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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直接堵住了和悦郡主的嘴巴,四下看了看,“皇上也是你能议论的?”
厂卫无所不在,太后虽然自信对身边宫女内侍的掌控力度,但也没有把握皇上没有安排密探。
和悦郡主呜呜呀呀的挣开太后的手,“我今日去尹家也不是全然找蒋氏的麻烦,我晓得了一个治母后身上隐疾的方子,也遇见了一个可忍疼的少女。您见过她就明白了,什么是倾国倾城,什么是绝俗风韵,她是连女子都会痴迷的美人。”
“能治好哀家的隐疾?”
“是呢。”
和悦郡主把王芷璇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仅容貌绝俗,性情醇厚,最重要得是有一手出色的医术。
太后身上的隐疾很痛苦,因男女有别又无法同太医说明白,便一直忍着,强忍着,如今听说又治愈的希望,太后自是欢喜的。
这辈子她从一个普通的嫔蹿升到太后位置上,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惜命。
“一旦她能治好娘的病,咱们就帮帮她呗。”和悦郡主晃动着太后的胳膊,“左右蒋家也风光了这么多年,皇兄对蒋家的恩情就没剩下多少,蒋氏仗着娘家的势欺负人。还不许您说她两句?王芷璇太可怜了,娘,蒋氏怎么可以那般阴狠的折磨庶女?”
太后把喜悦的心思向下压了压,晓得自己这个女儿天真浪漫。没什么心机,道:“给庶女撑腰的事情,哀家还要想一想,既然她学了医术。治病救人也是她的本分,若是仗着有医术便张狂起来,借着治病达到争权夺利的目的,哀家可信不过没有医德的人。纵使医术在高超,哀家也不敢用的。”
“娘……”和悦郡主还要再劝,太后抿着嘴唇,低声道:“哀家这病若是不治只是发错起来难忍一些,寻常倒也没什么,可一旦哀家为此得罪皇上……哀家和你想要善终都难。你别再说了。哀家心中自有分寸。”
和悦郡主突然觉得自己母亲这太后做得太窝囊。毫无尊严。时刻想着皇上的喜好,太后才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和悦郡主就不信乾元帝敢苛责太后。母后太老实,太顾全皇上的面子。因此皇上才越来越不重视母后。
“和悦?”
“女儿听您的。”
和悦郡主依偎进太后的怀里,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母后始终看不上王译信,她越来越难以忘怀……今日王译信看着比过去更让她莫名心动呢。
王译信被蒋氏骗了。
她得让王译信看穿蒋氏的真面目。
如果她去做王译信的妻子,绝不会亏待王芷璇……那孩子太懂事,太让人疼惜了。
……
王芷璇自打把大舅舅等人暂且安顿后,便开始收集证据,大舅舅身上倒是有一些证据,在王芷璇看来还不够,不够洗清殷家的冤案。
毕竟王芷璇打算搬倒得是首辅。
王芷璇本打算同四皇子通通气,随后想到,这样的事情盲目的求助四皇子,只会让他看轻了自己。
想在四皇子心里加重分量,王芷璇必须得展现除了美貌外的其余本事。
和悦郡主眼下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王芷璇就没见过比和悦郡主更愚蠢的女人,好不容易太后软磨硬泡让乾元帝下了封和悦郡主为公主的旨意,又因为蒋家失了圣心,蒋大勇今非昔比,和悦公主本有机会嫁人……她竟然在顾三少的祭礼上,口处狂言,被乾元帝抓个正好。
当时顾三少战死两年了,但乾元帝依然很怀念顾三少,心情极为阴沉的乾元帝也没骂和悦公主,更没责打她,没过两日,和悦公主就在寺庙里落发出家了,官方的说法是突然受到佛祖的点化皈依佛门,其实她是被乾元帝押送到尼姑庵去的。
既然和悦公主拜祭齐王顾三少不诚心,乾元帝就让她一辈子为顾三少念经祈福。
因为顾三少战死,朝廷上下被清洗了一番,好不容乾元帝才放下屠刀,因此大臣们任由太后娘娘哭喊,也无人敢给和悦公主说一句公道话。
谁都担心乾元帝的屠刀压在脖子上。
王芷璇原本没打算同和悦郡主太亲近,可架不住和悦郡主主动凑上来,最近两年,和悦郡主还是挺有用的,宫里太后虽然谨慎小心,可对唯一的女儿也是疼爱的。
乾元帝脾气再不好,当着太后的面也会收敛几分,起码大面上他是孝顺太后娘娘的。
攀上太后娘娘,王芷璇为殷家翻案的把握更大了一点,时常入宫便有可能见到乾元帝。
王芷璇摸了摸自己的面容,镜子里的少女眸光涟艳,艳丽到极致,微微翘起的嘴角勾勒出妖娆之气,她既有少女的纯真无邪,又有几分媚骨,凭着才学,容貌,眼界,她足以改变在乾元帝心中的印象。
谁能有她了解乾元帝?
