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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祭又说道,
“回到府了之后,夫人也很奇怪,以前她总到处乱跑,现在,每天都一个人呆坐在房里,别说偷跑出去,连别院都没出来过。”
听到这里,温若清已是能肯定楚逸君和夏离衣之间的谈话,使的他们两败俱伤。
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虽说夏离衣神志不清,但她言行举止,不过是象个孩子一样,
能说什么,让楚逸君这样痛苦?
温若清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
看来,得去找夏离衣一趟。
温若清站起身,向别院走去,澜祭见状也跟上。
正当温若清要进去的时候,澜祭忽然挡住了他,说道。
“温先生,你得做好准备,之前你在的那段日子,夫人算是平静,但是以前可不是那样,现在夫人又变的异常,我也不猜不到她会做些什么。”
温若清闻言也是诧异,难道说他在的时候,夏离衣的举动神态,并非是过去二十多年来一直的样子?
眼见温若清疑惑的神情,澜祭说道,
“主子不让夫人出别院,不光是因为夫人会到处乱跑,还有就是她总会说些奇怪的东西,倒不是跟别人说,而只是对主子说。所以以前每次主子进别院看她,里面都是大吵大闹的声音,到最后,主子每次都是表情很奇怪的出来,有时候是嘲讽,有时候是痛苦。”
温若清仔细聆听着,咬了咬嘴唇,问道,
“那么,你可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澜祭想了想,回答道,
“主子不让我进来,但是有时候说的大声了,还是能听到几句,夫人说什么脏啊,下贱啊,什么的,主子有时候也会骂她疯女人。”
温若清这下总算是明了了个大概。
虽说一开始就发现楚逸君对夏离衣的态度并不好,但之后的那段时间,两人相处也算融洽,而且还越来越有母子的感觉,使温若清以为之前他们不过是小有芥蒂而已。
可是如今,他却清楚的明白,两人之间的紧甭关系已是持续了二十多年,甚至可以说,夏离衣,或许也恨了他二十多年。
想到这里,温若清不由身子一震,神色也恍惚了。
澜祭见他似是在想什么,忍不住感叹道,
“我虽不知道主子这些年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他的世界,很小很小,十五岁之后,也不过是三个人而已,之后,虽是纵横朝廷弛杀阵场,到头来也只有三四个人罢了,而真正从一开始就在他世界中,一直到现在的人,却只有夫人。”
闻言,温若清更为触动。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楚逸君固然从一开始,就流露出对夏离衣厌恶的神情,但是,看着她神志一天天稳定,两人相处起来也一天天的平静,他的神情中是掩饰不了的欣慰。
厌恶也好,疏远也罢。说到底,楚逸君终是不能无视夏离衣的存在。
二十多年的矛盾纠葛,却也是心中无法解开的结。
一个不爱自己的母亲,
真的能当作不存在?真的能不抱有丝毫的感情?真的能不心存任何奢望?
夏离衣疯了,可是,楚逸君,他没疯。
想到这儿,温若清对于那日楚逸君的神情也有些明了。
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出在夏离衣的身上。
不作耽搁,温若清径直走入院子。
寂静的别院,安详的透着几分凄凉。
远远的就瞧见夏离衣靠着树杆上,表情是温若清从未见过的哀愁和苦涩,眼眸中没了往日的神采,空洞,没有生机。
温若清缓缓的走到她身边,她慢慢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声音也是透着几分凉意,并无惊讶之感。
温若清也望向她,清冷的白衣更衬她的倾国容颜,愁伤的神色为她又平添了说不尽的风情。
身上没有任何的饰品,手上,只揣着一支玉钗。
玉钗?
温若清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的那个盒子。
是啊,夏离衣说是槿儿给她的。
难道,她一直唤着的槿儿,是在火中死去的无双公主贺如槿?
记得之前在宫中的时候,穆夙之曾提起过,后宫中一直有人说贺轩文象极了先皇最疼爱的妹妹无双公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先皇才会对他尤其宠爱,更是传位与他。
那么,夏离衣遇到的那个给她盒子和玉钗的人,就是贺轩文。
“那个盒子呢?装玉钗的盒子。”
温若清皱着眉,问道。
夏离衣只冷冷一笑,径直走向房间。
进了房,她从床头拿出盒子,放在桌上。
温若清打开来,伸手向里掏,里面果然有个暗格,而暗格里已经空了。
他心中冷笑道,
里面的东西,恐怕就是那天从这府里搜出来的所谓的证据吧。
栽赃嫁祸向来是楚逸君喜欢用的招数,却没想到到最后,他自己也是被毁在这上面,而且那些东西还光明正大的从他眼皮底下被他母亲所带进来。
楚逸君,他能不伤痛吗?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可知道逸君会被你害死吗?”
