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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老早就琢磨着不要这孩子,还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不是觉得咱俩有孩子的可能性很低啊?”
“那你是觉得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啊?”
“应该是你有问题。”
“不对,你根本就没这常识……你不会是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怀孕的吧?”
“算了算了,让你知道了也没用,怀都怀上了。”
“我都怀上了,你还真能狠下心把打胎的话说出来啊。”
“然后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现在又把我们娘俩干晾在这儿。”
“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缺不缺德啊。”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醒啊?”
“你就不想我吗?”
“好吧,我想你了。”
彦卿在他侧颈轻吻,慢慢吻到他脸颊。
他就在身边,她就这么看着他吻着他,居然还是有种全身每个细胞都想他想得要死的感觉。
人家都说女人怀孕之后对老公的心思有一大半会转移到孩子身上,但她却觉得她放在她男人身上的心思突然加了一倍,好像是肚子里这还没成型的小东西也在帮着她爱他。
深吻到他紧闭的嘴唇上,彦卿突然感觉到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彦卿慌忙抬起头来,他还是闭着眼睛的。
彦卿紧抓着他的手,“你醒了?你醒了就别吓我,不想睁眼睛也好歹出点儿声,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南宫信的嘴唇真的轻轻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彦卿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我听着呢。”
南宫信嘴唇动了几下,发出几个模糊的单音之后,彦卿终于听到一句极为微弱却意思完整清楚的话。
“你清净点儿……”
“……”
还以为情真意切感天动地了呢,尼玛敢情这人是被自己活生生吵醒的啊……
彦卿这会儿也顾不上怨念什么了,“噌”地爬起床来就招呼绮儿去喊北堂墨。
北堂墨刚回来没多会儿,刚翻了两下那摞莫名其妙堆到他屋里的折子,就被绮儿火急火燎地叫来了。
彦卿一时着急没把话说囫囵,只说让绮儿马上把北堂墨喊来,绮儿也就没跟北堂墨说明白,所以北堂墨没敢往好处想,一路奔过来进门看到彦卿站在床边抹眼泪,心里又沉了一下子。
北堂墨两步过去急忙抓过南宫信的手腕,摸清楚脉象之后愣了一愣,又看了看南宫信的脸色,之后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彦卿,“他怎么了?”
彦卿抹了两下眼泪,带着浅浅的哭腔,“他醒了。”
“……那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他还说话了。”
北堂墨一怔,凭他对这人的了解,南宫信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这个孩子了,“他说什么了?”
“让我清静点儿。”
北堂墨有种把这女人就地埋了的冲动,“你就为这个哭成这样啊?”
彦卿摇摇头,“我高兴。”
北堂墨瞬间脑门儿上一排黑线清晰可见,他突然冒出个想法,等这女人百年之后他一定要撬开她脑壳好好看看她这脑子跟别人长得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没准儿还真能造福天下苍生呢。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啊,怎么能让他这么快就逼自己醒过来了……你继续高兴吧,”北堂墨把南宫信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他没什么大事儿了,再吃几服药把残毒化干净就行了。”
“那他以后身体就没事儿了?”
北堂墨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女人,“你是真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病吗?”
“那你一块儿都给他治了呗。”
北堂墨脸色略阴,老天爷手里是压了多少个急着投胎转世的魂儿才轮到这种脑子的女人当妈的啊,“你当我是变戏法的啊,我要是什么都治得了,还能让他搞成现在这副样子啊?”
北堂墨有预感,要是再多跟这女人说说话今晚自己的脑子一定不能正常运转了,于是在彦卿再张嘴之前把他最后一件不得不说的事儿感觉说完,“放到我房里的那些折子是怎么回事?如沐说是绮儿送来的。”
彦卿很实事求是地点头,“是我让绮儿送过去的啊。”
“然后呢?”
彦卿指指还在床上静静躺着的南宫信,“你好人做到底,替他批了呗。”
北堂墨皱眉,“那些折子是拿去让我批的?”
彦卿看着北堂墨这一脸迷茫的表情,“你不会批折子啊?”
北堂墨白了这女人一眼,“我确实不会,请不吝赐教,已经批完的折子该怎么批?”
批完的折子?
“那些折子是批好的?”
这女人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塞给他了……
“是批好的,但上面的字不是他的,你是不是拿错了啊?”
