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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泽纵使将来短命,在朝野上下他是最闪亮的人,他陪着王芷瑶一起面对。
当年,他不在蒋氏身边,最后就是下聘娶亲也是一脸的平常。不见任何的喜悦之情。
蒋氏说道:“我说四爷长得俊俏,毕竟你我不似瑶儿和顾大人,我们当时之见过一面而已。”
“四爷,我想嫁你,我爹再不乐意都成全了我,你若是疼爱瑶儿,就……就别反对了罢。”
“……”
王译信抿了抿嘴唇。谁也不明白自己反对这桩婚事的原因,“玉蝉,我做出的牺牲不会比岳父当年低。”
他如果点头就意味着就要代替毫不知情的顾天泽解开死劫。
“做父母的,总想成全儿女的心意,我看顾大人不错。”蒋氏低声道:“以前我晓得瑶儿的心思,还劝过她别痴心妄想。如今四爷仕途平顺,为何不能让瑶儿伤心?”
“他……”
王译信摇头道:“罢了,我先进宫见皇上。”
顾天泽拱手道:“恭送岳父。”
“先别叫我岳父,你熬过十六再说不迟。”
王译信赌气般一甩袍袖,向笑盈盈站在一旁的怀恩公公道:“走吧。”
“哦。好。”
怀恩公公笑着点头,这出戏太精彩了,回宫可有得同皇上说。
“人都走了,还不松手?”
“小七,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顾天泽声音里带了几分的哀求,“你看岳父都走啦,没人再打扰我们……”
“咳咳。”蒋氏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她不是人吗?“顾大人,我有几句话同你说。”
“瑶儿,你先回房去。”
“娘……”
“回去。”
王芷瑶吐了吐舌头,略带担心的离开了屋子,不明白蒋氏又什么话同顾天泽说,好想留下来偷听。
*****
蒋氏走进屋子,慢慢坐下,手臂搭在桌子上,顾天泽身体绷紧,不晓得一向挺看好自己的蒋夫人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我同瑶儿也说过,对子女来说,我不是好母亲,对父母来说,我不是好女儿。”蒋氏自嘲的笑笑,“瑶儿不像我!”
“蒋夫人……”
“本来这话不该我说,四爷对你有成见,据我想并非是因为顾大人不够出色优秀,恰恰相反,顾大人权势极盛,在朝中无人敢惹,可嫉妒顾大人的人大有人在,我不懂朝廷上的事情,最近总是听四爷提起,过刚者易折,他是怕你只能给瑶儿一时的幸福,而无法陪着瑶儿一辈子。为人父母,总希望女儿一辈子都是太太平平的,不需要大富大贵,平淡幸福就好。定国公府门槛太高,四爷担心瑶儿会受委屈,我们在外面鞭长莫及帮不上瑶儿。”
“我会搬出国公府的。”
“什么?”
蒋氏愣了一会,“你搬出来?”
顾天泽点头道:“成亲后我会搬出去。”
“定国公和夫人都在,太夫人也在,你能搬出来?”
“具体情况,不好同蒋夫人此时说。既然我娶她,就是想同她过一辈子,还请蒋夫人放心,我会比任何人都珍视小七和我自己的性命。”
顾天泽答应过王芷瑶的话有岂会轻易的忘记?
蒋氏缓缓的笑道:“你能说出这番话,看来我和四爷没必要再担心了。”
顾三少比王译信更有担当,更主动,也更爱慕瑶儿,这就足够了。
蒋氏放下悬着的心,“我会劝劝四爷。”
顾天泽谢过蒋氏好意,王四爷是不是想得通,小七都是他的妻子!
*****
“皇上,臣不求别的。只求等臣女及笄后再定亲。”
“胡闹!”
乾元帝强忍着笑看王译信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朕给你女儿赐婚的人是顾天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臣……不是不满意顾大人,而是臣女不过十四。此时定下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朕把你叫进来可是好心,你想让京城议论你女儿闺誉?”
“如果不是顾大人妄为,我女儿乖巧惹人疼惜,哪会有今日的事儿?”
“咳咳。”
定国公在旁边捂着嘴咳嗽,王四爷的胆子不是一般大,同皇上也敢我来我去的,满嘴的抱怨,莫怪阿泽看上王四爷的女儿……这将来的儿媳妇胆子是不是特别大?
王译信道:“皇上看,定国公好像也不怎么赞同此事,要不。定国公不会咳嗽阻止臣。”
“定国公和你不同,没胆子同朕顶牛,朕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臣该死。”
定国公像寻常一样请罪。
乾元帝摇了摇头,还不如最近提拔上来的王译信明白。冷声问道:“你是阿泽父亲,这桩婚事,朕问你是不是赞同?”
