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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住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大浪。”她顿了一下,回思当时情景,似乎仍是心有余悸,”我正不知如何是好,一条桅杆突然向我打过来,这时这孩子便将我一把推开,桅杆没打到我,却撞在了他身上。幸好后来他的那个护卫过来,将他塞进一个充气的——”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显是不知怎么形容好,仙道插嘴道:”三角充气兽皮袋?”樱谷雨道,”对,那充气袋是三角形的。他还不肯进去,硬要我先进,那个护卫没法,只好将我和他塞在一起,之后,我只记得忽高忽低了一阵子,我也一会儿昏一会儿醒,然后便是漂浮到了这座岛上。你们也没事,太好了。”
仙道听说藤真受了伤,忙解开他衣物为他检查。藤真其实意识清楚,苦于胸口剧痛,无法开口告诉他伤在何处,仙道摸到他前胸断了四根肋骨,一皱眉,问:”藤真,除了我手按的地方,还有其它地方痛么?”藤真咬牙摇了摇头。仙道道:”你断了几根肋骨,接上就没事。”话虽这么说,心中却忐忑不安,不知肋骨断处有无刺伤肺叶,想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为他接上断骨再说。
流川心中对藤真甚为感激,听仙道这么说,忙道:”我去树林捡些粗枝。”仙道点点头。
流川正要出洞,忽听洞外一人笑道:”好啊,老太婆,原来你也没死。”流川一惊,只见神随云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她右手扣着一人腕脉,那人愁眉苦脸,却是花形。
那日花形将藤真、樱谷雨塞进三角充气袋后,自己也抢了一只,正要进去,忽然被神随云揪住脚踝,神随云在海中胡乱抓拿,一抓到东西后便不肯放手,那时情况已极危急,花形无法,只好将她也拉进充气袋中。无巧不巧,二人的充气袋也正好漂到此岛,休息没片刻便见仙道出来钓鱼,神随云正要招呼他,却见海上又漂来一只充气袋,仙道跑去抓袋,里面之人竟是她的夙敌樱谷雨。花形见了藤真后便要大叫,被神随云一把扣住脉门,带他偷偷跟着,仙流二人心情激动下均未发现。神随云躲在洞外,将里面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道:“那老太婆武功了得,可惜坐在地上动不了,灵王和我有旧,不会就此翻脸动手,剩下的只有一个流川枫,他虽会几招怪招,但毕竟年轻,功力有限,不会是我对手。再加上洞内那人为他们受伤,我有他的部下在手,还怕他们不就范么?”她急于逼迫樱谷雨取药,也不等流川离开,就跳出来挑战。
樱谷雨见她也还没死,怒极反笑,道:“你来的正好,枫儿,替我杀了她。”
神随云冷笑两声,顺手点了花形胸口阴都穴,花形浑身酸软,倒在她脚下。流川本来少管旁人死活,但花形是藤真手下,藤真又于樱谷雨有救命之恩,他怕误伤花形后会引藤真不快,因此向神随云道:“你想怎样?”神随云道:“我和这人无怨无仇,扣他作甚?只要那老……你妈将解药给我,我便将这人放了。”她求药心切,竟尔改了对樱谷雨的称呼。
樱谷雨双手在身上一拍,道:“我身上的药全浸了水,没用了,你身上的毒,嘿嘿,除非你死了,否则是除不掉了。”说着哈哈大笑。神随云却大怒欲狂,一声叫叱,猱身向樱谷雨扑去。
流川双手一挥,将她拦住。
神随云初时仍没把他放在眼里,想上次你不过使诡计把我骗得吊在半空,这才输给你一招半式,又有什么了不起了?怎知十招一过,流川攻守有度,每次都将她后路封死,若不是她反应过人,随机应变,已折在他手中。
她心念一动,忽然想:”哎哟,不好。”樱谷雨既破了她的武功,必定将破法全传给了流川枫,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只能处在挨打的局面?心中惊疑不定,出手稍慢,已被流川一掌劈中腕背,热辣辣一阵疼痛。她急忙收手斜身,避过流川罩头一抓,掌法一变,原先飒飒风响、凌厉绝伦的掌法忽而变得飘忽不定,柔靡万端。
这套掌法是她近年来自创,号称”后劈樱剑”,这套掌法在原掌法的套路上又加了诸多变化,且将声音隐去,也是她怕樱谷雨这十多年来又练成了什么厉害武功,她本来武功就颇不及她,这一来更无法抓住她逼她给自己解药,是以创出这套无声无息的掌法,以备偷袭。
流川见她掌法忽变,不明她耍什么花样,先使天地风云掌护住了全身,要看明白她的招数再说。
神随云见他防得严密异常,右袖一甩,朝他兜脸罩去,这下声势惊人,流川忙伸左掌格开她衣袖,她不待右袖收回,左袖又至,如此双袖翩飞,如两只大蝴蝶般穿梭来去,流川看得眼花缭乱。他内力虽大有长进,毕竟还不如神随云,她袖子每一挥笼罩范围极广,他如只守不攻,时候一长终要内力不继,被她趁虚而入,因此只好改守为攻,不理她衣袖,直攻她身上要穴。