她缺少得是机会,赢得乾元帝瞩目的机会。
王芷璇无法随心所欲的出门,除非宫里有旨意,否则她只能被困在王家,可恨她不是男儿身,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五小姐,老太太让您过去。”
“晓得了。”
王芷璇敛去眼底的不耐烦,有得给文氏按摩身子,她可不是来做丫鬟的,在面对文氏时,王芷璇笑盈盈的,嘴很甜,把文氏哄得极为高兴。文氏答应王芷璇,过两日让她再去寺庙里求福。
达到能出门的目的,王芷璇更显的乖巧可人。
文氏也觉得王芷璇将来是有大福气的人,只是对王大爷的说辞略有点不赞同。
“璇儿怎么不去看看你父亲?”
“父亲不大喜欢见我。”王芷璇露出几分委屈。文氏拍了拍她的手臂,“老四性情固执,不知受了谁的挑拨,等他想明白了。定然会更为疼惜你。”
“祖母,我从未怪过父亲,他不疼我,只因为我做得不好。”
王芷璇嘴角翘得很高,明艳大方,又不失明理俏皮,“以后我会更努力讨好父亲。”
“好,好。”文氏满意的笑道:“毕竟你和老四是嫡亲的父女,比旁人更亲近。老四也疼了你十几年。不是……不是蒋氏闹得太凶。你爹又想左了,他不会忽略你。”
王芷璇笑道:“让祖母费心了,我爹最该感激得人就是您。”
文氏道:“我最疼的人就是他。”
虽然殷姨娘的出身会影响王芷璇。可文氏还是希望王译信能因王芷璇入宫而加官进爵。
王芷璇见文氏笑得欣慰,虽然她自己也在笑。心底却泛起一阵阵的嘲弄,她只认自己的娘,可从没想过为王家的前程费心。
如果不是眼下没有文氏的‘疼爱’她没办法出门,她才不会无聊到陪个罗嗦糊涂的老太太。
……
西宁侯府,王芷瑶看着摆上来的礼物,“这……”
礼盒全部打开后,里面的首饰,宝物能晃瞎眼睛,长信侯是不是太客气了?
他不是被蒋氏打了吗?
怎么反而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赔礼’?
“侯爷说,在尹家是他冒犯了蒋夫人。”
“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王芷瑶对长信侯派来的管家道:“你还是拿回去罢,那件事,我娘也有错处,还请长信侯别放在心上……”
管家哪敢把礼物拿回去?陪笑道:“侯爷一旦知晓小人办事不力,小人会挨板子的,您就当可怜可怜小人,先收下,以后您见到侯爷再推辞也来得及。”
“不好……”
“小人告辞了。”
管家脚底下抹油直接开溜,王芷瑶哭笑不得,仔细看了看首饰的款式,长信侯不愧以往的风流名声,很会送女子礼物,首饰样式极好,和贴合自己的身份,年岁,珍珠首饰光彩夺目……很适合自己?
王芷瑶纳闷了,按说长信候要是赔礼道歉的话,不是应该向蒋氏吗?
怎么送得礼物都是她能用上的?
这……莫非长信侯另有想法?
王芷瑶把礼盒都合上,率先想到得是长信侯老牛啃嫩草,在国朝年过四旬娶续弦的勋贵不少,多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莫非长信候有这样的心思?
王芷瑶只敢到恶心,“来人,送回去,把这些东西都送回长信侯府。”
她是不是同顾三少说一声?
长信侯是顾三少的大伯父,王芷瑶思来想去,还是别叫顾三少为难了,以后远离长信侯也就是了。
……
皇宫大内,乾元帝身边侍立着新宠臣何贵。
何贵正同乾元帝说着什么,乾元帝不时因为何贵的话而莞尔一笑。
乾元帝向外看去,一轮红日慢慢的爬上了天边,红晕的红光洒落之时,从远处走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乾元帝道:“噤声。”
何贵闭紧嘴巴,顺着乾元帝的目光想外看去。
顾三少身上穿着银亮的软甲,周身上下都被软甲覆盖,散发着淡淡的银光,肩膀上搭着一件猩猩红的披风,他头上并没带盔甲,一根赤红的辫绳束起他染墨一般的发丝,辫绳直接困到辫子的三分之一,略显得脑后的发辫挺敲,像顾天泽一样不肯服软。
“阿泽啊。”
乾元帝走出了乾清宫,一把揽住他肩头,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阿泽今日像朕。”
“你们说,阿泽像不像朕?”
“……”
怀恩公公和何贵彼此对视一眼,该怎么说好?
顾天泽嘴角翘起,拱手道:“末将不是应该比陛下您更好?您当年哪有末将今日的这身软甲?”
“你小子……就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还真想同朕比?”
“不行么?”
“行,不过阿泽得在朕身边再学学,朕告诉你,你别想现在就领兵出征。”
乾元帝明了的笑道:“朕记得答应过你的事儿,用不上你穿软甲提醒朕,该放你出征时,朕不会把你强留在京城。南边那点小阵仗,你也看得上?阿泽,眼光放长远一点。”
“……”
顾天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