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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
“娘。”
王芷瑶拍了拍裙子上的猫毛,果然在发呆中又不自觉的揪了好几根猫毛?
腿边的波斯猫不满的叫着,王芷瑶低笑,“放心,等他会来,你的毛不会掉光的。”
“喵呜。”波斯猫略到高傲的圆眼透着几分的怀疑,主人还是快点回来比较安全,女主人经常发呆的。
“明日是定国公迎娶荣国公夫人的婚礼,无论怎样你都得出门的。”
“嗯,我知道。”
王芷瑶点点头,自那日顾天泽另类的当中表白之后,王芷瑶就成了稀有品种,被乾元帝点名‘保护’,备受瞩目。
有交情的,没有交情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惦记着来看一眼王芷瑶。
琢磨着不显山不露水,只是被官场的老狐狸评为深不可测的王芷瑶到底有何不同,得都顾三少全心的爱慕。
“你爹离京时,脸色不怎好看。”
“我看父亲还好。”
“他想说的话被未来女婿说了。”蒋氏眉宇间也透出几分的思念哀愁来,“也不知他在军中过得如何,你爹肯定不大习惯军中的日子。”
王译信是顾天泽军中参赞,随顾天泽一起离京,当日顾天泽表现,很是让王译信感伤,看未来女婿的目光极为复杂。
好在临行前,王译信得到王芷瑶亲手做得平安符,失落感伤的王四爷立刻满血复活,女儿心里有他就好。
王四爷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未来女婿。
“父亲是军中参赞,皇上给父亲先斩后奏的权利,没听外面说,父亲手中的实权不亚于西南总督,谁会给父亲罪受?您也别太担心了,外公不也教了几套棍法给父亲么?”
“别提你外公……”蒋氏摇摇头,“你外公哪里是教你爹,根本就是借机出气的,偏你爹还上杆子凑上去。”
蒋氏也知道蒋大勇这么苛责王译信是为自己出气,可见王译信满身的淤青,蒋氏心疼多过于解恨。
“严师出高徒嘛,父亲本身底子就不怎么好,不集中训练,多吃点苦头,哪能有棍法护身?”
“他应该不用去疆场吧。”蒋氏担心起来,不无忧虑的说道:“你爹同顾三少不同,平时骑马还好,一旦两军对阵,他……不一定能撑得住。”
“外公也是以防万一,父亲挂名军中参赞,万一碰上战事,他也不能掉头就跑呀。”
“……”
蒋氏叹道:“瑶儿不晓得血肉横飞的疆场到底有多残酷,真希望你爹这辈子都不知道,他怎么偏偏要随顾三少出征?好好的京官不做,非要去做危险的事。”
王芷瑶慢慢垂下眼睑,手指一根根收紧,“三少会保护父亲的。”
蒋氏略带埋怨的眸光让王芷瑶很难受,明知道蒋氏没有坏心,只是担心王译信,可王芷瑶还是难受,也是王译信怕是受了一点伤,蒋氏都会心疼。
“我从来没怪过瑶儿也没怪过顾大人。”蒋氏握住王芷瑶的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
“他们都会平安的,娘。”
“是啊,都会平安,不过以后,我不想再送他出征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蒋氏颇有深意的看着王芷瑶一眼,“本来定国公的婚礼定在出征后,谁想到定国公夫人这一病就病了两个月,定国公也算是有心的,守着定国公夫人,婚期一拖再拖,不是太夫人进宫同太后娘娘叙旧,还不晓得会拖到什么时候。荣国公夫人没进门就生生的受了下马威;以后有得闹腾了。”
“这回的婚期是陛下定下的,定国公夫人再病都没用。”
“外面都说她是装病,我看不尽然,以后你嫁给顾三少,离着是非远一点。”
“这事不是想远着就沾不上的,三少总是她的亲生儿子,我只能尽量避开。”
“你爹为你是操不完的心。”
蒋氏低声说道:“本来这事你爹不让我同说,瑶儿一直对四爷有误会,看着四爷的样子,我也心疼。瑶儿,不管你爹以前对你怎样,他如今只看重你一个女儿,为你,明知有危险也随着顾三少出征,还不是怕旁人暗算了他?出征前……他同定国公谈过,好像不怎么愉快。别再同你爹闹矛盾了,得好好孝顺他。”
“我孝顺他,您会开心吗?”
“那是自然。”
“您放心,我会顺您的心思。”
王芷瑶轻轻一笑,“您都会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蒋氏被王芷瑶的笑容弄愣了,总觉得好像是去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笼络(二更)
“瑶儿。”
蒋氏伸手打算挽留起身的女儿,王芷瑶却笑盈盈的退开了两步,“我还得准备后日穿得衣衫,您不必再为我同父亲担心,娘,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他。”
王芷瑶转身离去,走出五六步,听见蒋氏在自己身后说,“我错了么?”
“没有错于对,只有值得还是不值得。”
“瑶儿……”
蒋氏眸子湿漉漉的,心一抽一抽得很疼,捂着脸颊,自己埋怨自己,“明明我疼她的,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四爷就算为瑶儿去疆场,我怎能怪瑶儿?”
