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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那条,记得吗?),掉到了古董柜下面,我只好让它留在那儿了。但我还是记得在离开之前关掉了中央的灯。那只不过是看上去像样点。”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地方预审法官的办公室里充满了邪恶。
德莫特·金洛斯坐在沃杜尔先生的书桌边上,用一种很难分辨出是讽刺还是羡慕的表情观察着托比。
“你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他问。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这可能会引起误会。别人不可能相信我的动机。”
“我明白了。伊娃讲她的故事时,他们即便相信了她的动机,也不会相信你的是吧?那么,公平地说,你又如何要求我们相信你所说的呢?”
“别说了!”托比恳求道,“我怎么知道街对面有人透过那扇该死的窗户看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伊娃,“最先是伊娃自己发誓说她什么也没看见的。我求你们相信,一切就是这样!昨晚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任何有关‘褐色手套’的事。”
“可是你从没说过你逃跑的事,如果你说了,那么这些证据都足以证明你的未婚妻是无辜的。”
托比看上去显得很茫然:“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你瞧,你一点钟给她打了电话,然后马上上楼,发现你父亲死了。”
“是的。”
“因此,如果是她杀的,那么应该是在一点钟之前做的喽?一点钟的时候——她已经干完了——并且回到卧室里和你通了电话?”
“是的。”
“她杀了人,在一点钟之前回到了家。那么她又怎么再次出了门,直到一点三十分才沾着鲜血回到了家?”
托比张大了嘴巴,又合拢了。
“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德莫特带着迷惑人的温和态度反驳道,“去两次太多了。伊维特所描述的这一切:一点半时‘杀人犯’从犯罪现场潜逃回家,前门没锁,‘杂乱不堪的样子’,匆忙洗去身上的血迹:不对。太多了,不可能是真的。你不可能在莫里斯·劳斯爵士死了半小时之后,指望她跑出来再杀一次吧。因为,她在第一名受害者死亡之后,回到家里,再出去之前肯定需要收拾一下自己吧?”
德莫特抱着双臂,在书桌边上显得悠闲懒散。
“你同意吧,沃杜尔先生?”他问道。
伊莱娜·劳斯摆着身体从她弟弟的牢牢控制里摆脱出来。
“我不懂这些细枝末节,”她说,“我只关心我儿子。”
“嗯,我不关心,”嘉妮丝出人意料地插话说,“如果托比一直和那个竖琴路的姑娘有一腿,而且他也做了那些他自己承认的事,我说我们对待伊娃的方式太恶毒了。”
“安静,嘉妮丝。如果托比是做了,你说……”
“妈妈,他承认了。”
“那么我敢说他有个好理由。就伊娃而言,如果她与此事无关我只会感到很高兴,但那不是我关心的。金洛斯医生,托比说的是实话吗?”
“哦,是的。”德莫特说。
“他没有杀可怜的莫里斯?”
“当然没有。”
“但是有人杀了他,”本舅舅目光游移地指出道。
“是的,有人杀了他。”德莫特承认,“我们就要说到这里了。”
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人只有伊娃自己。白光晃动着,在墙上投射出这些人歪歪扭扭的影子,移动的样子仿佛一场光影秀。她一直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鞋尖。只有一次,别人叙述到某件事时,她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下面是模糊的阴影,牙齿在下唇上露下雪白的印记。她向自己点了点头,抬起头来,与德莫特目光相遇了。
“我想我记起来了,”她清了清喉咙,对他说,“你想要我记起来的事。”
“我欠你一个解释。还有一个道歉。”
“不!”伊娃说,“不,不,不!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今天说出实情的时候,却会陷入麻烦了。”
“好吧,只要你们不是打嘘声让我静下来,而是让我说一句,”嘉妮丝抗议道,“我不明白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德莫特回答说,“就是这个凶手的名字。”
“啊!”格伦先生喃喃道。
伊娃注视着桌上德莫特手边的皇帝的鼻烟壶,闪动着流光溢彩。
“我已经做了九天的噩梦了,”伊娃继续道,“一个褐色手套的噩梦。我无法想别的什么。这么说戴手套的是托比。”
“谢谢,”那位先生低语道。
“我不是说反话,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像那样关注一件事的话,你就不会有意识地记别的事情了。而且,你也会发誓某件事是真实的,但其实却是假的。你以为是真的,可却并非如此。只有当你实在太累,大脑意识无法工作时,你才会记起真相。”
伊莱娜的声调提高了。
“确实如此,亲爱的。”她哭起来,“这可能都跟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有关,可是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能告诉我们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鼻烟壶。”伊娃回答道。
“鼻烟壶怎么了?”