温若清抬起头,问道。
夏离衣焉然一笑,神情自若的说,
“那,又如何呢,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有这槿儿的东西就好了,那个人说,只要我拿一样东西跟他换,他就把这玉钗给我。”
温若清苦笑着摇头,贺轩文所要的东西,就是兵符吧,之前,澜祭就说,楚逸君房中收着的兵符不见了,府里向来冷清,外人没那么容易能混进来,也就只有疯疯颠颠的夏离衣,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贺轩文,你也应该是早就知道楚逸君的身份了吧。
所以穆夙之一死,你更是慌了,迫不及待的要除掉楚逸君,生怕他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凤骁。
“你,就这么恨逸君?”
温若清幽幽问道,虽然答案,他其实已是很清楚。
夏离衣微扬唇角,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啊,我恨他,他,真脏。没有人比他更肮脏了,他勾引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父亲交媾,害死了一直保护着他的护卫,只要跟他有关的人,谁不落得悲惨的下场,你瞧,谵台紫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曲琉青更是疯疯颠颠神志不清,而你,”
说到这儿,夏离衣伸手抚上温若清的脸孔。
“而你眼中的愁伤痛苦,怨恨苦楚,难道不也是因为楚逸君吗?”
如鬼魄一般的声音,竟似是要迷乱人心智。
温若清甩开夏离衣的手,坚定的说道,
“那并非是逸君的错。”
夏离衣忽然冷笑起来,
“不是他的错?那是因为他太脏了,你知道吗,你刚来的时候,是那么干净,那么出尘,你的眼睛,清明的象泉水一样,可是现在呢,满是哀愁和痛苦,是楚逸君弄脏了你,他硬生生的把你拖下了俗世,让你沾上了鲜血,背负上了命。他太脏了,脏的竟然污染了你。”
话说到后面,竟是越来越激动,夏离衣的眼里,满是气愤和厌恶。
“你说的没错,我恨他,我一看到他象他父亲那样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样子我就讨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下贱肮脏的人,楚逸君他比他父亲更让我觉得恶心。”
温若清轻闭上眼,耳边脑中来回冲撞的,都是“肮脏,下贱”的字眼。
逸君,二十年多年来,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就是在这女人不断的咒骂下吗?
听一次,或许可以不介意,但整整被灌输二十多年,愣是谁都会埋藏心底的吧。
况且,是你,这个一直生活在挣扎和矛盾之中的人。
逸君,是她,毁了你。
“你就这样整日整夜的说他肮脏?”
温若清冷笑的反问到。
夏离衣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说到,仿佛是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是啊,我要让他知道,他有多肮脏,多下贱,他连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温若清嘲讽的看向她,那个疯狂的女人,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的心里,只有贺如槿一个人,所以,她毫不在意别人生死苦痛,所以,她能说出这般残决的话。
“你,比逸君更脏。”
夏离衣一塄,随即竟是释然而笑,似是毫不在意。
“是啊,我从没说过我有多干净,我也很脏。被如此肮脏的我和那个男人生下的楚逸君,能不脏吗?”
温若清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说道,
“那不是逸君的错,那不是他能选择的啊。”
闻言,夏离衣忽然激动起来,她大叫道。
“那难道是我的错吗?一出生就被关在牢笼中,出嫁到燕北皇宫,也不过是另一个牢笼,然后呢,想逃,却逃不掉,燃起希望,最后,却是绝望。是的,我是离开了皇宫,但是,我却是又被关到另一个更小的笼子里,这儿,也没有槿儿。”
时而激昂,时而愁伤,夏离衣似是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二十多年,我做着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梦,梦中是我和另一个我所以为爱我的人,可是,到最后,才知道,原来她不爱我,她根本就不爱我,从头到底,她从未想过要救我,一切,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夏离衣紧紧的捏着那玉钗,神情是无尽的悲凉。
“你说楚逸君没有错,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那我又有什么错呢,为何非得被人欺骗被人占有被人关在笼子了。他,尚且有人真心爱他,他,有你这一个与他两情相悦的人,而我呢,我又有什么,爱?从来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欺骗和占有。贺如槿没有爱过我,贺萧煜也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又为何要去爱逸君呢。这就是命,这就是命,是我的命,也是逸君的命,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再也无法改变。”
似是喃喃细语,满是说不尽的凄凉,她轻闭上眼。
“你,真的是疯了吗?”
温若清不由问道,
夏离衣释然的展开笑颜,手中,仍是牢牢的捏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