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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姑娘小小年纪,为了寻求一个依靠才来到咱们家,不过是向你借本绣花册子,你也推三阻四。你倒是说说,这是做主人的样儿么?”
木乔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欢喜不已!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雀跃着答,“干娘,我知道错了。”
阮玉竹眼中露出几分笑意,“那你倒说说,你错在哪里?”
木乔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了,“桑姑娘远来是客,就算她存心跟我争夺干爹干娘的疼爱,我也应该大度一点,不与她一般计较。毕竟我是霍家的女儿,要拿出主人的风范,多多包容才是,而不是跟个小孩儿似的跟她置气!”
阮玉竹抿嘴笑了,“你这丫头,这是在认错了么?怎么听着反倒象是在叫屈?”
“干娘!”木乔拉着她的衣袖,果断撒起娇来,“您都不知道,女儿这些天心里有多难受!我不是说桑姐姐不好,只是成天瞧她一口一个姨父姨妈叫得那个甜,又把女儿平日的差使全都抢光了,女儿心里能好受吗?人家年纪小,一时想不通这道理,担心干爹干娘光顾着疼她,就不疼我这干女儿了,自然是要闹闹别扭的。”
说这话真叫木乔汗颜,不过这确实是她这些时的心思纠结所在。人不管活到多大的岁数,对于自己最宝贵和珍视的东西,都是很难与外人分享的。
如果桑柔只是上门打抽丰,木乔便是多送她些银两也不会小气,可她争夺的是霍家人对木乔的感情,这是她最在意的东西,所以才无法容忍。
阮玉竹饱经沧桑,怎会不明白她这些小儿女心态?话既说开了,便拉着木乔坐下,抚摩着她的手道,“这事也是我和你干爹大意了,起初只觉你有些不高兴,还怕是索家哪里出了问题,还等着你来跟我们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直等听方才你们几个说话,我才会过意来。”
她嗔了木乔一眼,“干娘这里可要批评你了,你干爹干娘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收买的人么?就是桑柔哪天做了我们家的媳妇,又岂会忘了你?”
木乔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却老实说出自己心思,“我不喜欢她做三嫂。她那人,太假!”
阮玉竹微微摇头,不甚认同的道,“你好好想一想,若是你与她易地而处,千里迢迢去投靠远亲,你想不想讨好人家?”
这……木乔无语了,若是易地而处,此时她的一举一动落在别人的眼中,或许也是一样的虚伪做作。
阮玉竹拍着她的手道,“往后做人做事,要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想。不过你们今儿这一闹,倒让干娘受了些启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原先我是想着桑柔那孩子温柔又乖巧,给你三哥当媳妇,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瞧来,那孩子毕竟气量窄了些,她对我们是殷勤有加,但对你就差得远了。若是连你也容不下,那她也实在不配做我们霍家的儿媳妇了!”
木乔不住点头,“就是!您是没见到她在背后对我那副嘴脸,就象下午她做了碗杏仁酪给三哥送去,看到我在那儿了,也没说请我尝尝。还有三哥那儿的芝麻南糖,也是她做的,也没有送我一盘。”
阮玉竹掩嘴而笑,“这却不能怪她,若是哪天你中意一个男子,怎会把做给他的好东西送与旁人?”
木乔忙忙否认,“怎么不会?不管我给谁做好东西,一定想着给干爹干娘留上头一份的!”
阮玉竹促狭一笑,故意翻了个白眼,“那你可没把貂皮剪了做袜子给我和你干爹!”
木乔轰地一下脸就红了,连鼻尖都挣出汗来,急急解释,“那事儿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怜,袜子都破了,才给他做的。弄完又过年了,根本没工夫动针线……”
她越解释阮玉竹笑得越欢,最后木乔也不解释了,直接滚到她怀里开始撒娇耍赖,“我不依嘛,连干娘您也笑话人家!回头我全剪了给你们做好送来!”
……
桑柔不知道阮玉竹跟木乔在屋里说什么,只隐隐听那屋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心头很是不安。
第111章 邀请 T
霍公亮听见那边妻子与女儿相谈甚欢的笑声,很是开怀,“瞧那母女俩,有什么可乐呵的?竟笑成这样!”
霍梓斐讨好的凑上前,“爹,要不要孩儿去打探一回?”
“偷偷摸摸,岂是君子所为?”霍公亮把脸一板,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桑柔,口气却是对两个儿子说话,“你们妹妹难得回来松散几日,你们做哥哥的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也没陪她好生玩玩,真是一点做兄长的样子都没有!”
