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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泽收回了逼人的气势,嘴角微微翘起,慢吞吞的道:“你说!”
这句话是对王芷瑶说的,闺秀更更清楚姻缘石的事,也更相信姻缘石。
“我不知道。”
王芷瑶不服气般的抬了抬眼睑,同顾天泽薄怒的目光碰到一起,她甚至天真的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来看姻缘石,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天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道:“她是你妹妹?”
“回指挥使,是……是属下的表妹。”
蒋六郎额头的冷汗更多,有不少闺秀都被指挥使吓哭过……虽然指挥使没怎么说话,但只要冷冷的哼一声,闺秀就软趴趴了。
小表妹,实在是太能惹祸了,胡编两句告诉指挥使能怎样?
指挥使还能详细的询问究竟?
应付顾三少两句,不丢人啊,多少闺秀想同指挥使说两句话,指挥使还不搭理她们呢。
蒋六郎打算把小表妹护在身后,可他刚想一动身体,却被顾天泽用眼神阻止,顾天泽道:“蒋侯爷捧在手心的宝贝外孙女?”
“是。”蒋六郎呼吸急促,祖父宠爱小表妹是很有名的,“祖父极为疼惜小表妹……顾大人……”
“你不知道姻缘石?”顾天泽没有再理会蒋六郎,冷傲的问旁边的王芷瑶,“我听说只要摸一下姻缘石,就能求得一份好姻缘……”
顾天泽突然诡异顽劣的一笑,猛然抓起王芷瑶的手腕,把王芷瑶的手掌安在了姻缘石上,“就像这样摸一摸。”
“明白吗?”
“……”
王芷瑶和他的手同时盖在姻缘石上,顾天泽嘴角翘得更高,声音极低,只有王芷瑶能听到:“就这样,姻缘就定下了!”
……
蒋六郎和萧校尉看得目瞪口呆。顾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给旁人解惑?
在他们回过味儿之前,顾天泽已经放开了王芷瑶的手,恢复了平时冷傲的模样,转身踏踏踏的踩着木屐离去。
王芷瑶低头看着自己方才碰触过姻缘石的手掌,他什么意思?姻缘定下来?自己有答应吗?
谁会相信一块破石头?
该死,顾三少,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小表妹?”蒋六郎慢慢的靠近王芷瑶,小心翼翼的看着小表妹气急得脸庞。“指挥使性情阴晴不定,有时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小表妹,指挥使没有恶意的,你别太在意……”
这叫什么事?明明指挥使顽童一般‘调戏’了小表妹,蒋六郎还得为顾三少说话。刚才是调戏吗?
蒋六郎脑袋不够用了,怎么方才见小表妹和指挥使很‘和谐’呢。
英挺的世家子,清秀爱笑的千金……不行。蒋六郎无法再想两人站在一起的般配画面。
“六表哥在为顾三少辩解?”
“啊。”
王芷瑶对着顾天泽尚未远去的背影,“我晓得顾三少的性情跋扈,嚣张,任性,妄为,皇上宠得嘛。”
“小表妹。”蒋六郎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堵住了王芷瑶的嘴,小声说道:“小祖宗,我求求您,别再说了。”
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他们谁惹得起?
萧校尉似有所悟。眸色淡了几分,蒋六郎关心则乱自然看不出来。可他对王芷瑶本来就有好感,情敌还是能分辨出几分的。
顾大人什么时候亲近过闺秀?纵使顾大人并非钟情王七小姐,他们也是认识的。
他们两人同时把手放到了姻缘石上,姻缘……萧校尉默默为自己还没开始的恋情叹息,自己怎敢同天之骄子顾大人比?
“我娘好像在叫我,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萧校尉向蒋六郎和王芷瑶拱手道别。
蒋六郎动了动嘴唇,萧校尉这就走了?不是要同小妹约会吗?
“他怎么了?”蒋六郎放下堵着王芷瑶口边的手,“我看他仿佛不大对劲,怎么突然就走了?”
“被顾三少吓到了,你在他麾下,见惯了他嚣张任性的言行……方才的事情,你能想明白只是顾三少恶劣的玩笑,萧校尉是个老实人,没准以为我同顾三少有……”
王芷瑶狠狠的踩了一脚蒋六郎,“都是你,你还说要保护我嘞,结果……你让我怎么见人?外人要是知道怎么看我?”
“王四爷的名声已经烂到大街上了,我……”
“别哭,别哭。”
蒋六郎顾不得深想,赶忙道:“你看,你看,这里没人,方才的事情只有我和萧校尉知道,明日我去告诉萧校尉不要乱说话,没有人知道指挥使做得事儿。指挥使也不会把这件事随便说的,我们指挥使太骄傲了,明日一准忘了你。”
王芷瑶虽然达到了目的,可蒋六郎最后一句话,惹得她很不开心,什么叫一准忘了?
“就是六表哥不好,回去我一定要告诉外公你欺负我!”
