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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野问:”这些人怎么办?”花形道:”丰玉的奸贼,杀了干净。”藤真适才说的凶狠,实则心肠颇软,见丰玉弟子望着自己,目露乞怜之色,便道:”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杀无益,我们走吧。”
花形等不敢违命,只得跟了藤真去。藤真见他们面有不服之色,便道:”我在他们面前说要去正殿,待会儿他们被人发现,必定带人去正殿追截我们,我们偏偏去禁宫,让他们扑个空。”
三人听他这么说才面色稍和。花形道:”禁宫是什么地方?你怎知南烈定在那儿?”藤真眼神一黯,随即又面色如常,道:”禁宫是南烈那厮眷养男妃的地方,我听你说那个流川清俊异常,好似女子,便猜他会在禁宫。若他不在,我们再转往正殿也不迟。”
花形当下不再言语,偷眼看了几下藤真,见他神色随意,仿佛事不关己,最后更转头冲自己一笑,道:”你尽看我干么?这么久不见,太想我了是不是?”花形脸一红,忙转过头,知他从小便坚忍异常,有什么伤心事总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人独自忍受,他既不愿说,自己再逼他反而令他难堪。
一行人一路行来,未遇任何阻挠,赶到禁宫前时,正值流川压着南烈去乾坤山之时,一批丰玉弟子只敢远远跟着。
花形喜道:”他们既然擒住南烈,那就好办了,咱们上去吧。”藤真阻止道:”他们已擒住南烈,我们上去又有何益处?不如跟着他们,万一有事,可以出其不意上前相助。”花形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笑道:”你说怎么便怎么吧,反正我从来不敢违拗你的意思。”藤真听他这几句话说的口气轻浮,脸色不由得一沉,却忍住没有发作。花形兀自不觉。
几人尾随仙流他们到了乾坤山,山周树木不如其它地方茂密,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只远远地躲在草丛中窥探。待流川上山后与丰玉三真人动手,仙道打昏南烈上前相帮,因仙道的招数巧妙,山下丰玉众人和藤真等几人一时瞧得目不暇接,等反应过来时,流川已落入火山口。
藤真见南烈躺在地上不动,想他若死了这事恐怕难办。身旁花形忽然大叫一声:”有奸细!”趁丰玉弟子转头时从他们身边掠过直奔南烈。
藤真也知若不将南烈抢到手,自己几人不免死于丰玉,带着高野、永野二人杀上前去与花形会合。
那边花形已抢近南烈身旁,忽觉身后两道劲风急逼而至,若不回击势必身受重伤,忙从腰间抽出一根长约三尺的花枪,一招浪子回头,回身掠枪,挡过身后二人的双棒。一人忽的一棒脱手,砸他面门,他不料对手如此轻易便舍弃自己兵刃,忙斜枪上挑,借势落地。那人正要引他出此招,棒脱手后人跟着一跃,双脚在棒上一踩,一个跟头,连人带棒飞过花形头顶,抢在他之前,向南烈奔去。
花形一惊,忙返身追去,身后疾风又至,知是另一人使棒攻击,也不理他,猛的吸一口气,身子急飞般向前面一人冲去。身后那人也是双足撑地,连人带棒向花形打去,却被斜刺里一刀架开。
花形追逐之人听见身后风响,一棒回击,要他退避,哪知花形见南烈只在身前三步,自己若一退,身前那人便可碰到他,也不闪避,一手握住棒头,拼着身上受他内力一激,要将他拉住。那人正犹豫是放下棒先去救掌门好呢,还是硬将棒夺过来好,腕背的阳池、外关二穴一麻,已被花形的花枪尖刺中,他紧跟着一枪戳中他头颈,送了他命,自己抢到南烈身前。
这时藤真等三人被十七、八个丰玉弟子围住,已左支右绌,难以支持。花形胸口受了一棒之力,虽擒住南烈,但一时闷住说不出话来,幸好丰玉弟子也见到掌门被擒,手下略缓,藤真趁隙抢到花形身边,只是高野、永野二人却被丰玉弟子擒住。
花形将胸口的浊气逼走,朗声道:”我们的炮船已将丰玉岛围住了,你们若放了我们的人便罢,否则到时大家一起死。”
丰玉弟子听后面面相觑。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一个老者越众而出,向藤真行了行礼,道:”小王爷息怒。小王爷来我岛后,蔽派掌门一直殷勤礼待,未敢疏忽,不知怎的却起了误会,两位若是将南掌门赐还,我等自然将诸位恭恭敬敬地送出岛。小王爷若还有何不满,丰玉弟子众多,尽可任小王爷带回惩罚。只是本派纷乱刚定,南掌门身系众望,丰玉岛上除了丰玉弟子外,尚有不少不懂武功的妇孺幼童,还望小王爷慈悲为怀。”
花形听后只是冷笑,藤真却想:”辱我的只是南烈那厮,与旁人无关,若为了泄一己之愤,而使丰玉岛生灵涂炭,非大丈夫所为。何况丰玉派内高手不少,若能携回替陵南出力,对阵海南时便又多了件利器。”当下便道:”我等带炮船而来只为有备无患,绝无仗持利器要挟丰玉之意,刚才我这位手下一时情急,难免出言不逊,还请各位见谅则个。”说着对花形道,”你便解开了南掌门的穴道吧。”