“它被凶手打碎了。就在那之后,警察把所有的碎片收集起来带走了,要重新拼起来。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鼻烟壶。”
“可是,”嘉妮丝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困惑。
德莫特·金洛斯指了一下。
“看看鼻烟壶吧,”他说,“它并不大,根据莫里斯爵士所描述的尺寸,直径为2。25英寸。放在手上,甚至很近距离地看像什么?确实看上去很像一块怀表。事实上,当莫里斯爵士第一次拿给全家人看的时候,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只怀表,对吗?”
“是的,”本舅舅承认道,“可是……”
“确实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联想到鼻烟壶吧?”
“无法想到。”
“在谋杀发生之前,也没有人给伊娃·奈尔看过或者对她描述过?”
“显然没有。”
“那么,当她宣称是在五十尺以外的地方看到它的时候,她是怎么知道这是一个鼻烟壶呢?”
伊娃闭上了眼睛。
格伦先生和地方预审法官对视了一眼。
“这就是全部的答案,”德莫特继续道,“那是,暗示的力量。”
“暗示的力量?”伊莱娜尖叫道。
“这起谋杀案相当聪明。一个超凡卓越的诡计,使伊娃·奈尔成为了第二名受害者,却给罪犯提供了牢不可破的不在谋杀现场的证明。他几乎差不多就得手了。你们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德莫特从书桌边滑开来,面向大厅的门走去。探照灯的白光又一次盘旋而来,他猛地打开了门。
“事实上,他是一个超级自大狂,尽管我们极力阻止他,他还是坚持要来这儿,为自己作证。进来吧,我的朋友,非常欢迎你。”
蓝白相间的灯光下,他们清楚地看到,内德·阿特伍德正在门外瞪眼望着他们。
20
一周后的一天,天气晴朗,临近傍晚,嘉妮丝·劳斯说出了她的观点。
“那么说,这个无可责难的罪案证人,这个为了不伤害一位女士的名节而三缄其口的人,”嘉妮丝说,“实际上就是犯下罪行的人了?这岂不是很新鲜?”
“内德·阿特伍德就是那么以为的,”德莫特说,“他借用了1840年伦敦的威廉·卢瑟尔爵士(译注:Lord William Russell,1787…1840,英国著名贵族,被其贴身男仆所杀,前文曾有提及)的案子,但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目的,正如我告诉你们的,是给自己提供一个莫里斯爵士谋杀案不在场的证明。伊娃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他的证人:更叫人称服的是,她还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证人,你们明白了吗?”
伊娃哆嗦了一下。
“这是他原来的计划,我会跟你们解释的。内德不可能知道托比·劳斯会在中间突然闯进来,还戴着一双褐色手套:这么一来,既给他提供了一个证人,又给他提供一个诬陷对象。阿特伍德看到这个,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并且认为这好得难以置信。另一方面,他也不可能预见到,他会从楼上摔下去,摔成脑震荡:这事最终发生了,并由此毁了他的整个计划。于是,成功与失败的机会就均等了。”
“得了,”伊娃忽然说,“请告诉我们一切吧。所有的一切。”
一种轻微的紧张感笼罩着他们。午茶过后,伊娃、德莫特、嘉妮丝,还有本舅舅正坐在伊娃别墅的后花园高墙的遮荫与栗树的树荫下。桌子搬出来放在了一棵树下,树叶微微有些发黄。(秋天要来了,德莫特·金洛斯心想,明天我也要回伦敦了)。
“好的,”他说,“我是想告诉你们。沃杜尔、格伦,还有我,整周都在收集各种线索。”
他看着伊娃焦急的脸,非常痛恨自己不得不说的话。
“你一直叫人讨厌地闭紧嘴巴,”本舅舅发起了牢骚。他不安地清了清喉咙,忽然说:“我一直想不通的,是这家伙杀害莫里斯的动机!”
“我也想不通,”伊娃说,“动机是什么?他甚至都不认识劳斯老爹,是不是?”
“你们没意识到而已,”德莫特答道。
“没意识到,你什么意思?”
德莫特靠在柳条椅上,架起腿。他点起一支马里兰香烟,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一种愤怒的专注,这使得脸上的皱纹比往常更多。他朝伊娃微笑时,试着不表露出这种情绪。
“我想要你回想一下我们曾讨论过的几件事情。当你还是阿特伍德的妻子,还住在这儿的那段日子里,”他看到她往后缩了一下,“你还不认识劳斯一家,对不对?”
“对的。”
“但有几次,你注意到这个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