王芷瑶一点也不喜欢听自己配不上顾三少这话,虽然这是事实,但……她就是不喜欢,狠狠的踢了蒋六郎小腿迎面骨,她转身向禅房跑去。
蒋六郎嗷了一声,抱着被踢得很疼的小腿,单脚在原地跳来跳去,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可以想见,未来几日,他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在蒋家被祖父操练,在衙门被指挥使操练,蒋六郎想哭,自己就不该选今日沐休,如果学了蒋七郎沐休日还去衙门,是不是‘灾祸’他就躲过去了?
……
王芷瑶携不忿回到了禅房时,蒋氏还在佛像前诵经,听到有人敲击窗棂,王芷瑶看了诵经的蒋氏一眼,推开了窗户,顾天泽的随从阿四笑呵呵的站在外面,奉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三少爷送您的。”
阿四声音同样压得很低,里面念经的可是蒋氏,将门之女耳聪目明,顾天泽特意交代的,一定要小心。
王芷瑶接过锦盒。还没等说什么,刺溜一声,阿四的身体凭空消失了一般,啐了一口,跑得倒快。
“瑶儿?外面是谁?”
“啊。”
王芷瑶下意识把锦盒藏在袖口,面对着蒋氏的后背,“不认识,许是找错了禅房。见到我,他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蒋氏眼睑低垂,轻轻的嗯了一声,“娘不希望瑶儿被长得好的公子迷住了。”
她不愿女儿似自己,陷入一生难以自拔的情爱中。
“再聪明的人,一旦陷入情爱。脑子里除了他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娘……”
蒋氏念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王芷瑶握紧了锦盒。缓缓的退出了禅房,蒋氏一见谪仙王译信误了终生……太可悲了。
王芷瑶此时才明白,纵使她和外公再努力让蒋氏过得开心,都比不上王译信,蒋氏当时想拽着王译信一起死,并非是对他绝望,而是那一瞬间想同王译信生死都在一起。
唯一能让蒋氏开心的人只有王译信,哪怕他伤了蒋氏的心,哪怕蒋氏明白王译信的虚伪,蒋氏依然深爱着他。
爱情?
王译信配吗?
王芷瑶想让蒋氏下辈子幸福快乐。不想蒋氏只沦为为自己和兄长活着的苦逼母亲,可能让蒋氏开怀的人偏偏是王译信……
说王译信虚伪渣。没说错他,但王译信也是一个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他不会因为蒋家的权势善待蒋氏……更不会因为巴结蒋家而对蒋氏俯首帖耳般的顺从。
像王译信这样的人,不会理会就对了。
虽然这么想对不住蒋氏,王芷瑶更不愿意看到蒋氏再陷进王家去,万一连累了外公一家怎么办?
王家此时像是赌上了一切筹码的赌徒,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攀附权贵……乾元帝到现在还没册太子。从此时开始的夺嫡之争绝对是惨烈的,王家一定会利用西宁侯投注皇子,况且王家还有一个可能重活一次,对蒋氏和王芷瑶有敌意的王芷璇。
王芷璇上辈子死得太憋屈,她怎么可能不报复‘王芷瑶’?
王芷瑶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对色泽柔和的紫色珍珠耳环,紫色的珍珠?看来又是顾三少从乾元帝手中讨来的。
珍珠耳环不稀奇,稀奇得是颜色。
锦盒里压着一张便条纸,王芷瑶抽出便条纸,上面写了一句话,紫色晨星,配你!
这对耳环有这么个肉麻兮兮的文艺名字?
王芷瑶心底麻酥酥,甜蜜蜜的,手中这对散发着神秘莫测紫芒光亮的珍珠耳环上似印上了顾天泽的影子……这人,不能不让她感动,
“姻缘石也叫三生石,三生石上刻姓名的两人,你明白吗?缘定三生呢。”
……
“大师,一切拜托了。”
“王五小姐暂且安心,贫僧过两日必会亲自去王家。”
王芷璇唇边噙着感激的微笑,高挑迤逦的身形,绝美的容颜,便是高僧也会在心底泛起一丝的波动。
高僧稽首诵读佛号:“阿弥陀佛,王五小姐天生慧根,对本寺有恩,贫僧必然会帮您解决困境难题。”
“多谢大师。”王芷璇屈膝谢过高僧。
眼前这位得到高僧是禅宗佛法最为高深的僧人,在禅宗地位崇高,不是谁都能请到他的。
王芷璇还是记不起今生发生过不同她经历过的‘意外’,可她上辈子就认识的人,这辈子虽然有‘意外’可依然认识熟悉。
同高僧分开后,王芷璇宛若最最正常腼腆,含蓄的大家闺秀,带上了挡住面容的帷帽,薄纱长至胸口,薄纱随着微风飘动,王芷璇绝美的容颜时隐时现,显得越发神秘美好。
“小姐,您不会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在寺庙里转转,静静心。”
王芷璇笑呵呵的对婢女道:“你没看我把脸庞都挡住了?”
如果不是她长得太美,也不至于时时刻刻带着帷帽,迷醉世人的绝美也是一种负担,王芷璇享受旁人的爱慕痴迷,但不希望世人只看到了自己的外表。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