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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天生就是瞎子。”
什么?!
瞎子?!
彦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信,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完全没有火气了。
因为这个无视她的理由实在是充分得不能再充分了。
看,不,见……
那刚才的话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吗?
刚刚那么理直气壮,突然软下来说对不起还真说不出口。
法:对不起)”他也听不懂。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彦卿的负罪感刚萌芽,又南宫信一句话冻死了,“满意了吧?那我走了,你自便。”
看着这个瞎子毫无障碍地绕过自己,避过桌子凳子,迈过门槛,一个人淡淡定定地走出门去,彦卿已经记不得刚进门的时候是怎么打算着完败这个人的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彦卿才把绮儿叫了回来。
“王爷,是瞎子?”
“回娘娘,殿下天生盲目。”
“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自己绕出这鬼地方的啊?!”
“奴婢……奴婢不知。”
“……”
☆、休妻还是侍寝
看不见?
这个姑且算是这副皮囊诱惑不了南宫信的理由。
但怎么解释南宫信那冷冰冰态度?
什么叫“你又想干什么”,什么叫“还要我怎么样”,什么叫“这次居然是这么幼稚的”,什么又叫“满意了吧”?
她那态度确实不好,但显然南宫信也客气不到哪儿去。
这里面一定有事。
虽然是这身体上一任主人的事,但现在明显是把她也给勺进去了,要想在这个时空里安安稳稳地待下去,恐怕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这种事肯定是脑补不出来的,虽然是夫妻内部问题,该问外人还是得问。
也没别的外人可问。
“绮儿,”从重华楼走回静安殿,彦卿琢磨了一道儿,进了卧房屏退所有其他仆婢之后才开口,“问你件事。”
“是,娘娘。”
“我和王爷,”彦卿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结婚啊?”
看绮儿怔怔地看着她,彦卿忙补道,“就是说,我为什么嫁给他啊?”
绮儿微蹙起秀气的眉头,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您……您和殿下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队……”
彦卿哭笑不得,“女貌”她看出来了,这个“男才”恐怕只是随口说出来凑字数的吧……“我问的不是这个。”看来还非得把问题说得清清楚楚才有可能得到清清楚楚的答案,“我是说,我怎么感觉着王爷对我有那么点儿敌意啊?”
绮儿又是那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彦卿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古今老少咸宜了,这样都听不懂,还要怎么解释啊?
彦卿正纠结着,绮儿轻蹙娥眉,怯怯中带着浓重疑惑,弱弱地问,“娘娘,您真的……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彦卿点头。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是略扯,但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吧?而且听她这话说的,里面还真有故事啊。“你就照实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貌似还真不是像回答这是哪朝哪代那么简单的,绮儿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开口,“您……您和殿下,一直相敬如宾。”
彦卿哭笑不得,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台面话。“我不是问这个,怎么跟你说呢……我嫁给他,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或者他喜欢我吧?”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绮儿又纠结半天,“回娘娘,您与殿下……是皇上和相爷玉成的。”
“相爷?相爷是谁?”
“是您的父亲啊。”
得,六亲不认,这失忆算是失彻底了。
有个“李刚”老爹,有个“高富帅”老公,这趟穿得还够赶时髦的。
“他俩为什么要把我们俩凑到一块儿啊?”
这问题一个比一个直白,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奴婢不敢多嘴。”
“哎呀,让你说你就说,只要说的是实话我就不怪你。”你敢骗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奴婢……”绮儿咬了咬她那小薄嘴唇,一低头跪下来了,“娘娘恕罪,王府有规矩,奴婢议政者死,请娘娘开恩,体念下情啊!”
丫鬟无权议政,彦卿能理解,但她理解不了的是,她的夫妻问题跟议政有什么关系啊。
“起来起来,”彦卿拉起这个一脸委屈的小姑娘,关于跪的问题还是得解决一下的,“以后别动不动就跪,老是低着头跟你说话脖子很累的。”
“是,娘娘。”
绮儿果然乖乖站起来了。
“娘娘……”犹豫了一下,绮儿道,“您若是真要问这些事情,只怕王府上下只有一个人能回答您了。”
“谁?”