神随云见他不被自己的水袖所迷,出掌直击根本,心中暗暗叫了声”好”。但她双袖不仅仅用来迷惑敌人,进可攻,退可守。攻击时,她袖子幅度大,只需略略动臂,流川便需大幅躲闪;而流川无论攻她哪里,她只需微微翻手,袖子便能将其尽数挡去。
仙道原在一旁一声不吭,想樱谷雨既然叫流川上前挑战神随云,必有胜她之法,自己妄自多口,别要惹她不快,但眼见流川势危,樱谷雨仍默不做声,忍不住道:”神前辈,你从妙莲寺普渡和尚的三十七路回旋软鞭中化出这套水袖神功,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下一招该是’白云出岫’了吧。”他是海南王子的身份不愿被藤真等得知,是以改口称神随云前辈。
神随云见他脱口说出自己这套水袖功的出处,心下一凛,想:”人道灵王博学多见,于天下武功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看来倒非夸大。”她袖中带掌,已经使出白云出岫,虽被仙道叫破,也已不及收回。流川听仙道叫白云出岫,便在暗暗提防,见神随云双袖卷舞,风声更盛,突然之间,右掌无声无息地击向自己腰下居liao穴,出掌既轻,来势又快,他虽已事先戒备,仍吓了一跳,待要后跃退开,神随云已甩袖封住他右后两方退路。流川三方被封,索性直向前冲,双手抓住她胸前衣服,举了起来,这招他胡乱出手,竟用上了樱木的摔交手法。
神随云没料到他有此怪招,一个不慎竟被他抓住胸口举起,又羞又恼,此时她临空一掌便能要了流川的命,但不知怎的,竟尔使不出力,只道:”快放开我!”流川也已觉得不妥,忙将她远远扔开,自己也向后退到仙道身边,摸了摸自己脑袋,心道:”好险,刚才她若在我头上打一掌,我此刻哪还有命在?我这招实在使得欠思量,不知这女魔头干么不动手?难不成她被我无意中抓住了要穴?要不就是吓坏了,一时没想到。”
仙道与樱谷雨见流川举起神随云时也吓了一跳,待要相救,已自不及,但见流川竟尔安然无恙,心中欣慰之余也颇感纳闷。
仙道见流川伸手摸头,忙也摸道:”她伤了你么?”流川摇摇头。
神随云见众人瞧向她的目光中俱露疑惑之色,心中羞愤难当,指着流川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对前辈出手这么没规没矩,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流川哼了一声,心中好奇:”我这招的确使得笨了,但这对你不是正好?你自己没有把握机会,又何必气成那样,连我父亲也骂上了。”见她又要上前动手,便也跨步而出。
忽听樱谷雨道:”且慢。”
神随云道:”你想怎样?”樱谷雨道:”落骨魂的解药我身边虽然没有,但药方我还是记得的,你想不想要?”神随云绝不信她会突然如此好心,只怕她要给自己一张假药方,服了后令自己更加痛苦,一时沉吟不语。樱谷雨道:”我不知你犹豫什么,若是你还想要,需得答应我个条件。”
神随云道:”什么条件?”樱谷雨道:”《葬云心经》的最后一章我还没传给枫儿,现在我立即传他,只要你能等到我教完后再和她动手,赢了他,我便将药方给你。”神随云见她一脸阴鹜,知她对己恨之入骨,若凭武力逼迫,一来未必成功;二来即使成功,此人性子刚硬,老而弥辣,恐怕宁死不从,当下点头道:”便依你,赢了他,你将药方给我;输了,我自将命留下给你。你要教多少时候?””两个时辰。”
神随云心道:”这臭小子武功的确不弱,但比我尚差一截,你想在两个时辰内教他武功胜过我,当真是痴心妄想。”当下在洞中坐下,盘腿运气。
此时花形已被仙道解了穴,奔到藤真身边。仙道叫他看着藤真,自去树林捡树枝。花形知神随云武功高强,想她若赢了流川,得了解药,以后再无顾忌,自己找她报仇固是千难万难;即便她得不到解药,此人狂性一发,大开杀戒,这里除了樱谷雨,可没人是她对手,而樱谷雨不能走动,恐怕也敌不过她。因此只有让她输给流川,被他杀了,才能高枕无忧。见樱谷雨当着神随云面传流川武艺,忙道:”前辈,这里传艺怕被小人偷听,不如到外面去吧。”樱谷雨一笑,道:”不妨事。”
花形大急,想这人一味好胜,哪有人在打仗之前先将自己的底子亮给敌人看的,他又不便多劝,手中捡了把碎石,心道:”万一流川不敌,我便暗中助他,小王爷性命要紧,也不能多管什么江湖道义了。”
神随云见樱谷雨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传艺,也当她是逞强好胜,她自顾身份,原不想去偷看,但又一想:”这仗非同小可,老太婆诡计多端,可别着了她的道儿,栽在这小子手里。她既不知自避,我又何需避她?知己知彼,到时也好有个防备。”
哪知看了半天,见流川东打一拳,西踢一腿,招式古怪之极,且全然不成章法,心中暗暗好笑:”老太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