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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爵在意起流言追查时,才知道,两人之所以出现在皇宫门口,是因为十几天前,林茧参加了御厨应聘的报名,那天,正好是林茧到太医院体检的日子。
关于林茧为什么会报名应聘御厨,姜爵问到他的三哥,果不其然,是他暗示或者说,威胁林茧报名的。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林茧用一成不变的笑容和礼节接待他,恭送他。
不管是被他的三哥威胁也好,还是突然与陈凌雁变得亲近也好,或者,还有那个在口福居打工的传言中的和尚也好林茧身边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丝毫要说与他听的意思。
即使知道就算林茧说了她的烦恼,他在心中,也不过是幸灾乐祸而已;但是,他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没有特殊事务,每天到口福居用晚餐;对林茧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甜言蜜语),却丝毫没有被林茧信任,当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与其说是震怒,不如说是挫败、空虚。
曾经那个他一皱眉就对他嘘寒问暖的人哪里去了?曾经那个任他予取予求,任他撒娇耍赖,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明知会激怒他,却还是限制他跟她亲热的人哪里去了?
他明明比当年更成熟、更有地位、更懂得嘘寒问暖了,为什么当年愿意专注的看着他,温柔的对他微笑的人,现在,却只会对他露出面对客人的疏离笑容?
积郁无处可发,姜爵想到的,并不是用心获得林茧的真心,而是要让林茧难堪,让她看到,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怀着这样泄愤一般的心思,姜爵邀请了陈丽雅,可是,最终,他所得到的,也不过是看到林茧对陈凌雁露出不防备的笑容时的嫉妒;以及,听到王含月以林茧过去的身份侮辱她时的心痛。
快速吃完自己点的菜色,姜爵借口出恭,离开雅间,绕到了口福居的厨房。
本来看惯的身影,却没有在灶前忙碌;姜爵眉心微拢,绕到口福居的后院。
走在前后院之间的□上,还未跨过拱门,姜爵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所以我说了,你有娇妻还爱子等着你回家,我也有我自己在乎的人,我们这样继续相交并不合适,你以后能别来烦我吗?”林茧的声音,比以往接待他时,明显高出了几个分贝,高亢的声音中,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情绪不稳,能够听到颤抖的哭腔。
“你在乎的人?林筝吗?陈家的三叔吗?还是那个得你青睐差点儿住进你家的和尚?你为了谁要跟我绝交?
我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你都会发现,最适合你的人只是我。所以,寒食那天之后,你说不愿意见我,我给你时间让你冷静。
跟我绝交?这就是你冷静思考之后的结果吗?
是我太自大了吗?还是你是一个出尔反尔、不守信诺的人?”王俊元的声音,一直都是花花公子腔调,即使是在成亲的当日,脸上都没有正经紧张表情的王俊元,居然也有这样认真、激动的态度吗?
“婊\子无情,这不是当年在清凉寺的后山你自己说得话吗?尽管过了八年,你还没有老到健忘的年龄吧?
相信婊\子的承诺,你是撞到头变得痴傻了吗?”
“啪”地一声,光是听着,姜爵就能感觉到脸颊一股抽痛。
“对对不起,你要是真的不想再见我,我不再来打扰你就是。只是,不要再说这种自贱的话。当年身在凌霄阁的你,都能理直气壮的反驳我的蠢话,如今的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为什么反倒要说这种自贱的傻话?
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也不用再为了逼我离开说出这种让你自己受伤的话。”
王俊元走到门廊时,林茧快步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道:“对不起,今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对你有些迁怒,说话过分了,真的很抱歉。”
王俊元回身,拿开林茧的手道:“比起向我道歉来,你还是找回以前那个不管在什么境遇,都能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的自己比较好。”
说完,王俊元抬手揉了揉林茧的头发,用完全不似他的,温柔却哀伤的眼神对着林茧微微勾起唇角,转身离开。
王俊元离开之后,林茧在门廊处伫立了良久,方转回身,在月光和灯笼的光线的映衬下,姜爵看到林茧的脸上一片晶莹。
眼前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可是,姜爵却转身沿着□快步走回前院。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姜爵也说不出来,只是,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地鼓噪叫嚣,“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姜爵一再加快步伐,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恼人的声音驱离自己的身边,可是,那个让他烦扰的声音却只是越来越大声的在他的耳边,在他的大脑里,在他的心间,一遍遍地重复响起。
借口营中有急事,姜爵甚至没有送陈丽雅母子回家,匆匆告辞之后,就快马赶赴了军中的训练场,他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这种烦躁感,需要做些什么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他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掌握着军权,树敌无数,时时刻刻都要冷静才行。
姜爵先行离开之后,本来就安静的雅间,一时之间,甚至称得上静谧。
喝完最后一口汤,陈凌雁放下碗和汤匙,拿餐巾擦拭过唇角,随意地瞥了陈丽雅眼前几乎未动的菜色道:“不合口味吗?”