“臣听陛下的……”
“这桩亲事就先订下,等王卿爱女及笄后,再成亲。”
“遵旨。”定国公道:“谢陛下赐婚。”
“陛下……”
王译信不甘心,道:“臣还是认为定亲太过草率。”
乾元帝安慰王译信:“朕会给阿泽准备好一切,不会亏待了你女儿。王卿放心,聘礼都是最好的。”
“臣说得不是聘礼。”
“哦,你还有别得要求?尽管提,尽管提,定国公做不到,朕自然会给阿泽长脸。”
“臣以为顾大人性情还不定……”王译信悄悄的看了乾元帝一眼。咬牙道:“顾大人除了您的帝宠外,并无根基。“
定国公打了个哆嗦,这话也敢说?
乾元帝点头道:“说得没错,朕是宠着阿泽,但阿泽根基不深呐。如果不是内阁拦着,朕早就封阿泽为世袭伯爵了,既然女方挑理了,朕也不能让阿泽没脸,朕晋封阿泽为伯,王卿可满意?”
“……不……”王译信耷拉下脑袋,敢情皇上想趁此机会给顾三少封爵。
如今顾三少已经够让人嫉妒了,再无战功封伯,皇上不怕顾三少过得太平淡?
定国公忙道:“阿泽圣宠极高,无需封爵,陛下,臣请陛下三思。”
“当年你跪请朕册定国公世子,朕就说过,阿泽的爵位不需要你担心。”
“臣也是遵从……遵从祖制请封嫡长为世子。”
“是么?”
乾元帝冷笑一声,“是朕想多了?”
定国公垂下眼睑,“臣不敢欺瞒陛下。”
“不是你夫人说阿泽拥有了太多,再爵位太高,会压得长兄喘不过气?”
“陛下……”
“京城评四杰双雄,你是怎么做得?你夫人又是怎么做得?”
乾元帝目光如电,自嘲道:“朕不在意后世的名声,也不在意多一桩风流韵事,更不在乎史书上说朕好色!但朕在意太祖高皇后,心疼阿泽……你明不明白?”
定国公呜咽道:“陛下。”
“如果你更相信朕一些就好了。”乾元帝叹息一声:“王卿信不过阿泽,你就不说两句?”
“臣会让王大人放心的。”
“也是,你一向想得比说得多,做得旁人都看不到。朕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疆场上的气势寻回来?朕让你留在京城,并非是朕忌惮你,而是朕……朕怕你已不复当年之勇。”
“……”
定国公深深的低下脑袋,“臣让陛下失望了。”
“既然你什么都依着朕,阿泽的婚事和爵位你不必管了。”
乾元帝道:“这回朕看内阁谁还敢反对朕的决定。”
王译信痛苦得想哭,“陛下,臣觉得顾大人挺好的,您不必另外封爵,臣相信以顾大人的勇武,定然能在疆场上挣得爵位。”
“你说阿泽挺好?”
“顾大人才华鹤立鸡群,品貌不凡。”王译信‘痛苦’的夸奖顾天泽,死活也不能让乾元帝封顾天泽为伯爵,“臣……臣能得顾大人为婿,臣高兴呐。”
乾元帝板着脸道:“朕这次就听王卿的谏言,暂且不封阿泽为世袭伯爵。”
“谢……陛下。”
王译信恼怒的抬头,无奈苦涩的说道:“您何必呢?”
回应他的是乾元帝愉悦的笑声,笑过后,乾元帝拍了拍王译信的肩头,“朕很疼阿泽,朕希望你也同朕一样,疼他如子。”
“臣尽量。”
王译信毫无谪仙风度的小声嘀咕:“您不晓得他多气人!”
“哈哈,养儿子不都这样?”
“可他见过臣最狼狈,最糊涂的时候,臣怕他看不起臣。”王译信很严肃的请旨,“陛下看臣才华可用,能否让他拜师于臣?臣在书画,棋艺上足以为教导顾大人,臣晓得陛下给他的都是最好的,臣有自信可胜过任何人。”
有师傅的名义,他就有借口规劝顾天泽,阻止顾天泽踏入死劫。
乾元帝沉思了一会,“想做阿泽师傅,朕要考考你,琴棋诗词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朕问你,这封折子,你怎么看?”
王译信接过乾元帝递过来的折子,看了一眼秘折,“这……”
“不着急,朕给你三日思考。”
“臣此时就可以回答您。”
“哦?”
乾元帝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说。”
王译信暗道侥幸,这件事他前生经历过,也晓得乾元帝的本意,虽然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为了瑶儿一生的幸福,投机取巧也不丢人,“臣认为陛下该重罚!”
“他做了不少的好事,重罚妥当?”
“为官造福一方是职责所在,不能因为他做了本职的事儿,就能将功补过,贪婪是堕落的第一步,臣不看好此人能廉政守气节。”
乾元帝看了王译信良久,“这事你先不要同任何人说,朕要试试朝臣,明白吗?”
“臣遵旨。”
王译信眼巴巴的看着乾元帝,意思是,顾三少拜师的事儿,您是不是该定下了?
以前王译信做得糊涂事,顾天泽全都知道,王译信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