到更多的共鸣:“啧啧,这就是阮相调|教出来的女儿,真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呐!”
姜氏有些同情的望着阮玉。
或者说,她更想同情自己。
好容易等到阮玉打倒李氏掌了中馈,正琢磨跟她联络联络感情,让她跟金成举递个话,无论是分家还是照应着点,这都是靠得住的。怎成想她才拨了一个算盘珠,这边就出了大事。
那天她刚听到消息,就去清风小筑打算跟阮玉通个声气,也算卖个好,怎奈被百顺那不长眼的给拦了。
她气得不行,回去倒叫金玦鑫给训了一顿。
金玦鑫是前所未有的通透:“如今阮洵摊上这种大事,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还偏要上赶着?知不知道老四为什么把福临院给封了?”
她一听,顿如醍醐灌顶,非常感激百顺方才拦得坚决。
只是她好容易得了靠山,这靠山还是她扶上去的,怎么就倒了?她是什么命?
于是此刻分外纠结。
她倒是要站在卢氏这边还是再等等看?万一那边的风向再转回来呢?
可是万一转不回来,这中馈怕是又归李氏了,她当时那么踩吧李氏,李氏死灰复燃还不知要怎么疯狂呢。
阮玉,你可把我害苦了!
那么,她现在要不要先表达下立场,以期李氏将来手下留情?
“那个……弟妹也是身子骨弱,这天……”
“她身子骨弱?我看那脸色比我走的时候可强多了。怎么着,希望我回不来?打量我回不来这家就归你了?你们瞧瞧她,那穿着,那打扮,当自己是病西施呢?专等着糊弄爷们?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远途劳顿,你连问也不问一声,这就是你的孝心?”
阮玉从善如流:“太太一路可好?”
“算了吧,我可担不起你的关心!”
阮玉皱眉。卢氏此番归来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半路冲到什么了?以往还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如今简直就像个胡搅蛮缠破马张飞的泼妇。
她不动声色的瞧了瞧四周,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大约是因为秦道韫刚刚生产,三房彻底缺席,在座的大房、二房跟钟忆柳都是一副瞧好戏的样子,李氏嘴边的痣仿佛还冒着黑光。
到底是怎么了?卢氏这一回来,怎么所有人都不正常了?
她自认当家这段时间没做过亏心事,也没有苛待二房的人,就连钟忆柳也是按照主子的月例供养着,要什么给什么,所以她只是短暂的怀疑了一下,便不再吭声。
“你们瞧瞧,瞧瞧,我才说了她两句,她就敢给我甩脸子!”卢氏使劲敲着扶臂。
“姨母,仔细身子。四表嫂再不懂事,总归有表哥操心,姨母还是……”
“不要跟我提你表哥!”钟忆柳这一提醒,成功的把卢氏真正激怒了:“就是这个狐狸精,迷惑你表哥,竟连我这个当娘的话都不听了。有她这样做媳妇的吗?尽挑唆爷们不学好!我金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进门?扫把星!搅家精!荡、妇!”
最后一个词出口,阮玉顿时身子一震,缓缓抬了眸:“敢问太太,我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您这般口不择言?”
“你做了什么?你做的事多着呢!真不知你娘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我要是她,一出生就把你掐死,省得累爹累娘,不得善终,你就是个不祥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又改了点(⊙﹏⊙)b
小改多处~
☆、305晴天霹雳
阮玉一听这话不对,一时间,这些日子看似正常实则诡异却被她忽略的古怪一一浮现眼前。
她还想起穗红。穗红突然回来,分明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讲,可是始终没说出口,而且这阵子总是对她躲躲闪闪,还偶有失神……
“我……”
心忽然慌起来,就好像张开了一个无底洞,等着她坠落。
眼前的一切开始晃动,声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了?”
李氏一见这情况,觉得火候也到了,于是拿帕子沾沾唇角,摆出一副温良贤淑但绝对幸灾乐祸的姿态:“弟妹还不知道么?亲家老爷通敌卖国,已经下了刑部大牢了!”
什么?
阮玉眸子一定,紧接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下来。
昏沉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焦急而惊惶。
她还听到那个声音在大声跟人争执,异常愤怒。
她好像被抱起来了,但是有无数个人抢夺她,好像要把她撕碎。
她想睁开眼,然而眼前有无数个人影晃动,还有无数的声音蛛丝一样裹缠她。
“……我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阮洵惹了那么大的事,咱们不能跟着她陪葬!”