“王府女婢总领,半夏。现在王府的下人都是在您嫁来之后下令新换的,只有半夏姑姑是跟您陪嫁来的。”
佣人大换血,彦卿默默发笑,原来这身体的前任主人在王府里也不是只有受气的份啊。
“好,你就把她叫来吧。”
见到半夏,彦卿才知道,原来就是之前在她床前答话的蓝衣姑娘。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品级高,果然没走眼啊。在这个只有一个正妃的王府里,女婢总领不就是除了王妃之外地位最高的女人了嘛。
这姑娘身条纤长,五官精致清秀,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一进一退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谦卑又不失从容,难怪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能当头儿了。
“娘娘。”半夏盈盈一拜,微微颔首。
绮儿明明说这是她的陪嫁丫鬟,怎么就没觉出来跟她有多亲呢?
“我有件事问你,”待半夏起身在她面前颔首站好,彦卿就直入正题了,“你老实说,王爷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啊?”对付资历老的多少还是要有点儿策略的。
听到这话,半夏瞬间一脸惊色,但回起话来还是静静定定的,“娘娘何出此言?”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果然比那个小的精明冷静不少。
“没什么,”彦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早晨跟他吵了几句,心烦。”
“娘娘有什么吩咐?”
吩咐?
等等,剧情怎么跑偏了啊?
按正常逻辑发展,这姑娘好歹得说几句宽慰她的话,然后念叨几句她和南宫信的今时和过去,这样想知道的那些事不用问就都明白了。
但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好吧,你不按套路,我也换方案。
“还有件事。”
“奴婢知无不言。”
“你很清楚,我和殿下的婚事是皇上和相爷的意思吧?”
“是,娘娘。”
“那你一定还记得,相爷把我嫁来这里的初衷吧?”
“是,娘娘。”
“给我复述一遍。”
彦卿虽然看不到半夏的脑子里是什么状况,但感觉到那里面现在肯定有几根黑线爬过。
半夏愣了片刻,看彦卿没有补充说明的意思,只得微蹙着叶眉开口,“回娘娘,事关国家社稷,奴婢不敢妄言。”
不就是相爷女儿嫁给皇帝儿子吗,不就是政治婚姻吗,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难道除了政治联姻还有别的事?越想心里越发毛,陷进古人的政斗里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小的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不是还有个大的吗?
“王爷在府里吗?”
“是,娘娘。”
深深吐出一口气,彦卿把自己慢慢放到一张檀木椅子里,捧起旁边桌案上的茶喝了两口。
“你去帮我给王爷传个话,”彦卿淡淡定定地把茶杯放回桌上,“今天晚上子时之前,他要么写封休书休了我,要么就自觉出现在我房里,否则后果自负。”
“是。”
半夏退下之前犹豫了一下,颔首对彦卿又说了句,“请娘娘明示,此事,是否要通禀大殿下?”
“什么?”没听明白。
半夏又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请娘娘明示,此事,是否要知会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
“为什么要知会他?”
“是,半夏明白了。”
半夏一拜而退,彦卿还没转过弯儿来。
从哪又冒出来个大皇子啊?
这个小的还没搞定,大的先靠边吧。
最多一个钟头,彦卿刚把一头一身的零碎首饰拆卸完,半夏就回来复命了。
“王爷怎么说?”
“回娘娘,殿下说他晚上过来。”
“原话怎么说的?”
“殿下说……”
“说原话。”
“我去。”
“……”
☆、不情愿就别脱
既然这爷们儿是瞎子,那梳妆打扮这种事就是纯做无用功了。彦卿干脆什么都不折腾,就在这静安殿前后转了一圈,吃了顿无公害绿色食品晚饭,泡了个纯天然花瓣澡,散着头发裹着睡袍窝在小隔间的一张贵妃榻里打盹。
自从去了法国,三年间就没过过什么悠哉日子。什么浪漫之都,只要献身理工科,在全世界什么地方都一样是卧室—实验室两点一线的生活,临近毕业的时候更是忙得找不着北。昨天这个时候还在整理实验数据,现在能在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就这样悠哉哉地打着盹,就算还没彻底搞清楚自己是谁,就算有个冰块老公,彦卿打心眼里已经很知足了。
她在让半夏给南宫信传话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南宫信真大笔一挥把她休了,她就挺胸抬头蹦蹦跳跳地走出王府,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要是南宫信来了,她就要把那一肚子的疑问好好搞搞清楚。
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为什么会嫁给他?
她和他之间是什么状况?
还有以后要怎么办?
但要让她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希望南宫信不要写什么休书的。
第一眼看到南宫信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这是个一张嘴就让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