批好了,上面的字不是南宫信的,彦卿大概明白了点儿南宫仕的意思了。
反正南宫信也有让他人代笔批折子的记录,他把南宫信分内的折子批好了,拿来让南宫信把印盖了就行了,既不让他有旷工记录让人抓住短处,也不至于让他带病办公。
“那你再拿回来吧。”
“……”
北堂墨顶着一脑门儿黑线出去之后,彦卿躺回他身边,一种心神落定雨霁云开的轻松愉悦感在身体里游来游去,忍不住深深浅浅地吻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就觉得这会儿能跟他躺在一起,还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真好。
吻在他锁骨窝的时,隐约听到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弱,实在没听清楚。
彦卿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轻点……”
“……”
“别让孩子听见……”
“……!”
☆、80最新更新
南宫信再醒来是天将亮不亮的时候;咳得很厉害,断断续续咳了将近半个时辰;还咳出不少暗红发黑的血来。。。
好在北堂墨提前打过招呼,说寅时到卯时之间是肺经排毒的时候,南宫信本身就有咳喘的毛病;这会儿咳出些淤血来很正常;正好有助于他尽快把身体里残余的毒排出来;彦卿才没在这北堂墨正怀拥佳人香销玉软什么梦各种无边的时候把他从床上拎过来。
彦卿就只是淡淡定定地扶他靠在自己怀里,等他咳够了就下床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把口中的血渍漱干净;就小心地扶他躺回去,对他轻道,“时候还早;再睡会儿吧。”
不知道是怀孕的作用还是心情放松的缘故,她觉得这一晚上睡得很踏实很舒服,所以很想立马重回梦乡,但显然这人是睡够了。
南宫信摸索着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微哑,刚刚勉强能让她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等了一天零一夜了,他说出来,她就彻底安心了。
彦卿靠在他怀里,在他锁骨下轻吻,“看在你这么努力醒过来的份儿上,原谅你了。”
“我想吻你……”
他还没有力气把她抱在怀里主动吻上她,彦卿就抬头凑上去些,吻上他的嘴唇,让他能找到自己。
他很轻很轻地吻着她,她也不急不躁,轻抚着他的脸颊轻轻柔柔很耐心地回应他。
她抬起头来时,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彦卿抚着他清瘦的肩头,“那就是说,你不会再想打胎的事儿了,对吧?”
南宫信轻轻点了下头,“是我错了……”
彦卿在他眉心轻吻了一下,“那就诚心改错好了,以后对这小家伙好点儿就行了,有我这么大度的娘,这小家伙肯定也不会多么记仇。”
南宫信清浅苦笑,“他恨我也应该……”
彦卿没回他这句,只是不深不浅地吻他。不管谁恨他,她让他知道她一定爱他就好了。
她在吻他眼睛的时候,南宫信轻轻攥了攥她的手,“明天起就不要再跟我睡了……”
彦卿一愣,抬起头来看他,“那你让我跟谁睡啊?”
南宫信着实呛咳了几声,“你自己睡……”
“那你要跟谁睡?”
南宫信差点儿重新昏过去,“我也自己睡……”
彦卿立马赖在他怀里,“不要。”
南宫信轻轻蹙眉,“我看不见,要是不小心磕碰了你……”
“你也忒拿自己那点儿力气当回事儿了吧,我哪有你那么娇贵啊!”彦卿伸手圈住他的腰,“我都养成习惯了,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感觉这女人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南宫信无可奈何地道,“那你要好好歇着……既然这毒已经解了,平常的琐事我都做得来,你好好休息,别再管我了……”
彦卿一点儿谦让病人的意思都没有,“是你说把自己交给我了,让我管你的。你可想好了,我可是说过,你要是有一回不让我管,我就再也不管你了啊。”
最后一句说出来就感觉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腰背,轻轻地却是用尽力气地抱着她。
感觉到了这句话的效果,又怕这话的效果过了头儿,彦卿轻轻吻他侧颈,“你说,我还管不管你啊?”
南宫信轻叹,别无选择地退步道,“那你答应我,别因为我累着自己……”
彦卿看他紧张成这样子,笑道,“你之前不是还不想要这孩子吗,这会儿怎么又担心成这样了啊?”
“不是担心他,是担心你……”
这话很平常,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格外暖心,彦卿浅笑着没心没肺地道,“就是怀孕生孩子嘛,大多数女人都要经历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宫信轻轻摇头,“我怕你像我母妃那样……”
彦卿一愕,抬头看他眉心轻蹙着,渐渐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她突然意识到他听到她怀孕时有那样的反应不全是怕生出不健康的孩子。
有他母妃为前例,在他的认识里怀孕生孩子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她只知道这在他心里是个不小的疙瘩,却没意识到居然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南宫信用尽力气抱住她,抱在她腰背间的手都在轻轻发抖,虚弱的声音里也带着让人心疼不已的微颤,“你别为了孩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