“是啊,四弟,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可是哪就分得那么清楚?咱们家刚遭了一难,可不能再被她拖累了!”
“自打她过门就灾祸不断,家宅不安,她就是个灾星!”
“挑拨离间,口蜜腹剑,还妒忌成性。你看把夏至打的?如今又把人弄哪去了?她就那么容不得别人?”
“见表哥对我好点她就给我脸色看,还往外撵我。姨母,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呜呜呜……”
“哎呀,你看弟妹这个样子,该不是有了吧?”
“有了也不留,给我打了,谁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的种?咱们金家容她不得!”
“对,打了撵出去!”
“哎呦,说不准就是弄出这副样子惹咱们同情呢,真是下作!”
“老四,休了她!你不一直想休了她吗?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阮洵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女儿能好到哪去?这门亲事我早先就不同意,你可不知,就因为你娶了这贱人,我在人前都抬不起头……”
“这都不说了,通敌叛国,那是要诛九族的!”
“哎呀,四弟,你可不能妇人之仁!赶紧休了她,正好让皇上看看咱们大义灭亲的决心!四弟,你身为嫡子,可要保住咱们金家的皇商啊……”
“表哥也不用担心,凭表哥这样的人才,还愁找不到媳妇?”
“对,赶紧休了她!娘给你娶个好的,比她好十倍……”
“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喝,仿佛利刃一般隔断了裹缠在身上的丝,于是阮玉成功的向深渊坠去……
“小玉,小玉……”
——————————
“小玉,小玉……”
好像有一只大手摩挲着她的额头,虽然粗糙,但很温暖,很舒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似乎只有这样,就会烦恼顿消,就会平安喜乐。
对了,她好像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是什么来着?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四爷,大夫说奶奶还得睡上一阵子,您还是……”
“不,”金玦焱摇头,语音嘶哑:“我在这看着她……”
穗红鼻子一酸,哭起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如果不回来……不,如果奴婢早告诉奶奶……”
“你做得很好……”
“没有!奶奶在怪我,她们也在怪我……”
“你出去吧……”
“四爷……”
“出去!”
穗红冲着那背影屈了屈膝,抹着泪的走了。
“小玉……”金玦焱轻声唤着阮玉:“你听见了吗?你醒醒……”
阮玉想要醒过来,可是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喉咙也发干发烫,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苦涩又带腥甜的味道。
她这是怎么了?穗红怎么哭了?金玦焱也在这,他待了多久?丁嬷嬷怎么没有出来撵他?
她的记忆浮浮沉沉,一会是洞房大闹,一会是荒山夜话,一会是她跟他斗嘴,他从屁股上拔下一根绣花针,一会是他背着她在西山的林子里打转,她好渴,他就半蹲半跪的在草叶边接露水……
“水……”唇畔终于游出一个声音。
“好,你等着!”
身边的人很激动,起身时带倒了绣墩,又把杯碗碰得叮当响,然后急匆匆的走来。
“小玉,水来了……”
一脉温凉顺着喉咙滑进去,很甜,不过又透着苦,还有淡淡的腥。
“小玉,好些了吗?”
她努力睁眼,待看清面前的人……
“你怎么长胡子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真难看!”
“我一会就刮了它!你怎么样?胸口还疼不疼?”
胸口?疼?
她这一动,忽然咳起来,喉间迸出点点腥甜。
“快好好躺着,我给你端药去……”
“我不吃药……”
“不吃药怎么行?乖,喝一口,就喝一口……”
阮玉皱着鼻子喝了一口,然而气味一反,就要吐出来。
金玦焱急忙帮她把药顺下去,又往她嘴里塞了块松子糖。
阮玉苦脸嚼着,又问他:“我为什么要喝药?”
金玦焱顿了顿:“有病自然要喝药。”
“我怎么病了?我记得……”
我记得,我记得……
阮玉皱眉,努力回想。
“别费脑子了,你先躺会,稍后……”
“我病了多久了?”她忽然发问。
金玦焱不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声音有些凄厉。
“小玉……”
“我爹怎么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她到底病了多久?阮洵,阮洵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