没有王芷瑶一直支持她,改变她,她绝等不到今日。
这一切她都是明白的。
自从王译信放弃触手可及的吏部尚书随着顾天泽出征后,一连三个月只给蒋氏几封简短的家书,外面的消息越来越不好,本以为很有把握的对苗疆一战,好似并不能轻易取胜。
京城渐渐凉爽,秋高气爽,苗疆却一直高热少雨,蚊虫毒瘴极多,苗疆人打得好算盘,凭着‘天险’阻止顾天泽。
蒋氏越发担心王译信的安危,整夜失眠。
人一失眠就容易想偏,明知道埋怨王芷瑶没有道理,可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因为瑶儿同顾天泽定亲,她的丈夫怎会舍弃京城的荣华富贵去偏远,危险,人身地不熟的川中苗疆?
王芷瑶自然看出蒋氏极力隐藏的心思,说不上是伤心还是失望,她也懒得同蒋氏解释。
在王译信偏心殷姨娘时,蒋氏可以为王芷瑶去同任何人为敌,可在蒋氏获得想念已久的爱情后,她的心里眼里又只有王译信一个了。
“小姐……”
“人都是自私的。”
王芷瑶眸光里带着几分自嘲,默默的描绘茶杯的纹路,“父母和情郎掉到河里,救谁?”
在她心里何尝不是顾三少要重于王译信?
这么想着。王芷瑶也没什么可不满蒋氏,能做的,她都做了,想来取代她在现代过着幸福生活的原主也会满意。
*****
定国公迎娶荣国公夫人的婚礼的确是拖再拖。直到乾元帝下旨,才重新确定日子。
因一门双公,荣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同定国公夫人住在同一座国公府。定国公本就是低调内敛的性子,不喜欢排场,总想着降低顾家的煊赫,因此他谢绝再造荣国公府的建议,把原有的定国公府邸东边的院落单独划分出来,用围墙隔开,又在临街弄了大门,悬挂上荣国公府的牌匾。
他倒是低调了。可划出的院落位于东方。
在国朝以东为贵,为尊,为此事定国公夫人生生的被定国公憋出几分的怨气。
换做往常,定国公夫人一定要闹上一番的,现在她不敢。也不愿让定国公把她当作不识大体的妇人。
毕竟荣国公夫人不仅娘家背景比她深,还正在妙龄,容貌俊秀,年轻姣好的酮体远非定国公夫人可比,她不愿意同定国公离心离德,让后进门的新人占了便宜。
趁着‘养病’的日子,定国公夫人同定国公再续前缘。把定国公的心牢牢的拴在她身上。
顾天泽领兵出征当日,定国公夫人哭昏过去,由此一病不起,缠绵床榻三月有余。
她总是念叨阿泽,阿泽,让定国公对她心生怜爱。把王译信临走前说得话,全然抛到脑后,只想着爱妻是疼阿泽的,这些年因为阿泽在宫里,也因为隔着远。母子之间存下误会,并非王译信所言——她盼着阿泽出事。
三个月已经是乾元帝看在顾天泽的面子给她留下的最后期限。
婚礼前三日,夫妻两人*散去后,定国公夫人宛若一只乖巧的猫儿趴在定国公胸口,“国公爷可会忘记妾身?”
“不会。”定国公鲜少有此畅快的情事,以前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伤到脆弱敏感的娇妻,轻轻吻了吻娇妻的鬓角,“我怎么可能忘记夫人?”
定国公夫人为顾家也付出了不少,忍受着同亲生儿子不得亲近的痛苦,生生的舍下阿泽在宫里,这些年又为顾家上下操劳,这一切定国公都记着,抬起定国公夫人的下颚,“我不是无情薄性之人。”
“为国公爷,妾身做一切都值得。”
定国公夫人嘤咛一身,身体软在丈夫怀里,柔韧,乌黑的青丝披散在雪背上,微肿的嘴唇如同蜻蜓点水拂过定国公胸口,“妾身嫁给国公爷十余年,一直被专宠于国公爷,妾身比姐妹,比其余命妇幸运得多,妾身会一直守着以前美好的回忆,妾身以前同您闹脾气,请您忘了吧。”
“夫人……”
“因为在乎,所以看不得旁人在您身边,因为不想您皱眉,想让顾家满门富贵,所以不敢亲近阿泽,总是推开他……您不知看阿泽讨好陛下,我有多难受。”
温热的泪珠滴落在定国公胸口,一滴一滴似透过皮肤落入心中。
“外面的流言,妾身也知道,可妾身为了见见阿泽,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只能频繁入宫。以前……妾身不求旁人明白,被阿泽误会,妾身也希望阿泽能庇护于陛下,能更亲近皇后娘娘,妾身有时候想阿泽是妾身为皇后娘娘生的。”
“我明白。”定国公面露心疼,“阿泽也会明白。”
“阿泽同我非别太久,平常我又对他太冷漠,我已经不求阿泽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定国公夫人抬起头,笑容透着几分的凄美,配上她含泪的眸子,定国公只感觉心被狠狠的抓了一把,“言儿!”
有多久,他不曾这么唤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