霍梓文心领神会的出声回应,“爹,是我疏忽了,元宵的时候我会给妹妹扎几个宫灯送去的。”
“那我给她做风筝!”霍梓斐也踊跃表白,其实他倒没有觉得冷落了木乔,不过哥哥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响应,“等年一过完,就是春天了。风大得很,妹妹就是不能出门踏青,在家里也是能玩儿的。”
嗯,霍公亮眯着眼还算满意,“记得多做两个,你们娘在家里也挺闷的,别忘了也做几个来哄哄她。”
女儿要哄,夫人也不能拉下。别管多大年纪,女人就是女人,总希望
别人多关心一些的。
桑柔听得暗暗警醒,或许,她低估木乔这个干女儿在霍家的份量了。
等到木乔次日离家的时候,桑柔待她的态度就好了许多。温柔中不失热情,比之前的表面敷衍显得让人舒服多了。
当然,木乔也拿出了主人的风范,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劝她在家中安心住着,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千万别见外。
霍梓斐老大不解,“她俩怎么突然就好起来了?”
霍梓文嘁了一声,一字道破天机,“装。”
因他们要回道观,就顺便送木乔回索府了。只是路上,霍梓文突然问了一句,“你真把那绣花册子借给别人了?”
“没有啊!”木乔奇怪的瞧了他一眼,“那是你画了送我的,我怎会轻易借人呢?便是有人喜欢
。也只能来我这儿描摹一份而已,我可舍不得借出去。”
“那样最好。”霍梓文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多说了,弄得木乔倒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打了两个来回。难道他宁愿给桑柔再画一份,也不愿把她的借出来?这人心思可真奇怪!
算了,这小子心思太重,木乔懒得琢磨他了,倒是琢磨起桑柔来。她现在人是走了,但战场不能丢。对于这样长期存在的隐性敌人,还是要格外重视。
认真想想。桑柔就算是有些急功近利。但起码,她在讨霍家人欢心方面还是做了很多努力的。
这方面,木乔觉得自己应该向她学习。不是被动的看见干爹干娘喜欢
什么。就去学什么,而是要主动出击。
左右一瞧,找个好说话的下手,“四哥,你喜欢
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那可多了!”霍梓斐掰着指头想细数给她听,冷不丁霍梓文插一句进来,“何必问得这么麻烦?回头我写个单子给你,全家你想知道谁的都可以。”
好吧,木乔就把这个任务拜托给他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过后竟会收到那么一长串的名单。以至于后悔不迭,早知道怎么也不会在他面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了。那家伙就是个天生的吸血鬼,惯会榨干人的血汗!
一走进索家大门,木乔似是上了战场的士兵,立即打起精神,去上房给万氏请安。
“快过来坐!”几日未见,万氏比平常多生出几分热情,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三殿下送了张帖子来,十五要请咱们家去观灯呢!”
元宵灯会,历来是京城的一大盛事。皇宫更是会张灯结彩,与民同乐。当然,也有少数贵族亲信会得到邀请,进入宫城,与帝后一同赏灯。这是极大的荣耀,是以万氏听闻之后,会如此兴奋。
不算索光弼,三殿下这回给了索家内眷四个名额。万氏打算带木乔同去,或许再加一个书雯,还空了个名额,暂时没有确定。
“索家敦煌那边应该这几天有人要上京城来了,到时看情况再说,不行书雯就不去了,反正她也好静。”
万氏说得热闹,全没注意到木乔眼中的迟疑。
元宵那天,霍梓文他们可刚在路上跟她约了,要来接她出去玩的。木乔觉得,跟着他们兄弟,可比跟一大群王公亲贵,傻站在城门楼上看花灯烟火要自在得多。
“母亲,既然机会难得,不如把这机会让给旁人吧?女儿还小,就不去了。”
万氏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三殿下还特意给你送来一套衣裳,十五那日,你是务必得去的。难得有贵人抬举,别不懂事。”
木乔心中哀叹着回房,见这回三殿下送来的衣裳却有些奇怪,虽是新制,倒象是旧款,还是敦煌索氏的样式。
如杏花般浅浅的红,织着月华般的银色花纹,光泽极好,领口袖口处出着雪白的风毛,越发把人衬得明艳无比。
可是木乔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是衣裳不好,而是太好了。世上有句老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这个三殿下对她如此用心,到底是何居心?
扳着指头数数,木乔过了这个年也才十三,谈婚论嫁委实早了点。那位殿下美则美矣,年纪便是木乔不死,倒也相当。只是木乔没有吃那个熊心豹子胆,知道自己命小福薄,这样的贵人,她招惹不起。
但万氏显然不这么想,索光弼恐怕也不会这么想。那该怎么办呢?
木乔觉得一个头似有两个大,刚想扑到软榻上抱个枕头来安慰下自己,忽听丫鬟报信,“老爷回来了!还有好些客人,说是族里的老爷们,请姑娘少爷们都快去见客呢!”
来到厅堂,里头已经坐了一屋子的人了。木乔和书雯姐弟几个会齐,依次见礼。闹了半天,稀里糊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