陈丽雅放下筷子,对陈凌雁端谨一笑,却是非答反问道:“林姑娘是个怎样的女子?”
陈凌雁瞥了正在大口咀嚼着牛柳的王思远和与陈丽雅一同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王含月一眼,再看向陈丽雅,待陈丽雅对她点头之后,方开口道:“清醒、倔强、自卑、对人言颇为畏怯的孩子,用花来比喻,如果丽雅是培育在花房的上品茗兰的话,那孩子大概就是长在泥淖里的白莲,即使花瓣如何洁净,也不能掩饰根生在泥淖的事实。
那个孩子清醒的知道自己这一点,而且,身在泥淖中的时候,能够保持平和自洁的心境,活得悠然而恬静;但是,把她从泥淖中移植出来,她反而更加意识到自己出身泥淖的事实,收起了绽放的花瓣,弯下了亭亭玉立的□,甚至垂下了她一直自满的花盘。
也就是说,放下了以往十几年习得的所有,无知、惶然、畏怯、却故作镇静的想要偏安一隅。
不过,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却没有继续下坠,而是主动到了一个比她出身的地方更繁华喧噪的环境。
最近,似乎也开始变得稍微勇敢一些了。
不过,现在的她,要是我放开手的话,可能明天不知道就会在哪儿重重的摔上一跤。
所以,暂时,我还会看着她的。”
☆、第八章
陈丽雅本意是问林茧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可是,陈凌雁的回答却含了太多的主观态度,站在监护人的立场上,半是威胁的告诉她,林茧在他眼里的位置。
“俊元跟林姑娘走在一起,是小叔撮合的吗?”对于陈凌雁深不见底的力量,陈丽雅并非全无畏惧,只是,事关她一生的幸福,在这一时刻,她岂能畏缩。
陈凌雁眉梢翘起,颇有深意却又似什么含义都没有的看着陈丽雅道:”如果你说告诉王俊元小蝶离开锦州之后落脚地的人的话,确实是我。不过,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如果可能的话,小叔倒是希望你跟王俊元能够破镜重圆。”
说完,陈凌雁勾起唇角,露出蛊惑一般的笑容。
“小叔是想告诉我,不管我多么努力,因为俊元的心不在我身上,所以最后我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镜花水月吗?”陈丽雅的声音依然镇定,可是,紧紧攥起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陈凌雁眼神看向窗外的人工湖,手撑住下巴悠然地道:“在感情上,小叔并不是一个好的先生。即使相爱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也不见得能够相守。
人心是什么,小叔活了大半辈子,不仅没有看懂,反而越看越糊涂了。
我的人生,停摆了二十年,现在,我想要再一次的启动,实际的我,比你现在看到的要惶然许多。可是,我不会要别人给我答案。
自己人生的答案,归根到底,还是要自己寻找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陈凌雁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给了陈丽雅一个明快而亲切的笑容。就如她幼时每每求他解惑时,他答出了需要她更加费心才能解开的答案一般。
“谢谢小叔。”陈丽雅起身,对陈凌雁深深鞠躬,就如她幼时得到答案时一般。
隔天,陈凌雁依然按时到口福居用晚餐,同行的,还有未换下朝服的陈丽雅。
菜上齐之后,林茧准备离开,却被陈家叔侄两人双双挽留。
让伙计添了碗筷,林茧坐在陈凌雁身边,陈丽雅坐在两人对面。此间的情景,与其说是同桌共食,不如说是谈判桌上的对峙。
只是,这之间的敌友关系,却并非座位摆放的这般清晰。
不能怪林茧不多想,用发冠竖起发帘,穿着绯色朝服的陈丽雅,在林茧眼里,就如照在镜子里的陈凌雁一般无二。
传说陈丽雅像极了她的父亲,如果不是她与陈凌雁的年龄相差太小,看到眼前的两人,很难不让人怀疑故去的陈夫人是不是与她这位俊秀的小叔有染。
坐在仿佛照镜子的两人身边,感受到血缘的神奇,林茧很难让自己相信,比起这位巾帼尚书的侄女,陈凌雁是站在她这个外人一边的。
对于林茧的僵硬,陈家叔侄,默契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陈凌雁一如既往的给林茧夹菜,偶尔喂她羹汤,宛若坐在对面的陈丽雅不存在一般;陈丽雅用几乎不发出声音的餐桌礼仪优雅的进餐,仿佛自己没有看到对面过分亲昵的两人一般。
三人几乎同时安静的用完林茧精心烹制的菜肴之际,如往常一般,林茧准备起身告辞。
可是,她的话语刚刚提到喉咙根部,陈丽雅就率先出声道:”多谢款待,林姑娘的手艺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