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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始终不肯招供,太后也得不到顾天泽谋反弑君的‘罪证’。
因此定国公一家得以保全,虽然在监视之下,可定国公等人并没被关进天牢。
“你这是何苦?”王端瀚站在牢房外。他被太后命令来劝说王译信指正顾天泽,“在您眼里。只有王芷瑶是不是?她比你性命还要紧?天下已经变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您指证顾天泽,您还当他们能活着?陛下已经去了……就算选皇子登基,太后娘娘的地位也不受任何影响。小妹费尽心思为您求情,您为了死人就辜负我和小妹的一片心意吗?”
“您总是为王芷瑶想,就没想过我们?爹,我们需要您!”
王端瀚声情并茂的劝说,“我和小妹会孝顺您,只要四皇子做了皇帝,小妹就是贵妃啊,将来小妹未尝不可能晋升为皇贵妃,皇后,一切的荣华富贵只要您开口说出实话而已,您也少受些苦楚,您难道还明白你落到今日都是王芷瑶害的?她如果孝顺您,怎么会把您留在京城?您没看她把其母都送走了?”
天牢的环境很差,关押王译信的牢房是最差的。
王译信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锦衣卫的酷刑要不了他的性命,但却让他有活在地狱里的痛苦,活着受罪,他手指甲大多被掀掉,血淋淋的……趴在干草上,王译信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肉。
不是卢彦勋悄悄给他上药,在他能力范围内尽量照顾王译信,王译信只怕早就归西了。
“……谁让你来的?”
披散开的无光,分叉的头发盖住他的身体,他声音沙哑,俊脸上道道血痕,“是王芷璇?”
“爹,您别再犯傻了,除了我们外,谁会帮您?您知不知道,就连定国公都对顾天泽谋逆行刺之事不置可否,那可是顾天泽的亲爹,他都不相信顾天泽,您何苦因为王七而牺牲自己,牺牲王家?您想让王家整个都被诛杀吗?”
王端瀚跪在牢房外,“当我求求您,为我们想一想。”
“阿泽和瑶儿不会谋害陛下,世上的人都背叛陛下,阿泽也不会不忠于陛下!”
“爹……”
“定国公不为阿泽说话,是因为他担心顾家。”王译信虽然是狼狈,浑身的伤口,但嘴角却带有一丝笑容,“我无牵无挂,王家早把我当作了外人,死人,我不怕!能为瑶儿做点事儿,我愿足以。”
“您糊涂!”
“不,我不糊涂,我从没活得这么明白过,瑶儿,我一直对不住她,如果我此时昧着良心,忍辱偷生的指证他们,我不配做她的父亲,家族大业同我何干?我只是个父亲,疼爱相信女儿女婿的父亲!”
许是说话过于用力,碰触到伤口,王译信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身体因为伤口疼痛而不自觉的颤抖,“如果他们活着,我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如果他们不幸随陛下一起去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瀚哥儿。你不懂,从来没明白过我。”
所以前生他会同王端瀚在王芷瑶的墓前大吵一架。
“您竟然为她活着?”王端瀚震惊了,“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没什么不可理喻,我当时被你祖父打得垂死时,就明白了一件事。上天让我活过来,让我……回到了躯壳中,就是为了补偿她们母子三人的。”
王译信痛苦的合眼,小声道:“其实我落到今日,最该责怪的人不是瑶儿。害我的人是王芷璇!瀚哥儿,听我一句劝,别靠近她,她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你会被他毁了的。”
那几首惹祸的反诗,除了王芷璇外,没人知道,也只有王芷璇才会把诗词交给太后娘娘。
如果不是反诗。他此时该在朝廷上……帮乾元帝和阿泽稳定朝局,随乾元帝一起失踪的人都是谋逆的乱臣贼子?
哪里的道理?
对王芷璇,他已经彻底心死了。被一次次的背叛伤得体无完肤,心也碎了。
“我全身上下都痛,很痛,从没受过这等的酷刑,谁也不相信我能坚持到现在……”王译信勾起嘴角,深沉的眸子闪过点点的骄傲。“王芷璇曾经做过一首诗,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以为这首是极好的。”
不单单是为王芷瑶,还为知己乾元帝。更为乾元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你就不怕受刑不过?爹,您支撑不了多久的。眼下皇子争位,没空理你,一旦新君登基,您会被处死的。您不趁着此时戴罪立功,还等什么?”