花形满心不愿,只是不敢违背藤真的意思,只得替南烈解穴。手尚未触到南烈,忽听藤真急叫:”快走!”原来丰玉派中大多数人知道南烈为何抓藤真,想他是大国的小王爷,绝无受了此等大辱后仍宽恕他们的道理,必是想骗得他们放他们上船,然后再炮轰丰玉。他们自己心胸狭窄,为人狠毒,也不信别人会宽大为怀,是以有人便暗中准备了竹筒阵,突然窜出来,一排六人,人手一支竹筒,嘴上一吹,筒中便有一股浓烟冒出。
藤真虽说答应放丰玉一马,但想人心难测,始终暗暗戒备。丰玉弟子队伍中轻微变化,他已明了于心,一见他们窜出,便拉着花形疾退。竹筒中的白烟虽厚,射出的距离却有限,花藤二人身法快捷,第一波烟射了个空,六人上前一步,又是一口烟喷出。
藤真想他们只需绕着自己二人兜圈子,自己和花形难免吸进一两口白烟,花形已露了炮船的口风,这次若是落入丰玉弟子手中,一切休矣。当下对花形道:”上山顶。”
花形虽不知山顶地形如何,但从刚才仙流二人与丰玉弟子相斗的情况看来,只能容数人无异,山上似乎还有个洞,地势险要,丰玉弟子便不敢一涌而上。当下背起南烈向山顶奔去。
二人轻功了得,又发步在先,一忽儿功夫已抢近到通山顶的斜壁。藤真刀手并用,当先爬了上去,一边爬一边大声道:”谁敢跟上来,我就先在南烈头上砍一刀试试!”
丰玉弟子攻势略缓得一缓,有人道:”咱们手上也有他们的人,他们若敢砍,我们也砍。”有人却道:”我们擒住的不过小王爷的手下,他们擒住的可是咱们掌门。”——
藤真已上了山顶,猛的见到火山口也是一惊,先向下冲花形道:”把他扔上来。”花形背着南烈爬这几近直角的山壁确实有些吃力,便将他甩上去给了藤真。
藤真接住南烈后扔在一边,冲丰玉弟子道:”我已经答应既往不咎,你们为何又出手攻击我们?”丰玉弟子鼓噪道:”当我们傻子么?除非将南掌门还给我们,我们才信你。”藤真强压怒气道:”好,我便将南掌门还给你们,让你们看看藤真健司可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俯身为南烈解穴,丰玉弟子却道他要下毒手加害,纷纷向他发射暗器。花形适于此时跃上山顶,忙挥花枪将射向藤真的暗器一一拨开。
南烈被仙道击昏后早已醒来,暗中运气冲穴。他也不信藤真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只道他另有奸计,要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藤真将他扔在脚边时他已冲开了穴道,只是假装昏迷,待藤真为他解穴时,他忽的伸手抓住他胸口穴道,将他从火山口扔了下去。
藤真身子凌空便知不好,将腰带解下甩了上去,圈住南烈的脚踝,要借势跃上,但南烈正自全神防备花形,发觉脚踝被缠后竟不及运力,身子向后,被藤真拖入了火山口。
流川跃入洞口抢药果时脑中什么也没想,待药果到手才明白过来:他这么一跃,非但救不了仙道,连自己的命也要一并赔上。身子在空中翻转,想要去攀火山内壁,但他居中落下,火山内越往下越宽,他张开双臂也摸不到一块石头。
突然脚下一软,仿佛陷入到一个大泥潭中,泥淹过了他腰身,他的落势才止。
他吁了口长气,借着一团红光先看了看药果,突觉头顶一阵疾风压下,他身子动不得,只得伸手上托,借力往旁边一甩,那东西便”噗”的一声落进他身旁的泥潭。
“仙道?”流川看清那东西面目后又惊又喜,仙道也看见了他,苦笑道:”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看来老天爷对我不薄。”流川轻骂道:”白痴,下来干么?”仙道忽的伸手将流川拉过来,污泥阻力极强,两人无法靠近,仙道运上内力,硬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把抱住。流川心跳紊乱,想要推开他,但觉得他身子微微发抖,仿佛怕自己消失似的紧紧箍住他不放,便不忍心,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骂了声”白痴”,心头却又突然安宁下来。
仙道道:”刚才看到你跳下来我真怕死了。流川,你若还要我好好活着,以后就别再做这种事来吓我。”流川心中似懂非懂,只觉被他这么抱着舒服无比,便不高兴去思索,忽然觉得仙道身体又颤抖起来,比适才厉害得多,问道:”怎么啦?”
仙道一日中连连催动真气,这时毒气再也抑制不住,迅速蔓延,他只觉浑身麻痒无比,叫了两声”我”,便说不出话。流川也知不好,忙将药果往他嘴里一塞:”快吃。”仙道此时难受无比,也不及思考,一口吞了下去。
流川一双澄澈的眼睛牢牢盯着他,见他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心也一点点定下来。但只过不多久,他便哇的一声吐了口血,身子又剧烈抖动起来。流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