“我无罪,阿泽也无罪!就算陛下遇难,阿泽也是拼死护卫陛下的人!他不是逆臣,王端瀚你不必说了。”
王译信缓缓的合眼,倦怠的说道:“你可以让王家人把我驱除出宗族,可以让王家人诬告我,一切我都不在乎!以前我……我被人议论,谩骂宠妾灭妻,王家女子嫁不出去,男子娶不到媳妇,王家落魄的罪责都推到我头上……当时我过得很艰苦,走到哪里都有骂我,如今我虽然深陷牢笼,被人严刑逼供,但我心中的执念没有动摇过,比前生……就算我熬不过一切死了,也是无憾的。”
“陛下虽是任性,霸道,但他是明君,他宠爱信任顾天泽没有错,因为顾天泽值得。陛下如果……如果故去,总得有几个忠臣随他一起去,也许到了那边,我还能陪他喝酒,下棋。”
王译信眼前产生幻觉,前生,今世情景交错,前生他活了很久,但整日活在忏悔中,他活得很痛苦,为了赎罪,他不敢死。今生他也许活不过这场牢狱之灾,但却感觉自己死得很伟大,很干脆,无牵无挂。
“如果瑶儿也去了,我许是还能敢着投胎,再做她爹。”
“……”
王端瀚理解不了王译信时而天真,时而浪漫的诗人思路,这一世他都没活够,还想要来世?
“您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你不管我和小妹,你配做父亲吗?”
“你们的野心我保全不了,如果上天能让你们重新投胎,记得别做我这个没用,固执,愚昧,糊涂,偏心眼的父亲的儿女。”
王端瀚的拳头狠狠砸在牢笼门上,转身向外走,“你抛妻弃女,不顾我们死活,谁也不愿意在当你儿子……”
他眼前人影晃动,脖子一下子被手臂勒住,有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
“……你……你……顾天泽?”
“卢彦勋。”
“是。”
卢彦勋从暗处闪出来,打开关押王译信牢房的门,低声道:“因太后让他来劝降说服王大人,所以牢房外几乎没人,不过时间紧迫,顾大人得抓紧时间,我去外面守着。”
顾天泽迈进牢房,阿二直接用绳子把王端瀚捆个严实,嘴也被堵上了。
“岳父……”
顾天泽走到伤痕累累的王译信身边,噗通跪在他面前,“对不起。我来迟了。”
“阿泽?”
王译信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费力的抓住顾天泽递过来的手臂,顾天泽比在京城时瘦了,身上那分灿烂的傲气内敛,“瑶儿呢?她可同你在一起?”
“……”顾天泽抿紧嘴唇。“她一定会回到京城的,岳父,她会回来。”
“你把她丢哪了?你答应过我要照顾保护她的,顾天泽……”
王译信太过激动,眼睛一翻,体力不支的晕厥过去。
顾天泽也为王译信浑身的伤心疼。眼角略有几分潮湿,此时监牢的人哪里还是谪仙?
没有保护好小七,他已经很内疚了,如今连小七的父亲都护不住,等小七归来。他该怎么同小七解释?
“三少爷。”
阿二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还等人救命呢。”
顾天泽忍了忍,用力压在王译信的伤口上,呜咽道:“岳父,岳父,您醒一醒,陛下需要您。”
卢彦勋不敢看,默默低头,顾天泽手心沾满了粘腻的鲜血……从王译信身上流出的鲜血。他冒险进天牢,只为让王译信帮忙……“岳父,小七也在等您。”
“嗯?”
王译信被疼痛惊醒。费力的辨识眼前的人,“阿泽,你方才说什么?瑶儿在哪里?”
“皇上病重,昏迷不醒。我用尽办法也不能让皇上清醒过来,陛下不醒,我不敢让他出现在朝臣和皇子们面前。京城都指挥衙门的属下大多被调往城外,我可以领他们攻占京城。但是我没有办法让陛下开口说话。”
“你……让我做什么?”
“只有您能把王芷璇从皇宫里调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她能救醒陛下。”
“王芷璇?她的医术?”
“是。天算说过她的医术精妙,天下难寻。”
“天算也在?”
“前朝余孽绑了天算,想用天算为前朝正名,阿二在赶去祁山前,已经将天算救出,所以太后他们都无法得到满天神佛的认可。除了天算外,谁也没资格主持新君登基大典。”
“去拿纸笔来。”
王译信爬了半晌,没力气起身,“阿泽扶我起来,我没力气了。”
顾天泽眼泪滚落,让王译信靠在自己肩头,“等陛下苏醒,您……”
“别说功臣什么的,我不爱听。”
王译信苍白干裂的嘴唇弯出一抹笑意,“我只是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儿,瑶儿和你能好好的,我便是死了也没什么。而且对陛下的忠诚,我不比任何人差,我敢同你比一比。”
能潜进锦衣卫镇北府司监牢,能让锦衣卫实权人物卢彦勋在监牢外望风,顾天泽不像是看起的没有人脉,根基,听听他方才说的,可领五千属下攻占京城?
啧啧,真真是好大的能耐呐。
王译信不觉得顾天泽是在说笑,统领的精兵悍将只怕更忠诚于顾天泽。
如此也好,起码顾天泽不会轻易被新君清算,就此走上权臣之路也未可知,只要他能保证瑶儿一生富贵平安,权臣……就做权臣吧。
王译信手指甲被掀开,握住毛笔时,很疼,很疼,指甲缝滴落的鲜血先于墨迹染红宣纸,顾天泽不忍看下去,握住王译信的手,“我来。”
“不行,王芷璇精明得很,陌生的字,无法取